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里曼坐在沙發里,手里握著邱巖的通訊器,茶幾上的電腦畫面中,定位對方的進程已經準備就緒。
在與張鋒四目相對了一會兒之后,他按下的通話鍵。
無人接聽。
謝里曼不死心,又打了一遍。
在漫長的等待音即將結束之際,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出現在了通訊器里。
這孩子夢囈一般的聲音讓張鋒與謝里曼愣愣的互相看著,謝里曼甚至忘了啟動電腦定位進程。
“啊!是威廉先生嗎?這是威廉先生的通訊器嗎?”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一會,一陣與剛才聲音完全不同的回答傳了出來,這聲音完全沒了剛才的稚嫩,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煙槍。
“呃啊,我是,你哪位啊?”
謝里曼啟動定位進程,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剛才演練過的話術。
“我是孔磊,威廉先生,前幾天我們聯系過。”
“孔磊?”
謝里曼皺了皺眉,說:“生物義體聲帶。”
“噢,是你啊……八萬聯邦信用點。”
“太貴了,我訂制這條聲帶也才花了五萬信用點。”
“那你再訂條新的吧。”
“別介啊……”
眼看對方要掛電話,謝里曼趕緊說道:“咱有的商量啊,那義體維持箱的工作時效再有幾天就超期了,到時候這些東西在你手里可就一文不值了。”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你只要告訴我要還是不要。”
“要,我肯定要。
您給行個方便,我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光是訂制這條聲帶我就已經花光了積蓄了!”
“沒得商量,我還不知道自己下一頓在哪呢,哪有功夫管你死活,你想好了再跟我聯系吧。”
謝里曼見對方掛斷了通訊,看了一眼電腦上沒走到頭的進度條,氣急敗壞的再次撥通了那個號碼,但對方卻已經關機,似乎是對謝里曼深夜的騷擾感到了厭煩。
“靠!”
一直緊張兮兮的張鋒將手從嘴邊拿開,“找到了嗎?”
“沒有,但就剛才的通話我可以查到個大概位置。”
謝里曼說著,在電腦上啟動了一個進程,繁雜的數據流看得張鋒頭暈眼花。
“大概?這幫人肯定躲在一起呢,威廉在哪山村沃夫肯定就在哪!”
謝里曼在電腦上按著什么,一個陌生的網絡節點出現在了屏幕上,在賬號與密碼的兩個位置上,字符正不斷的跳躍變化著。
“急有用嗎?
不管怎么說,先進到通訊公司內部才能查到剛才的通話是經過哪個信號中轉站接通的。”
張鋒開始檢查槍支,把彈夾里被打掉的那兩發子彈填上。
“沒有那么快,你別急,這事兒你急也沒用。”
張鋒自然也知道不能貿然行動打草驚蛇,他將手槍插回槍套,抱著肩膀焦急的等待著結果。
“別抖腿,要抖一邊抖去。”
聽到謝里曼的嫌棄,張鋒趕緊站起身來躲到一邊,唯恐耽誤謝里曼侵入通信公司網絡節點的行動。
二十分鐘之后,謝里曼看著電腦上僅有百分之三的進度條嘆了口氣。
他接過張鋒遞來的咖啡,喃喃的說:“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有結果。”
“不是還有一個‘惡魔酒吧’嗎?那條線索你查了沒?”
“唔……”
謝里曼一邊在電腦上另開了一個進程,一邊說:“對‘惡魔酒吧’我們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畢竟邱巖沒在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那可不好說,邱巖畢竟不是我們。”
謝里曼抿了一口咖啡,將杯子放在一旁。
“是的,畢竟我還是個登記在冊的偵探。”
“你快拉倒吧,就你最靠不住。”
“這叫什么話啊,要相信自己的伙伴……”
張鋒不想在用得著謝里曼的節骨眼上吐槽他,只能閉上嘴不說話,盯著電腦畫面。
畫面在謝里曼輸入網絡節點后開始暗了下來,那毫無裝飾的漆黑網頁上只有一句話和一個輸入框。
“你聽到了惡魔怎樣的低語?”
謝里曼盯著這句話思考了半天,對張鋒說道:“你去問問邱巖,他聽到了惡魔怎樣的低語。
我覺得這個應該是類似密碼的東西,現在電腦的算力全在侵入通訊公司那邊,我們沒能力再強行突破這個網絡節點了。”
張鋒立刻動身,隔著培植艙的門,他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殺了他。”
“啥?殺了誰?”
“惡魔的低語啊,殺了他。”
張鋒皺了皺眉,問道:“這誰告訴你的?”
“一個被遮蔽過的通訊號碼發來的信息,他自稱是惡魔,他給我發來的信息內容就是殺了他。”
“啊……然后呢?”
“然后他又來了一條信息,邀請我去惡魔酒吧,那里有一群像我一樣被惡魔蠱惑過的人。”
張鋒感覺瘆得慌,吸了口涼氣不再詢問,轉身走向會客艙。
他將惡魔對邱巖的低語告訴給了謝里曼,謝里曼干笑了兩聲,將低語輸入字符框框后按下了確定鍵。
“怎么沒反應啊?邱巖不會告訴你個假的吧?”
“不能吧,他有什么理由這么做呢?”
謝里曼一臉不耐地揮著手,說:“哎呀,就這么兩步,你再去問問。”
張鋒沒動,將邱巖獲得惡魔酒吧網絡節點的前后告訴了謝里曼,謝里曼摸著下巴一陣思考。
“這么說,使用者的網絡ip就是用戶名,這個惡魔的低語就是密碼……
照邱巖這個描述,里面的人應該都是懸賞犯,這個惡魔酒吧的主人到底是誰啊?他是怎么做到掌握這么多懸賞犯真實信息的?”
張鋒知道謝里曼想進入惡魔酒吧的真實意圖,無非是為了更方便的獲得懸賞犯的信息,增加以后追捕懸賞犯的效率。
但這并不是張鋒在意的。
“哎哎,你看看另一個進程怎么樣了?是不是已經好了?”
“不能,這一宿能進去就不錯了。”
謝里曼說著,把另一個進程調到顯示前排,上面的進度顯示百分之四。
張鋒錯愕于侵入效率的低下,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拉著謝里曼對剛才的通話進行著分析。
在經過半個小時的討論過后,二人得出以下結論。
威廉,四十歲左右,性格較為強勢,生活條件艱難,可能有吸煙史或是肺部疾病,他們所處的藏身處應該是一處較為空曠的室內。
他對索取義體贖金有一定的談判經驗,也并不擔心義體維持箱失去活性,可能大部分義體都已經被贖回去了。
最后一條,有孩子在他們的身邊。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