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目送著他的技術團隊離去。
這些人是他的心頭肉,除了還他們自由,張浩愿意答應這幫人的任何要求。
“老板,你不先撤嗎?”
張浩望著護送技術團隊遠去的車隊輕輕的嘆了口氣,還有一些核心實驗室需要銷毀,他必須親手去做,否則以他小心翼翼的性格絕對不會放心離開。
“你們到地下實驗室入口守好,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這個只有入口高于地表的實驗室像是一個倒置的大樓,整個地下已經被仔細耕耘此處的格林幫挖空。
在這里,除了重兵把守的試驗區之外,還有著小型的醫院,超市,電影院,健身場所,酒吧,甚至供人玩樂賭場。
張浩不禁修建了這個嘗試,還找了一群人住在這里,他們充當著服務人員,治安維持人員,生產工人等等。
他給了那些科研人員最好的待遇,一個精致、繁雜的鳥籠,一個假想中的社會。
大多數服務人員還沒意識到工廠區即將轉移,他們在見到自己的老板時仍然興奮的打著招呼,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老板看沒看見。
這棟十幾層的地下建筑的最下面三層是實驗室,這里的人員已經被清空。
親衛隊們有序的把守著幾個入口,張浩跟自己的幾個親信交代了幾句之后走進了向下的電梯。
走出電梯,張浩撫摸著翻著金屬光澤的墻壁,一臉感慨。
三年前,剛從戰場退下來的時候,他完全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能打造這么一個地下都市。
在這個連星政府都在為建筑材料短缺而頭疼的時代,建造這么一個微型的地下都市所遇到的阻力也是只有他自己才會知道的。
而現在,他將舍棄這個投入了自己大量心血的工廠。
他并不是因為損失金錢而不舍,他的感覺,就像是在一個房子里住了三年,卻突然需要搬家一樣的不舍。
在一扇門前,他任由身份驗證裝置刺破皮膚,取走自己的血液,他任由那裝置在自己的眼上掃來掃去,直至這裝置發出“認證通過”的提示音,他才呼出一口氣,放松了下來。
這扇門沒有什么液壓裝置和電子裝置,幾十噸的金屬門純靠人力驅動那風格古老的閥門一般的開關。
光是轉動這閥門一般的門栓,張浩就花費了二十幾分鐘的時間。
但他認為,以這種方式保護房間內的東西是值得的,在門的后面,是試驗室的根服務器,所有的試驗數據都存儲在此進行著演算,比對。
在根服務器前的認證畫面里,他不光需要輸入長達六十位的密碼,還要進行著各種認證,在這一切都完成之后,他盯著根服務器上打開的一個小缺口。
他將脖子上掛著的一個存儲單元取了下來,插進了根服務器上的一個插口中,開始備份那些重要的試驗數據。
幾分鐘之后,他看著手里那份儲存單元,突然惋惜的嘆了口氣。
“三年,我的收獲只有這么一個存儲單元……”
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只用了一瞬間他便不再惋惜與不舍,將存儲單元掛回脖子之后,他還有其他的工作要做,這些工作同樣重要。
在一陣強烈的警告聲后,張浩果斷的按下了消除全部數據的按鈕。
隨著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張浩面前的屏幕黑了下來,被初始化的系統沒了一丁點反應。
“好,只剩最后一件事了。”
他離開服務器機房,走進厚實的電梯,按下了上一層的按鈕。
在這片試驗室內,違禁藥水的原液剛被配制出來,正等待運送至最上層的工廠進行其他工序,這也是需要銷毀的東西。
此處的安保措施甚至要高于服務器機房。
在費了一番功夫之后,他終于來到了偌大的配制區。
站在直徑十幾米的金屬容器上方,他看著已經完成蒸餾狀態的原始藥水砸著嘴。
“所以,這就是一切的根源嗎?”
這聲音來自背后,張浩瞇起眼,緩緩的轉過身去。
一個瘦得像是只有骨架的人,拖著一條有著好幾處彎折的手臂站在那里,他臉上的渡鴉面具后面,是一雙血一樣猩紅的眼睛。
看清對方之后,張浩一陣釋然。
對方的眼睛不同于其他的赤瞳幫,他的紅色更加深厚濃郁。
“啊……看來你就是赤瞳幫的老大了吧?”
渡鴉的面具下傳出一陣冷笑,他邁著怪異的步伐緩慢向前,在張浩所處的金屬容器前方停了下來,仰望著張浩。
而張浩,此時正義一種上位者的俯視姿態看著下方的家伙。
“啊!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我說你們赤瞳幫的家伙怎么一個個的都紅著眼,原來如此,你們也是癮君子啊……
不過……我有一點不太明白,我的藥水在使用時只會造成短暫的虹膜異化現象,你用的是什么啊?怎么虹膜異化現象能維持這么久?”
