言情小說 > 焚天路 >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以身傳教
  滾滾紅霧,起于大江川壑消散之間。

  這一刻,那尊強者身軀與神魂破敗不堪。身軀之破,仿佛微微觸碰,便要崩散一地。

  這尊強者,雙眸已經開裂,布如網。沒有一絲濕潤。鮮血、不斷從那些裂痕中溢出濺灑,已是成了血人。

  他的眸中皆是駭然,一直未曾明白。為何,當自己被那突如其來的一拳震退之后,便無法動彈。仿佛是一整座天地蓋壓,將他禁錮。

  最先的那一拳,實在是可怕無比,有著摧枯拉朽之勢。他自信無比的玄體,在這一拳的面前,如同薄紙。

  這一拳,沒有絲毫氣勢的磅動。就像是一名未入修行的人所一拳的轟出。

  所有的只是勁風,就像凡俗界的武道強者。只是,這武道再強,又如何一拳擊穿虛空,顯露了混沌,又如何齏碎他的肩膀?

  武道再強,那也只是止于人道,何以與仙爭鋒?

  顯然,這并不是武道強者。也不是那個人。

  只是...此刻,是不是那個人。都已不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輸了。

  這一場生死之爭,活下去的不會是他。

  不管是那一拳,還是十方天地瞬起的江山滅勢,還有那來自于無數身影的一擊,皆有讓他重創之勢。

  只是,最為可怕的還是那一拳。

  他之所以被后續的力量所禁錮,還是歸于遭遇到了那一拳重創。

  短暫之間,云層散開。終于露出了那尊身影。

  那道身影,大半殘破。不管是頭顱,還是身軀,還是手臂、雙腿。都只是剩下了一半。

  只是,這重傷之體,實力依然可怕無比。

  這尊強者,在那道身影上察覺不到任何氣息,就仿佛面對著一個無魂的死人。只是當人喪命,滿身生機將轉為死意。

  這道身影之上,并沒有死氣。

  生死不在,又是何物?他已來不及多想,因為已經沒有時間。一點紅芒,已經籠罩當頭。

  而后,靜立在那里,眸中滿是迷茫。

  紅霧滾滾,這鮮紅的顏色,很是屠盡天下命的前兆。但,這紅霧、卻并不是。

  這是血奴大法,楚程不惜耗去一成之力斬斷以往的奴種,為的就是能夠在此方天地,收更多的血奴。

  一人之力,實在難以撼動此場茫茫無際的大江潮流。

  如今,楚程只能以自己的精血、化作燈油。

  精血是燈油,而楚程自身、便是那一盞燈芯。

  當這盞燈燃起,華彩便會浮現。這不只是來自于燭火的自身散光,而是來自五湖四海的迎光。

  這盞燈,不會熄滅。這明耀的光,也不會消散。

  亦如這滾滾紅霧飄搖。

  當紅塵一界聚于掌中,所過的便不再是一息。

  歲月的流轉,一息便是甲子歲月。

  涅境強者被種下奴種,成為血奴、還是需要一些時間。這時間,或許一日,或許會有一月,又或許更長。

  只是,不會達到這一息之間。

  先前的碰撞,還未徹底擴散了開來。故而、并沒有驚天動地的大勢。

  這大勢,還在天上。并未波及到下方。因為,時間還短。

  遠方的氣息,愈來愈接近。只剩了數萬里。

  這萬里,不過是一步之間。

  這一步,已經不足一息,也不足一念。

  遠方的強者、長虹奔于天際、就算是混沌漩渦起碎片,也是在剎那之間被沖散。

  迷霧紅塵,那尊強者并不知曉。他的同伴,比他更強的人,已經陷入一場人間中。

  從出生成幼,又到少年,又到青年,他的出生,一直顯赫、身份超然,貴于一朝天子。

  只是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道身影、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是他的信仰。

  因為,那道身影,那個名字。便是他的天。

  凡人一世,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只是,歲月過的實在太快,不到甲子、便是壽元將結。

  在他壽終之際,舉國旗白,國人皆為悲?。

  這是一位好父親,也是一位好國君。

  只是在他的耳邊,寧靜、極致的寧靜。

  他所見是黑暗,只是、在黑暗中、忽起一盞燈光。

  這是天光,是地火。是屬于他心中的心明。

  燈火盎明,那團在燈盞中的光,漸漸凝實而雀躍。似乎在迎接著某人。

  的確是某人,一道白袍立世。那懸空的燈火、仿佛散發出了無數萬縷絲絳。

  在這一刻,他在光暗中看到了明亮。仿佛是萬物已經復蘇。

  萬家燈火,他這一生、心中時時浮現的身影、就站在那萬家燈火中,站在他的面前。

  “主子........”

