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病了,這件事李羲知道。
昨天杜文君就已經和李羲說過了。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去看。
具體病情李羲并不清楚,因為杜文君沒親自去看,只是讓人買了點東西送去。
…
李羲試著詢問:“陛下,杜預…病的嚴重嗎?”
“朕讓人去給他看過了,情況不太好啊。”
聞言,李羲心中一沉,怕是要死啊。
李羲無奈又悲涼,和自己關系不錯的幾人接連去世,羊祜死了,田章死了,現在又是杜預。
“好了,你去看看他吧。”
“唯。”
李羲從皇宮出來,就徑直去了杜預家。
杜預臥床不起,李羲來到臥室看他,杜尹也在。
看到李羲來了立馬起身施禮。
李羲擺擺手:“你父親怎么樣了?”
“唉…”杜尹嘆口氣,搖搖頭:“母親說…怕是…沒辦法了。”
杜尹說的比較含蓄,但李羲也已經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沒救了。
就在這時,杜預的聲音響了起來:“可是姑丈來了…”
杜預坐不起來,抬起了胳膊,示意杜尹過去扶他。
李羲也趕緊移步到他跟前:“是吾。”
“世甫,你先出去吧,為父有話要和姑丈說。”
世甫是杜尹的字。
杜尹點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囑咐:“父親您有什么事喊兒子,兒就在外面候著。”
杜預點點頭。
杜尹這才出去。
等杜預出去后,李羲接替杜尹的位置,扶著杜預,他現在坐都坐不穩,可見是病入膏肓了。
“姑丈,侄兒快不行了。”
李羲沒說話,無奈的低嘆一聲。
“你想說什么?”
“吾死后,姑丈萬事皆要小心,王渾還會針對王濬,姑丈切記,莫要參與其中,侄兒的兒女妻也勞煩姑丈照看一二。”
李羲聽到這話,也明白了李羲的意思。
當然,杜預后面這話更像是客套話,因為他的妻兒家眷根本用不上李羲照顧。
京兆杜氏,只要不傻就沒誰敢去招惹。
“吾知曉。”
“還有,幫瑾兒找個好妻子。”
杜預的這句話絕對是話里有話的。
不會只是表面的找個好妻子那么簡單,杜預是在提醒李羲找世家聯姻。
聯姻,也是一個增強力量的路徑。
“吾…會的。”
“能娶到什么樣的,全看…咳咳…姑丈你。”
聯姻也相當于是投資,就像當初杜文君嫁給李羲一樣,你得讓人家看到你的價值。
“吾知道,元凱你先休息吧。”
杜預搖搖頭:“侄兒沒事,侄兒還有話要說,姑丈你……”
杜預說個不停,但每說幾句就要喘幾口大氣,李羲聽著很不是滋味。
想走,杜預還不讓。
無奈,只能留下聽他繼續說。
杜預對李羲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雖然京兆杜氏祖上的杜周是南陽郡人,但跟杜文君的南陽杜氏只能說是同出一脈,杜預能這么幫李羲真是仁至義盡。
杜預于李羲有很大的恩。
許久后,杜預身體有點扛不住了,便說:“姑丈,侄兒累了。”
李羲會意,開口說道:“吾也該回去了,有什么事就讓人去叫吾。”
李羲邊說,邊扶著杜預躺下。
杜預點點頭。
李羲走出屋子,門外的杜預立馬上前:“姑祖丈,父親他…”
“已經睡了。”
杜尹點點頭,他看到李羲出來還以為是杜預不行了,當時額頭上就冒出了汗。
“這便好,這便好啊。”
“你照顧你父親吧,吾也該回家了。”
“不急,姑祖丈,留下吃頓飯吧。”
李羲擺擺手:“還是改日吧。”
不過杜尹勸的真切,后來杜預的其他兒子也相繼來了,加上杜預夫人也在一旁搭腔,李羲也不好拂了他們的心意,最終還是留下吃了一頓。
……
下午,回到家,李羲把杜預的情況如實告訴了杜文君。
杜文君聽完,也只是嘆口氣,生老病死這種事誰又有辦法阻止呢。
哪怕是皇帝司馬炎,該病死也活不了。
晚上,李羲被杜文君推到了玉娘那邊,說是要李羲也給玉娘一個孩子。
李羲是真心感動,再度感慨: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
第二天,李羲抽空去了一趟東宮,司馬衷夫妻二人對李羲顯得很熱情。
司馬衷應該是真情實意的,但賈囊就不一定了。
對了,李羲在南中的第一年,賈充就病重死了,不過李羲沒法回來,他的葬事李羲也就沒參與。
從東宮離開,李羲去見了司馬炎,這也是謹慎行事,告訴司馬炎自己去見了太子。
然后就離開皇宮去往了賈家。
賈充死時自己不在,這次回來怎么滴也得來一趟。
李羲報上名字后,小廝就立馬引著李羲來了客廳。
來接待李羲的是郭槐。
倆人只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李羲對郭槐的印象可是很深的,很大他可一直沒忘啊。
…
“妾見過將軍。”
郭槐聲音不大,不似杜文君那般溫柔,反而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高傲。
也是,人家出身好,又是賈充的夫人,太子妃未來皇后的母親,理應高傲。
“不敢不敢,仆受太宰恩惠,太宰不在時仆又不在,是仆失禮了,望夫人莫怪。”
太宰是賈充死后被司馬炎追封贈的。
賈充死后的謚為:武。
“無妨,將軍還是稱嫂吧,畢竟夫君在時就說了,你如他弟。”
李羲作出一副不敢當的表情。
“那,仆就托大稱一聲嫂了。”
“理應如此,快坐,倒是妾失了禮數。”
入座后,郭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說:“誒對了,夫君尚在時寫了一封信,要妾交給你。”
“哦,在哪?”
郭槐起身:“失陪一下,妾去拿。”
李羲也跟著站了起來,很快郭槐就回來了。
手上多了一個東西。
李羲走上前去接,無意間碰到了郭槐,郭槐抬頭看了眼李羲,眼神頗為怪異。
李羲收起來后就又坐了下來。
和郭槐嘮嘮家常,臨離開前郭槐還說:“有空帶著文君常來,妾認識的人也不多。”
“一定,一定…”
李羲也知道,她是在客套,當真就是傻子。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年過了。
杜預也扛不住了,剛完年沒幾天就病重了。
杜預死的當天晚上,杜尹就命人來告知李羲了。
李羲也是立馬從被窩里爬起來前去杜預家。
第二天,司馬炎親自到場。
司馬炎悲痛萬分的說:“杜預不僅是肱骨之臣,更是朕的姑丈,朕心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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