那名面帶渡鴉面具的男子并未回答張浩的問題,張浩也不惱火,繼續奚落著對方。
“我從來沒想過要通過這些藥水實現美瞳的作用,不過你的成功倒是提醒了我,我或許可以做一款類似的產品,這樣一來,那些姑娘們肯定趨之若鶩。”
輕微的笑聲從渡鴉面具下方傳了出來,那人微微屈膝,猛地躍起,穩穩地站在了張浩的對面。
“好了,不要廢話了,我問你,你是否要懺悔你的罪?”
張浩干笑了兩聲,語氣中充滿了玩味。
“懺悔我的罪?你是小孩子嗎?我不管你是來搶生意的,還是來復仇的,趕緊的吧……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他說完,以一個利落的動作把槍便射。
謝里曼通過望遠鏡看著破舊廠區內的兩個地下出入口,抿了抿嘴。
即便以歐羅巴星這種軍事為主的星軍事管制狀態來說,入口處的警戒程度也至少達到了一級戰備。
“不行啊……這進不去啊……”
張鋒叼著一條酵母干,邊撕邊看,同樣皺著眉頭。
“想在不弄出動靜的情況下進去,那是不可能的了。”
“哎喲……咋整啊?
上面那個工廠八成就是幌子,就算不是幌子也只是做簡單稀釋處理的地方。”
“還能咋整?打唄!回旅鴿號拿點重火力去……”
眼看張鋒要起身,謝里曼趕緊把他拉住,他太清楚張鋒想要干嘛了。
“你不是吃著呢嗎?就這么餓?現在你去一趟空港再回來沒準他廠子都搬完了個屁的了。”
張鋒抿了抿嘴,將到了嘴邊的話就著酵母干咽回了肚子里。
一旁的孫雪晴噘著嘴,饑餓這種事,張鋒能忍,她也能忍,只不過她不想忍。
“剛才你就該讓我開槍的,這才七百多米……”
“別扯淡了,你那是手槍,子彈初速也就那樣,這邊還有風之類的其他因素影響,你根本打不中……”
面對謝里曼的奚落,孫雪晴一臉嚴肅的反駁。
“我可是有戰術輔腦幫忙的!”
一旁的張鋒拉了拉孫雪晴,說:“別過于依賴那玩意,它沒你想的那么強大。”
孫雪晴噘著嘴,謝里曼不認可她,她無所謂,張鋒不認可她,那她就不樂意了。
她以極快的速度把槍,對著她已經觀察了好半天的,在近乎千米開外的地下入口守備著的親衛隊開了一槍。
在這個距離上,子彈比聲音先到。
張鋒看到一名全副武裝的親衛隊成員身后的地面上騰起一小團土。
隨后,聽到槍聲的親衛隊們緊張了起來,他們各就各位,躲在了自己的掩體中,射擊位中,裝甲車里。
這么遠的距離,他們已經無法從這微弱的槍聲上來判斷射擊方位了。
孫雪晴噘著嘴,盯著手里的槍,沉默了良久之后吐出兩個字。
“破爛……”
提心吊膽的謝里曼通過望遠鏡得知親衛隊并未發現自己,他放下心來,回頭瞪了一眼孫雪晴,但被孫雪晴瞪了回去。
不敢硬剛的謝里曼將矛頭轉向張鋒,怒目而視。
張鋒趕緊將孫雪晴按回來掩體后面,但他似乎對謝里曼的瞪視會錯了意。
“就算你有輔腦計算射擊彈道,就算你的身體能保證你這一槍不受后坐力影響,那你還是打不中。
我說了,風速、濕度、溫度、引力……還有,這個星球的地轉偏向力都會影響你的射擊。
你知道這些事,但你沒有硬件去測量風速、濕度之類的數據,也就無法修整彈道了,打偏了也屬實正常。
另外啊,彈道的后半段子彈速度下降得厲害,穿透力就更糟糕了,你看他們都穿著防彈衣和頭盔,你得打他們脖子……”
孫雪晴從掩體后面漏出腦袋,看著千米左右距離上的親衛隊員,若有所思。
“脖子嗎?”
“嗯,來,我當你的副射手……
風速……西南,三級,濕度四十二,溫度十九度……這里是谷神星的北半球?對吧謝里曼?”
張鋒等了半天沒等到答案,他轉頭看向謝里曼,發現謝里曼正怒氣沖沖的看著他。
“我是讓你管好她,別讓她折騰了,不是讓你教她怎么打千米級目標的!
你們能不能行動聽指揮了?”
還沒等張鋒回答謝里曼,孫雪晴就用實際行動作出了回應。
這聲清脆的槍聲過后,謝里曼趕緊把腦袋縮回掩體,張鋒立刻看向對面的親衛隊。
一個隊員的頭盔飛了出去,整個人仰面倒下。
然而,正如張鋒所說,飛了這么遠,子彈的威力直線下降。
那名隊員在地上撲騰了幾下,連滾帶爬的爬回了掩體后面,飛出去的頭盔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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