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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凌天再度睜開眼睛,浮現在眼前的是東海秦家被滅門的凄慘場面。
天雷地火熊熊燃燒,萬物崩塌,大地在不斷地劇烈顫動。
由大地裂縫之中噴涌而出的地火如同由天上而降的天雷,兩股力量凝結成不容抗拒的恐怖赤焰。
眼前的是一片火海,天空灰暗,就仿佛是煉獄一般。
耳邊傳來了不知是誰的凄慘叫聲。
“我不要死!不要!”
蕭凌天抬眼看去,是一個穿著秦家服飾的年輕弟子,此刻他身上的服飾已經被沾滿了灰燼與塵土,狼狽不堪,滿臉驚慌失措的逃跑。
跟在他身后的,是數十位從秦家總部逃出來的弟子。
有些人身上甚至已經受了重傷,渾身鮮血,在同伴的攙扶下踉蹌逃跑。
這一瞬間,蕭凌天有些分不清這里究竟是現實,還是自己的想象。
他有心想上前幫忙,伸手向他們跑去。
“快從這邊走!我來保護……”
然而下一秒,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那只手徑直穿過了這幾位秦家弟子。
“快逃!快啊!樓要塌了!”
“天劫!是天劫!”
那數十位秦家弟子,似乎也沒有感受到身旁蕭凌天的存在,正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從這片煉獄中逃離。
蕭凌天詫異的看著自己虛空的身體,明白了,此刻自己只是身處在秦家滅亡的虛擬幻境之中。
他回頭看去那數十位弟子眼看就要跑出這片煉獄。
然而下一秒,天空傳來一陣轟鳴。
“轟!”
一個巨大的隕石伴隨著天雷從天而降,直直砸向了他們!
蕭凌天甚至能感受到隕石墜落的時候,大地劇烈顫動,他眼睜睜看著一片血海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數十位無辜的秦家弟子在頃刻間便死于了隕石之下!
甚至他們都來不及發出任何慘叫,隕石將他們的肉身砸得血海淋漓,周圍地面的赤焰隨即一哄而上,將僅存的殘臂斷肢也燒成了灰燼!
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亡的蕭凌天,內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無限的悲鳴油然而生,他的身后慘叫聲不絕入耳,都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在這場天災之中,無數人凄慘絕望的吼叫,他們求生的欲望,以及即將瀕臨死亡的呼吸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著東海秦家的滅亡。
“不應該是這樣的……”
蕭凌天低聲喃喃著。
“秦家數萬人,他們的生命是無辜的……”
“他們不應該死于圣界的糾紛,他們的命不應該如此被踐踏……”
“啊!”
突然蕭凌天仰天長嘯一聲,似乎用盡了他渾身所有的力氣。
下一刻,天旋地轉之間,他再睜眼,眼前居然浮現出了一張驚艷動人的臉龐。
“云柔!?”
秦云柔此刻那張絕美的臉蒼白無比,似乎被耗盡了渾身的精血。
她虛弱地抬頭向蕭凌天看去。
眼神依舊溫柔。
“凌天……”
她的聲音沙啞得猶如秋風落葉,像已經經歷過非人般的折磨。
蕭凌天急忙向她的身上看去,卻看到此刻秦云柔的四肢被粗壯的鐵鏈捆綁著,毫無抵抗之力。
她的身軀之上滿是鮮血,渾身無力地任由鐵鏈拉扯。
蕭凌天急忙上前,想要將她身上的鐵鏈拽斷,然而還未等他靠近秦云柔,卻猛然看見秦云柔的身后還站著另一個人。
一只巨大的手緊緊捏住了秦云柔的肩膀。
“咔嚓!”
是鐵浮屠!
鐵浮屠當著蕭凌天的面將秦云柔一側的肩膀捏碎,秦云柔閉上雙眼,疼痛地悶哼了一聲。
她嬌弱的臉龐上滿是忍耐的表情,斷骨之痛,卻沒能讓她開口慘叫。
這般堅毅的性格,正是他的秦云柔才會有的。
蕭凌天當即大怒,想要揮動手中的劍,將鐵浮屠從秦云柔的身旁擊退。
但他瞬間便發現,自己渾身的力量都消失不見,就連手中的北王劍也毫無動靜。
力量的消失讓他瞬間變得無措,他沖上去想要救秦云龍卻發現一道透明的屏障,將二人分隔兩地。
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只能憤怒地向鐵浮屠大吼。
“別碰她!”
然而鐵浮屠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眼神嘲諷地看著他,手中卻捏起了秦云柔的下巴。
“蕭凌天,你一個凡人,就連自己的妻子和朋友都沒辦法保護。”
“現在卻又來劍域,插手圣界的事。”
“看看那瞬間就被滅門的東海秦家,還有你眼前的妻子,這就是不自量力的后果!”
說吧,鐵浮屠居然從另一只手中伸出了一柄匕首。
匕首寒冷的刀刃,刺入了秦云柔嬌嫩的皮膚之中。
鮮血順著刀刃流淌,一刀過后,又是一刀……
“你別碰她!啊!我要殺了你!”
蕭凌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一寸寸的割裂,皮膚釋放鮮血,凌遲而死。
秦云柔從始至終沒有發出過半點慘叫,只用一雙極其悲傷的眼睛注視著他。
那眼神仿佛是告別,仿佛是留戀,又仿佛是在責備他沒能保護好人間。
秦云柔渾身顫抖著迎接凌遲之死,倔強地咬緊牙關,直到最后一刻一聲不吭,渾身鮮血流盡,毫無氣息。
鐵浮屠甩了甩手,就像扔掉一個破布娃娃一般,將她扔到地上。
他看著蕭凌天悲痛欲絕的神情,和已經被他折磨成血人的秦云柔,仰天囂張大笑著,走入了黑暗之中。
蕭凌天悲痛地抱起秦云柔的尸體,眼淚止不住地落在了懷中傷痕累累的人身上。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
“啊!!!”
這一聲怒吼似乎將他所有的悲鳴與痛苦全部釋放!
“啊!!!”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蕭凌天感到眼前一陣白茫茫,他搖了搖頭,仔細看去。
手中的北王劍還在,劍身縈繞著強烈的真氣。
他的面前,四大蠻荒古尸猶如四個開天辟地的巨人,天空依舊黑暗,戰場已經變成一片寸草不生的廢墟。
是幻境!
蕭凌天看向自己的手掌,發現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仿佛前一刻,秦云柔被傷害的面目全非的尸體就被自己抱在懷中,而這一刻,懷中空空如也。
蕭凌天從未有這般慶幸過。
還好是幻境,只是幻境……
“噗!”
在他意識到方才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之后,元神放松了下來,一口鮮血從喉嚨中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