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焚天路 > 第一千五百十九章
  一場大雨滂湃而落,濺灑整座世界。

  這里一片廢墟,哪怕是經歷無數歲月,依然沒有任何生機。往昔,這黑暗之地布滿了一片又一片星辰,在恒星的照耀下,接連片片璀璨明珠。

  只是現如今,這座世界、只剩下漫天塵埃,與處處充斥著恐怖氣機的空間裂縫。這一場雨、在這種環境下了無數歲月。

  在這無數歲月中,舉目茫茫、只剩下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身著白色衣袍的女子,有九天玄月為伴。這名女子、風華絕代,只是臉色蒼白,行走在虛空中。

  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在召喚,向著一個方向、一路沒有半點偏移。

  不知過了多少歲月,白衣女子在一處廢墟中停了下來,微微顰眉、眸光中出現了閃動。

  前方廢墟中、聳立著一棵大樹。這棵大樹、樹枝早已枯萎,再也不會長出茂綠的樹葉。

  “為何會有一棵枯樹…….”白衣女子喃喃開口,臉色動容,許久之后、出現了一絲喜悅。

  這棵大樹雖已枯萎,但在其內、白衣女子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生機。

  這本應該不會出現在這座世界,但偏偏就那么聳立在這里。

  白衣女子為不可言,曾經歷那一場大恐怖、大毀滅。但卻在那劫難中存活了下來,可見實力恐怖。

  到了這個境界,萬事萬物已無法讓她動容。但在那一場大恐怖之后,已是經歷了一個又一個萬億年。

  這座世界,已徹底化作死寂,曾經的友人,摯親皆在她的面前死去,不管多少年后、在這世界中,只會剩下她獨自一人,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長生不死,嘗盡孤獨。

  “可惜,這座世界…已無法誕生任何生機。哪怕以我規則再造一界,有這棵作為火種,也只能誕生一縷綠意罷了,無法創造生命。”白衣女子嘆了口氣。

  她已是不可言,已不能歸作生命,故而無法創造生靈。哪怕是以自身為基礎,再造一道分身、陪解寂寞、也會遭遇到大恐怖。

  她曾經迎來了世間的終結,如今在這終結中,永遠無法逃脫。

  “你…終于來了…….”

  突然之間,這世間仿佛響起了春雷咚震,萬物復蘇。已枯的樹,已開滿茂葉、蟬鳴聲聲不止。

  又是這一道聲音,不停地回旋在白衣女子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你來了……”

  這一次終于不是重復的話語。

  “進來……”

  “我有話……要對你說。”

  白衣女子看著這棵生機再現的樹,再次聘眉。

  這太過詭異,這棵樹太過神秘,此刻竟出現了不屬于這個時代的規則。

  這棵樹、綻放一團光火。沖天而上,懸立在白衣女子面前,出現一個洞口。可以看到,這棵樹、生長在一個巨大的泥碗中。

  “這個泥碗…很是不凡。”白衣女子喃喃開口,再也沒有任何猶豫,一步邁入樹洞中。

  ……..

  ……..

  炎天君的這謊言,只是為了公子玉能夠放下赴死念頭,回到不巔山中、躲過一劫。

  九天諸君皆已戰死,子不語不忍心、公子玉也奔赴黃泉。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變數。小師妹真的隕落了,不留一絲殘魂。

  謊言只是一時、聰慧如公子玉、很快就發現了破綻。

  “自師尊當年以太初石重創那一場劫滅天來,我等經歷每一個大世,那大毀滅之力也就更加的恐怖,哪怕是禁忌之位、更加的多。那也只是一場來自天地的回光返照,一切盛世都是其表,一場鏡花水月罷了。”

  公子玉看著眼前的漫天血海,淡淡開口。

  這個時代,生靈剛剛出現不久,甚至就連支持生靈修行的靈氣都未出現,并未迎來終結。但卻已是血流成河。

  這些…都是出自公子玉之手。

  他的心中早已有猜測,那劫滅天來、是以眾生生機為食,每覆滅一個大世,昔年在師尊手上所受到的重創,也就愈合了幾分。

  一旦徹底痊愈,回復到了巔峰之時。那么,這無盡蒼茫、每一處地都逃不過它的探查,哪怕是有強者自斬一刀,隱藏在虛空深處,也要被連根拔起。

  這真的是絕滅!往后將再也不會誕生出一絲生機。可以說,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公子玉心中產生了癲狂的想法,那便是在眾生剛誕生之際,便將眾生屠殺。與其成為那一場劫滅天來的養分,倒不如死在自己的手中。

  哪怕是這一切都是徒勞,自己與炎天君二人依然會敗。他也必須去做。

  “當年那一戰前,師尊對你所說,這一切的源頭終會終結,哪怕是失敗一次又一次,終將也會有成功的那一天。”炎天君沉聲開口。

  他必須阻止玄天君。若是眾生被扼殺在搖籃中,這一個時代、將再也不會出現大世,不會出現修行者、更不會誕生禁忌。

  “我意已決,師弟若是執意阻攔。那么,莫怪為兄將你鎮壓。”

