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早就在私底下吩咐過林嬸,如果夏如煙回來老宅,立刻告訴他,但不要讓夏如煙發現。
所以今天夏如煙一回來,林嬸就悄悄打電話給容琛了。
容琛當即放下手頭的工作,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原本從公司到老宅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在他猛踩油門飚速行駛的情況下,竟然半個小時就趕回來了。
此刻容琛站在容老夫人的臥室門外,想到心心念念的小女人就在里面,他的心跳竟然有些加速。
緊張、慌亂、愧疚、想念……一時間,各種情緒涌上心頭,他忽然有點不敢推開眼前這道門。
不過也僅僅是遲疑了一瞬間,下一秒,容琛迫不及待地推開臥室門。
第一眼看到的是夏如煙那張精致的側臉。
她坐在容老夫人身邊,握著老人的手,聽到聲響才回過頭來,目光十分平淡,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和容老夫人說話。
容琛則近乎貪婪地盯著她,一步一步走過去,越靠近越想要抱她入懷,抱得緊緊的,再也不讓她離開!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容老夫人抬頭看向容琛,語氣有點不滿,“臭小子,你不是答應我要好好照顧小煙嗎?怎么還讓她感冒了?”
她感冒了?
該死的周時初!
把他的女人搶過去,又不好好照顧她,這筆賬他先記著!
容琛大步走到夏如煙身邊,緊張又關切地問:“你什么時候感冒的?吃藥了嗎?好了沒有?鼻子塞不塞?不行,我現在陪你去醫院看看!”
他握著夏如煙的手就要走。
夏如煙卻使勁掙開了:“我感冒已經好了。”
容老夫人不滿地訓斥容琛:“你這臭小子,連小煙感冒都不知道。你整天在干什么?公司的事有那么多嗎?”
夏如煙生怕露餡,連忙說:“奶奶,您就別怪他啦。這段時間公司的事確實挺多的,我怕他擔心,就沒跟他說。”
容老夫人卻狐疑道:“你們住在一起,你不說他就沒發現?”
說著,老人忽然看了看夏如煙,又看了看容琛,“不對,你們倆不對勁,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夏如煙的心有點緊張,卻故作輕松地說:“奶奶,我們倆能有什么事瞞著您。您就別操心了,好好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容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卻沒那么好糊弄,盯著容琛說:“你說,你是不是瞞著我和小煙分開了?”
“您又多想了。”容琛一臉無奈,順勢摟住夏如煙的肩膀,“我們好好的,為什么要分開。”
夏如煙被容琛摟在懷里,心里十分抵觸,卻不得不和他做出親密的樣子,故作羞澀地低下頭去。
從容琛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她乖挺的鼻子和粉嫩的唇瓣,那樣的精致漂亮,叫人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里。
真好。
他終于又把她抱在懷里了。
容琛的心頭涌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可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想更多地占有她,不僅是她的身體,連同她的心也要!
一時間,容琛心中激蕩不已。
但很快,他又想到夏如煙喜歡的男人是周時初,心口頓時隱隱地悶疼起來,說不出來的難受。
此刻,夏如煙被他摟著,渾身上下也很難受,暗暗地想推開男人的胳膊,可那條胳膊把她抱得緊緊的。
要不是當著容老夫人的面,她早就發作了。
正當她想借口去洗手間躲開容琛的時候,容琛忽然接到一個電話,總算放開她,出去打電話了。
容琛一走,夏如煙終于放松了下來。
容老夫人忽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小煙,你就別瞞著奶奶了。奶奶只是老了,不是瞎了。”
夏如煙心中一緊,故作不解:“奶奶,您說什么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容老夫人直接道:“剛才小琛抱著你,你渾身都不自在,連話都不愿意多說了。你別以為奶奶看不出來,奶奶這一輩子見過太多虛情假意的夫妻,你們倆在我面前演戲,演技還嫩著呢。”
夏如煙沒想到容老夫人會說得這么直白,又尷尬又窘迫,卻還是硬著頭皮說:“哪有的事,您看錯了。”
“到現在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嗎?”容老夫人一臉失望,“你一向是個乖巧的孩子,怎么連你也學會欺騙奶奶了。”
“奶奶,我……”夏如煙一時語塞,既不愿意繼續撒謊,又不愿意說實話讓老人傷心難過。
“咳咳咳!”容老夫人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夏如煙急忙輕拍她的后背,又倒來一杯溫水,給她喂了點兒水,容老夫人總算止住了咳嗽。
“奶奶,您先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不……有些話我必須現在就跟你說,我怕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容老夫人的聲音比剛才更加破敗了。
夏如煙的眼眶隱隱發酸,既心疼又內疚,一邊扶著老人躺下,一邊輕聲道:“好,您慢點兒說,我聽著呢。”
“小煙……”容老夫人喘了一口氣,死死地握著夏如煙的手,“奶奶知道,小琛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心里不舒服。”
“可是作為容家的長輩,奶奶真的不愿意看到你和小琛分開。奶奶老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離開。你和小琛要是分開了,這個家就散了……到時候,偌大的容家只剩下小琛一個人……”
說到這里,容老夫人的聲音越發沙啞,眼角竟然留下一滴眼淚來。
“奶奶!”夏如煙的心頭一陣怦怦直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奶奶,您別傷心,我、我……”
她想說我不跟容琛離婚了。
可是她很自私。
她說不出口,既不愿意哄騙老人,也不愿意為了寬慰老人,把自己后半生都搭在容琛這個混蛋身上。
“奶奶,對不起!”夏如煙只能哭著說這三個字,“是我不好,我太沒用了。您這么疼我,我卻辜負了您的期待,沒有維護好我和容琛的婚姻……”
“小煙,別哭,你是個好孩子。”容老夫人想抬起手摸摸夏如煙的臉,卻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奶奶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個臭小子,不知道珍惜你。奶奶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你和容琛生兒育女。”
“要是臨終前能看到你們倆的孩子該有多好,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我也沒臉去見容家的祖先……”
容老夫人的眼淚一滴一滴地從眼角流出來,蒼老的臉龐盡是哀傷和自責,這畫面實在叫人心酸。
夏如煙從未見過老人這么哀傷的樣子,一時間心底所有的愧疚涌了出來。
她忍不住湊到容老夫人的耳邊,輕輕地說:“奶奶,您別傷心。其實我早就懷孕了,是容琛的孩子。”
“真的?”容老夫人那雙耷拉著的眼睛竟然瞪大了,死死地盯著夏如煙,渾濁的眼球充滿期待。
“是真的,我沒騙您。”夏如煙握住老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您摸摸看,已經五個多月了。”
容老夫人的手不住地顫抖,神情十分激動:“好、好、很好……太好了!”
老人只說了這幾個字,忽然呼吸變得非常急促,臉色漲得通紅,眼球不住地向上翻,喉嚨里還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奶奶!奶奶!您怎么了?”
夏如煙嚇壞了,大聲地喊著容老夫人,又連忙起身去外面喊容琛:“不好了……奶奶喘不上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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