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開著車，“你還有什么事要辦嗎？”
“沒有，我只是想說，海濱區那邊全都是別墅區，沒什么吃飯的地方，我們要不買點晚餐帶回去吧，徐叔叔應該也還沒吃呢。”
時桑落給表舅打了個電話。
可是電話一接通，對面卻顯得十分嘈雜。
“……表舅？”
“誒，桑落啊！你下班了嗎？”
“剛出公司，您晚上想吃什么？我帶點回去。”
“哎呀，我正想打電話給你呢，傅總說請我們兩個吃頓飯，答謝在秋城的招待呢，我把定位發給你，你直接過來吧。”
時桑落微微蹙眉：“他……您今天不是跟喻潔在一起嗎？”
“你說那個活潑的小姑娘呀？是，那小姑娘真不錯，帶我逛了一天，但是好像家里有事，她的車子不是你開著嘛，我作為長輩，就開車把她送回家了。你說巧不巧，我正準備回去呢，正好傅總就在附近，就說要請我們吃飯呢，桑落，你趕緊過來啊，我們晚點點菜。”
“表舅，我……”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時桑落再回撥回去，只有機械的女聲提示關機。
顧燕回道：“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來吧，我打車回去。”
時桑落搖頭：“不用。”
“你心里明白，他就是為了逼你過去。”
時桑落沒說話。
顧燕回輕笑了一下，道：“男人啊，都是賤骨頭。今天汪工的話我聽到了，以前你是傅總的秘書，還跟他有過一段感情，對吧？”
時桑落沒說話，沉默了幾秒，才開了口：“我以前是他的秘書沒錯，不過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并不是真心喜歡對方。”
“各取所需？你們……”
時桑落臉一紅，急急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說的各取所需是說……算了，這個故事很復雜，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不過我跟他并不是那種關系，你知道的，我有喜歡的人，而且今天你也聽到了，他心里也有一個已故的前女友。”
顧燕回輕笑，偏頭看向窗外：“還是我那句話，到了這個年紀，誰能沒點過去呢？不過，沒有人能一直沉溺在過去里，總會奔赴新生活的。”
“你說我嗎？”
“說你，也說傅總，”顧燕回道：“不管他承不承認，你對他來說都有不一樣的意義。”
時桑落否認：“不是的，你真的誤會了。”
“如果你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一個已經離職了的秘書，那他那么挑剔潔癖的一個人，為什么大老遠跑去秋城，住在你表舅家的自建房里，一住就是快十天？”
“……他……他那是愧疚。”
顧燕回失笑：“男人表達愧疚，有很多種方式，尤其是像他這樣有身份地位的人。給你錢，給你項目，給你鋪路，他有無數種方式可以彌補你，但是他選擇了他最難以克服的一種，并且為了你他克服了過來。你覺得這是愧疚？”
“……”
“還有，你媽媽的喪事，他提出要捧照片，這其中的意思，應該很明白了吧。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清楚。”
時桑落深吸了一口氣，把車子靠邊停下來，“顧先生，你是想對我說什么嗎？”
顧燕回搖了搖頭：“說什么都沒用，人最終還是要自己想通。不過我想給你一個建議。”
“什么建議？”
“去聽聽他說什么吧，”顧燕回輕聲道：“不要太快做決定。”
顧燕回最終還是堅持下了車。
時桑落在路邊停了一會，品了品他話里的意思，可大腦紛亂，她真的想不明白顧燕回到底想干什么。
一方面說很她和顧賦業的事情很打動她，一方面好像又在勸她接受傅承淵。
男人心，海底針。
掏出手機，找出表舅發來的定位，打開導航，發動了車子。
二十分鐘后，她在導航的指引下來到了目的地。
原以為以傅承淵的脾氣，肯定會帶表舅去吃米其林餐廳，最起碼也是高端飯店，沒想到居然只是一個路邊小店——一家湯粉店。
她走了進去。
下班高峰期，小店里人很多，但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傅承淵。
他似乎也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仍舊是西裝革履，只是他的氣質跟這間小店格格不入，顯得有些另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年輕女孩子。
“桑落！”表舅看到了她，沖她招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