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澈看了眼面帶笑容的兩人，只覺得壓抑，但拗不過江糖。
“那你們先聊著，有什么事叫我一聲，我就在外面。”
他起身，有些躊躇，在經過蘇母身邊時：“媽，你們好好說。”
“行了，你媽我又不是老虎。”
蘇母皺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目送著蘇止澈離開，她的視線才重新回到江糖身上。
江糖本以為，她剛才那副臭臉就已經足夠難看了，直到蘇止澈離開，看著蘇母那要殺人一般的眼神，江糖才明白，還是自己低估了她。
“阿姨。”
江糖剛開口。
“你不用喊我阿姨，我和你沒差多少歲。”
蘇母眼含譏誚：“看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么就這么拎不清，勾搭別人的孩子，我家止澈今年才是二十三歲，虧你下得去手，你們娛樂圈的事，我沒有興趣插手，也懶得和你多說，只告訴你一句，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進我們家門。”
“哦。”
泥人還有三分脾性。
江糖面泛冷色：“二十三歲，不是三歲，已經斷奶了，我們自己的事我們會處理。”
話不投機半句多。
蘇母瞇眼，眸光銳利：“江小姐，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要你和我兒子分手，聽明白了嗎？”
“那你自己和你兒子說去。”
江糖起身，眼露不耐：“我還要工作，就不奉陪了，改日有機會請您吃飯。”
說完，頭也不回地下了房車，把守在前頭的蘇止澈給嚇了一跳。
……
下午，江糖有一場和女配的對手戲。
江糖原以為把話說清就行了，不承想，所謂的富家太太，和外面的那些沒素質的潑婦根本沒什么區別。
“導演，作為演員，如果連這點職業素養都沒有，怕是很難說的過去吧？早聽聞江小姐是個演技派，怎么連打耳光都不敢親自上場，而是借位？”
蘇母到達了現場，導演親自接待。
這部戲，蘇家也有投資，且占比不小，蘇父本就是制片人出身，早年靠投資賺了不少，在圈子里頗有人脈。
站在江糖對面的女二林慧點了點頭：“我也覺得真打效比較好，但實在有些冒犯。”
林慧是資方推薦的，要不是名氣不夠，這部劇的女主就是她的。
要不是親身經歷，江糖也不敢相信，女主演也能這么憋屈，還得容忍女二加戲。
導演猶如火架子上的肉，兩邊都得罪不起。
“糖姐，要不就試一試？為了效果，辛苦你了。”
林慧：“導演放心，我會用巧力，不會傷到糖姐的。”
在一旁觀看的蘇母點了點頭，笑道：“江小姐果然敬業，正好也讓我今天開開眼。”
周圍的工作人員只能努力裝聾作啞。
蘇止澈急得滿頭是汗，卻又不好當眾駁蘇母的面子，只能一個勁兒沖她使眼色。
可蘇母就像一個瞎子，面帶笑容，溫和地望著前頭的江糖。
江糖理了理碎發，爽快點頭：“好，那就真打。”
她既不想導演為難，因此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想到蘇母有備而來，如果拒絕，恐怕明日就會出現營銷號發小作文控訴她不敬業的事，平白無故惹人罵。
與其如此，不如挨幾個巴掌。
導演松了口氣，看向江糖的目光發生了些許變化，后退，示意周圍的工作人員準備開始拍攝。
工作人員上前打板，退下之后，正式開拍。
蘇母饒有興致地站在攝像機前，看著鏡頭里的兩道人影。
“沈星辰，你卑鄙無恥！”
林慧滿眼憤恨，朝著面前的江糖重聲拋下一句，忍無可忍，抬手，狠狠一耳光打在了江糖的臉上。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讓在場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
江糖偏頭，臉頰泛紅。
一結束，林慧就立即上前，滿臉愧疚：“糖姐沒事吧？”
江糖搖頭。
“導演，我剛才情緒爆發的不夠徹底，能麻煩再來一遍嗎？”
林慧松了口氣，轉頭看向導演。
導演正在看回放，聞言，點了點頭：“確實還差點味道。”
“是嗎？巧了，我這個外行也覺得情緒不夠。”蘇母笑了。
“沒事，那就再來。”
江糖笑著點頭。
于是接下來，整個片場只剩下林慧的怒斥聲，與巴掌落下的聲音。
一聲接著一聲，重復NG了六遍，導演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林慧，你怎么回事？能不能行？！”
等陳息寧結束今天的戲份，帶著菲菲，拎著一袋車厘子到片場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面容猙獰的林慧怒聲咆哮，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在江糖臉上，隨著咔咔咔的聲音，不斷NG。
陳息寧和菲菲提著水果，驚呆加傻眼，腦瓜子嗡嗡。
菲菲目瞪口呆：“寧兒，糖姐她也太敬業了吧？”
之前在家里的時候，陳息寧就聽江糖吐槽過女配演員林慧，呆愣在原地的她后知后覺，視線落在穿著與劇組人員格格不入的蘇母身上，還有站在她身后眼眶發紅的蘇止澈。
記得聰哥說過，蘇家管的極嚴，忽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頭的拍攝還在繼續。
陳息寧眉頭微蹙，思索了片刻，連忙躋身進去，大聲道：“導演，我來竄門了，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實在不好意思。”
話是這么而說，可那個大嗓門，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意思。
隨著這么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息寧身上。
那頭的林慧與江糖也暫停了拍攝。
“息寧是你啊！”
見到陳息寧，導演眼前一亮，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
蘇止澈終于能夠松口氣，放棄糾纏蘇母走了上來，給陳息寧遞了個眼神，滿是哀求。
陳息寧：“……”
表情有過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反應過來，陳息寧笑容燦爛，看向前頭的林慧：“看你們拍戲可真過癮啊！”
說著，她湊了上去，看著江糖紅腫的臉，若有所思。
“導演，看樣子她們似乎狀態不好，要不休息一下？正好我給大家點了奶茶。”
陳息寧如果現在是從前那個沒背景的全網黑，林慧和蘇母絕對不會給她這個臉面，保不齊還要諷刺她一通。
但是現在，卻出奇的好說話。
導演點了點頭，“那就謝謝息寧了。”
周圍的工作人員得以松了口氣，紛紛出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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