  早在他未證天命時,便能與其他九天諸君一戰落于不敗之地,如今證得天命,炎天君自然是不是敵手。

  “那么…還請大師兄將我鎮殺。”炎天君深吸了口氣,同樣殺機大起。

  “你我之間,終究是道不同。你若是執意阻止,那這世間將不會再有炎天君。”公子玉怒極反笑,已不顧這無數歲月來的情誼。

  忽然,玄天君與炎天君強尊蓋世強者身上的殺機同時一顫,瞬間消散。

  他們猛然抬頭,遙遙望向東邊方向,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

  有一股無法捕捉、就像是空穴來風的強大氣息,在接近這里。

  這股氣息、驚天動地。

  忽然間,遠方有九輪銀光降臨此間,這是月華浩蕩神邈,照亮了世間的每一處。

  有一道劍氣劃破萬古長空,寰宇染上了月霜。

  劍氣像是從萬古而來,仿佛一劍穿破時間長河、貫沖了寰宇。

  使得公子玉與子不語身軀同是一怔,面色帶有動容。

  此時此刻,整個星空只剩下了那一劍,氣勢平波如寧,聲勢不驚。但卻是一劍扭轉乾坤,讓不那些靜止在公子玉所靜的世間萬物、再次開始了轉動。

  規律重回,于是這滿是血色的世界再次有了神妙。

  這一劍的確神妙。劍為殺伐,摧枯拉朽,斬滅一切。但這一劍而來,卻是自化春風、讓世間。陷入了春色當中。

  那一顆顆寂靜已久的星辰,在這春風的吹拂之下,起云層大雨,剎起剎落,便是帶起生機。

  這一劍,讓星空起春,讓其有無限可能,這些死去的生靈,今后或許能夠再次獲得重生。

  這一劍是生,但天地之蕩中不斷迸發璀璨銀光中、劍機愈加的恐怖,若是斬出這一劍的人想要讓這天地塌陷,只需一念之間、便是以生化死。

  “竟是有人扭轉乾坤,踏著時間長河而來。”子不語伸手掐訣,面中驚駭。

  “這一劍,已是天命之巔。可入九天之位。來者是何人?”

  帝袍男子一聲輕吟,神色是凝重了起來。

  莫非是古之強者,橫跨時間長河、來到了這里、尋求一線生機?

  后世已再無希望,唯一的可能,也只有更為久遠的時代。

  “不問風,不問雨。不問天,不問地。不問坤、不問乾。三六因果得自在。此人極為強大,竟以逆天手段,生生斬斷自身所有因果。天已是奈何她不得。”

  “此人為天命,卻又是無命。斬出這一劍之人,究竟是誰!”子不語心中已是驚駭,他之推算、竟推衍不出此人。

  只是感受著氣息,這一劍神妙,卻是穩超大多數九天之君。甚至臨近公子玉。

  子不語凝重開口,心中起驚濤駭浪、震驚當場。從入世以來、從未出現過能夠真正與九天諸君一戰的強者,但此刻出現的人,卻是有著抗衡九天諸君的實力,哪怕是九天諸君執有天命面具,那人依就能夠抗衡。

  唯一能夠勝那人的,或許也只有公子玉。

  “斬出這一劍的人,或許比之你,也只是略輸半籌。”子不語深吸了口氣,開口道。

  “不...此人之強、比之我不遑多讓。”公子玉不得不承認,斬出那一劍的強者,實在太過強大。或許,在屬于那個人的時代,那人比之自己還要強大。

  在經歷每一座大世的支離破碎,規則不復存。使得每一個大世都出現了斷層。哪怕是他、也只能在一個時代中橫跨時間長河。但此人,卻是沖破了時間長河中的斷層。

  “不遑多讓?亙古至今,何時出現了如此強大的存在。簡直前所未聞。”

  公子玉迎光而立,一頭烏發隨浩蕩之風飄搖,沒有回話。面對這浩蕩一劍之威,也沒有出手迎擊。

  “這世間誕生了師尊,也誕生了我。再出幾位,也不可置否。在這里,此人略輸與我半籌。但在屬于那人的時代,此人實力與我相差無幾。或許,比之我還要強大。”

  公子玉直接了當的說道,一雙清澈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這無限距離的白芒,目光落在一道身影身上。

  只是一眼,心弦動。

  只因他看到了風化絕代。

  但這心弦只是顫動了一絲,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回復到了絕世強者的從容。但下一刻,他的神情瞬間大變。

  只因他看到了,有輪明月之下,一道白衣執劍而立,在她的腳下、懸浮著一個散發著七彩神光的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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