  在這一刻,他終于想起了心中的天,是何人。

  那是他的主子,這一生要誓死跟隨的主子。

  紅塵已散,天地清明。那混沌也瞬間消散了。

  破碎的不是此方天地,而是某個人的天地。當一念起,天地崩、便是崩。若要復合、那便是復合。

  這名強者,在屬于楚程的天地經歷了甲子一世,雖說衣袍上滿是鮮血,但原先受到的重創、早已復原、氣勢再次回到了巔峰。

  此刻,只剩萬里之外的破空聲。

  “趙道友!還不與我一同斬殺這尊此方天地的強者!五百萬里外,還有數十萬生靈。”

  那尊強者終于來臨,見同伴低頭、靜戰在那里、也是眉頭一皺,心中滿是不解。

  這是一名中年修士,看到了面前的修士,也看出了那人不過是玄照后期,殺之又何需如此麻煩?為何,身為涅境中期的友人,會向他呼救?

  他不知曉,但在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后,卻是眉頭一皺。

  他看到了那只剩半身的人,只是讓他的驚訝的不是只剩半身還能活著。

  對于修士來說,就算肉身全部崩潰,依然能夠活著。

  他所見,那白袍修士、全身幾乎都被鮮血染盡。大部分是屬于那個人的鮮血。而那只剩半道殘軀的人,手中鮮血滴滴答答的流淌。

  但那鮮血散波的氣息,確實是屬于他的同伴。

  “趙道友難道是被此人所重創?”這尊強者眉頭一皺,心中起忌憚。

  這名涅境強者,無比清楚這位同伴的實力。若不是在二人還未在人道,在那人還未另辟它路,入這怨道時就相識。

  那么,他斷然沒有資格與其一路,進這遺忘之地。

  若是趙姓修士能夠以此地生靈之血為食,一旦突破涅境中期,達到后期。這前十之爭,必定手到擒來,有一席之地。

  這是一尊極為可怕的強者,可以說是同境之下難尋敵手。

  然而,這樣的強者。還是被人重創。

  將其重創的人,實力必然是強大無比。這尊涅境初期強者絲毫無法感受到那人的氣息波動。

  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此人的確很強。但他的情況,不容樂觀。

  他的同伴受到了重創,同樣、對方也是如此。

  在他看來,那名天照修士根本微不足道,真正值得戒備的還是那名只剩半身的強者。

  這名強者,此刻同樣受到了重創,甚至更重。

  在這種情況下,他與趙姓修士聯手,定當能夠這尊強者斬殺,之后、碾殺那名天照修士。

  到了那時,這方天地又有何人能夠阻擋他們吞噬生靈之血?

  “趙道友,愣著做甚。還不快與我一同聯手,斬殺此人!”這位強者又是低呵了一聲。

  然而,他的聲音落在那名趙姓修士,卻是如無聞。

  趙姓修士、依舊低著頭、不為所動。

  直至,有道聲音輕起。

  “玄涅初期...殺了也可惜了。”

  當此音而落,趙姓修士猛地抬頭,披頭散發的眸下、透露著狂熱。

  這是聽到了天的聲音,是無法抗拒的命令。

  趙姓修士在這一刻,猛然轉身,只是依舊低頭。

  中年修士點了點頭,道:“趙道友,那名強者、此刻已是強弩之末,你我二人聯手、斬之不難!”

  “我先出手!”

  中年男子淡淡開口,心中已是起了殺機。對于阻礙前方道路的人,非死不可!

  今日,他要斬殺一尊涅境強者!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癲狂的笑聲大起。

  “你說殺何人?”

  趙姓男子猛地抬頭。

  這一刻,中年男子好像看到了一座黑色的巍峨大山屹立在自己身前,有著火山噴發的趨勢。

  難以形容的狂暴之氣,在天地中擠壓噴涌。沒有絲毫遺漏的向著中年男子轟擊而去。

  這是無比霸道的氣勢,無比狂暴的怒意。

  這代表著那尊趙姓強者,動了殺機。對于自己的殺機。

  早在許多年前,中年男子面對一尊兇獸、感受過窒息的體驗。

  那時,幾乎是必死危局。但還是僥幸脫逃,因為有人替他擋住了那危局。

  那人,便是趙姓男子。時隔多年,又是一次感受到了那窒息,而這一次,依然是這人擋在他的面前。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帶給他窒息的是、卻是交識多年、可以說唯一的至交好友。

  中年男子臉色深沉,心中起了不妙。因為他感受到了,這殺機是趙姓男子對于自己。

  自己的至交好友,想要殺他!

