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顧言突然驚醒，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放在枕頭下面的手機。
沒有？
顧言急忙坐起身，將枕頭拿起，當看到下面的手機時，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他拿起手機，將它攥緊在手里。
昨天白天睡得太久，晚上睡得也太早，現在醒來之后，顧言沒有了睡意。
他想要看一下時間，按下手機開機鍵，沒有反應時，顧言才想起手機昨天就沒電關機了，他還沒有充電。
顧言靠坐在床上，外面的天已經微微亮起了，他看向睡在離自己不遠處，另外一張空床上的顧溫辭。
呆坐了十幾分鐘后，顧言又躺了下來，他的右手緊緊抓著手機，望著窗戶發呆……
“言寶，你什么時候醒的？”
不知過了多久，顧溫辭醒了過來，他起床后習慣性地看向顧言，才發現顧言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發呆。
嗯？
顧言回過神，他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已經天光大亮。
他坐起身，望著站在自己旁邊的父親，回答道：“……剛剛。”
顧溫辭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病房門口上面，掛著的的電子屏幕——早上7點。
“言寶，要起床洗漱嗎？”他問。
“嗯。”
顧言背著手，將手機塞到枕頭下面，然后他掀開被子，將雙腿從床上放下來，穿上拖鞋。
顧溫辭上前扶著他的胳膊，幫助他站起來。
顧言抬腳慢慢地走了幾步，感受自己身體已經好了不少，雙腿也有些力氣，隨后他拒絕了父親的攙扶……
“言寶，身體感覺怎么樣？”
顧言洗漱完畢，剛從衛生間出來，顧溫辭就關心地問道。
“嗯。”顧言點了點頭，他接著補充了一句：“已經好了。”
“好，那等上午的時候，醫生再檢查一遍，如果沒有什么問題，我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好，爸爸去洗漱吧。”聽到這個消息，顧言的話頓時就多了起來。
待顧溫辭關上衛生間的門，顧言便走向自己的床邊，從枕頭下拿起手機，給它充電。
才充了1%的電，顧言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開機。
他坐在椅子上，接著按下了開機鍵。
這個手機因為使用的時間太長，開機時有些慢。
待開機后，顧言沒有理會不停跳出來的信息彈窗，他直接點進了相冊。
發覺里面備注“湯圓”的相冊依舊在那里，他松了一口氣。
顧言的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面，遲遲沒有點下去。
聽到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的聲音，顧言返回到主頁面，然后將手機熄屏。
“言寶，餓不餓？爸爸下去買點早餐上來。”
顧溫辭已經將衣服換好了，他走過來準備換上鞋子。
顧言搖了搖頭，想了想，他又點了點頭。
見他這樣，顧溫辭輕笑，“想要吃什么？餛飩？水餃？粥？”
“嗯。”顧言回答。
“那我下去了。”顧溫辭拿上手機和錢包。
“嗯，爸爸拜拜。”顧言朝他揮了揮手，看著他走出病房。
想到手機剛剛彈出來的消息框，顧言打開了微信，界面上全是帶有紅點的提示，他愣了愣。
思考了一會兒，顧言依次點開，他稍稍看了一下，就沒有再看。
大多都是關心他的身體，問他怎么沒有回學校的消息。
顧言并不知道怎么回，他也不想回。
況且，他們今天也見到了，他并不需要回。
顧言按熄了屏幕。
叮咚——
顧言低下頭，看向自己手上拿著的手機，上面浮現的是沈意發來的消息——
[醒了嗎？]
顧言有點不想回。
他盯著屏幕，直至它熄滅。
下一秒，它又亮了起來。
這次顧言看不到沈意發來了什么，他有些好奇，于是他點了進去。
沈意：[雞湯咸淡怎么樣？好喝嗎？]
想到昨天喝到的，那碗味道鮮美的雞湯，顧言慢吞吞地打字道：[嗯]
那邊很快就發來了消息：[早飯吃的什么？]
顧言思考了十幾秒：[餛飩，水餃，粥]
看到這個回復，沈意眼底浮現了一絲笑意，問道：[待會兒再帶雞湯過去？橙子吃嗎？]
過了幾分鐘，他都沒有得到回復。
沈意繼續打字發消息問道：[我10點過去？]
這次顧言總算回消息了：[不想吃，嗯。]
沈意輕笑：[好，待會兒見。]
沒有回復，沈意又等了幾分鐘，依舊沒有回復消息，他放下了手機。
想到顧言的狀態，以及他的家人奇怪的行為，沈意的眸子暗了暗……
*
早餐顧言就吃了兩個水餃，其他的一口都沒有吃，全部留給了顧溫辭。
吃完早餐后，宋晚秋和顧言的外公外婆就來到了醫院。
他們來得很巧，恰好護士來給顧言送來他要吃的藥。
顧言盯著她手上拿著的托盤上面，放著的一堆花花綠綠的藥，他的臉突然就皺了起來。
里面有一味藥好苦，顧言昨天晚上喝藥的時候，半天都咽不下去。
最后膠囊外層在他嘴里溶解了，藥粉化在了他的嘴里。
半夜睡覺之前，顧言的嘴巴都是苦的。
“我們言寶，原來還怕吃藥啊。”
在宋老太太的打趣聲中，顧言苦大仇深地將這些藥，一粒一粒地喝了下去。
……
沈意按照他所說的那樣，10點就準時出現在了顧言的面前。
這次他沒有帶來什么貴重的禮品，只給顧言帶來了一袋子橙子。
沈意坐在顧言的家人旁邊，和他們一起陪著顧言聊天。
說話的時候，沈意順帶幫顧言剝了一個橙子。
橙子很甜，顧言吃了一瓣，其余的他分給了外公外婆。
上午10點半，沈意準備離開。
相處的半個小時里，宋老太太對外孫這個朋友的印象很好，沈意要離開她還有些舍不得。
還叮囑他以后要是有機會，多帶著顧言一起玩。
沈意連連點頭答應。
宋老太太讓顧言送送朋友。
沈意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顧言聽話地點了點頭，從椅子上站起，送沈意出門。
走出病房后，沈意就阻止了顧言再繼續送，他轉身望著顧言：
“明天見。”
顧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明天見，嗯？”沈意微微彎腰，含笑地望著他。
顧言注視著他的眼睛，總算開口道：“你今天的話好多。”
沈意挑了挑眉。
“……明天見。”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復，沈意的目光柔了柔，“明天見。”
他轉身往電梯口走去。
顧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抿了抿嘴，隨后轉身走進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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