  他不知道,此刻究竟是何種情況。只知道,若是不逃,怕是要折落在此地。

  他忌憚那尊半身強者,但并不畏懼。此刻,卻是畏懼了。

  作為知根知底的好友,自然是無比清楚對方的恐怖。雖然同為涅境,只是相差一個小境界,但實力卻是相差太多太多。

  趙姓修士反戈相向,更是有兩尊強者虎視眈眈。這種情況下,一旦陷入久戰,便是再難逃脫。

  中年男子不顧任何,一察覺情況不妙、便準備退走此地。

  當他還未轉身,光陽便是大起,續路百萬里。只是還未來得及融入光陽中,一道黑影、便帶著鋪天蓋地的黑霧襲來。

  注定是一場生死廝殺,有人對趙姓男子的天不敬,那便該殺!

  轟轟轟!

  極為可怕的大戰、再次大起。中年男子已經不能退,也無法退。

  只因四方退路,都被阻絕。

  在他的后方,萬里江山再現。在那里、重重暮云,遮密青山、使得隱隱。

  云霧重重,卻是陽光明媚,那花、那葉,一切都是如此明艷動人。

  然而,動人之處、卻是給中年男子帶來了更強烈的危機。

  中年男子察覺到了,察覺到了。

  此方天地,大多都是廢墟。又何來的明艷之地?

  中年男子看到那半身強者已經不在,在身后、不斷有一道身影響起。

  “六六六。”

  空靈,毫無任何感情,如鬼如神,亦如魔。

  這聲音落在中年男子的耳中,危機感更加強烈。尤其是,在后方有無數白光升絮。

  點點滴滴,圓圓圈圈。最終形成了一道道身影。

  他看不到那些身影,更別說那些臉面。

  只是,他最終還是看清了一道身影。

  那人,站在眾生之前。低頭漠然的看著這方天地。

  這是一名老者,一名白發蒼蒼而又駝背的老者。然而,當中年男子、看到那道身影時,雙眸瞳孔卻是猛地一縮。

  風華絕代,冠絕當世。這是中年男子在第一個念頭想到的詞。

  只是,這兩個字向來是落在天之驕子的身上,在看到這名老者時,又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這不應該出現在一名老者的身上。

  只是,這最強的危機,來自于那名老者。來自老者手中的那一朵青蓮。

  準確的說,那一朵青蓮便是老者,老者便是清蓮,一朵、一人。蘊藏著恐怖滔天。

  中年男子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既然知曉后方不可退,那便去尋其它路就是。

  趙姓男子此刻的狀態,讓人不明所以。但中年男子還是想到了一點,那就是被他人控制。

  他自認不是趙姓修士的對手,但堅持幾日并不成問題。

  一滴水從中年男子的指尖落下。

  水滴石穿,更何況是涅境強者的一指水穿?

  轟蕩聲繼而響起,兩名涅境強者,終于碰撞在了一起。

  天地光蓋,億萬雷鳴聲聲不只。

  只是這一切,都不在某人心中。

  那道血染的白衣,一步步走向下方。在他的身后、緊接一輪明月,頂住了上方波震蕩。

  在他的身后,出現一名青年。皆是緊跟在后。

  “前輩,你不去幫忙嗎?”

  青年所說的這幫忙,自然是幫那剛剛降至的中年男子。

  他并不知道,那真正交戰的兩名強者,原本是同路之人。

  身旁的男子搖了搖頭,并沒有回話。而是看著下方正在抬頭望著上空的那些生靈,長嘆了一聲,緩緩開口道。

  “我如今做的,無非是所遇所攔。我救了這些生靈,還有其他神族后裔正慘遭屠滅。”

  “救人一時....護不了一世。我注定要離去,注定無法長久的護住他們。就算是布下仙陣,也終有被破開的一天。且...仙陣玄材、也不夠布置如此數量極大的仙陣。”

  “這只能當解燃眉之急,唯一治本的方法,就是讓這方天地,這每一個神族,都出現真神。”

  “唯有...以身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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