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寺峰頂有一片梅林。
大抵是海拔高,梅花開的比山下晚。
沈鈺他們去時,一樹樹紅梅開的正艷。因山高路遠,故人間罕至,幾乎保留著最原始的美景。
原著中,這一段是如此描寫的。
遠遠望去,漫山紅梅,艷而不俗,蒼勁雅致。
近觀,梅香撲鼻,每一支梅都有它獨特的形態。或盛開,或凋零,或含苞待放。有些如同下凡輕舞的仙子,有些如同嬌羞爭艷的少女,還有些隨風雀躍如山澗精靈……
遠觀更是美不勝收,猶如一副精心雕琢的水墨畫。
起伏的山丘,像極了鎮守山河的將軍。掩映在云霧之下的谷底,仿若戴著一層神秘面紗的謀士……
呃,他背不下來。
總之,就是很美!特別美!美膩了!
可惜,顧禁自從解了那簽后,心情似乎有所變化。
“阿禁,你快來。”沈鈺停在一棵百年梅樹下朝他招手。
顧禁聞言加快腳步走近。
“怎么了?”
“吶!這個送給你。”他折了一支梅花遞給對方。
“送我?”
“嗯。”
“為何?”
“想送便送,何須理由?一定要有的話,大概是覺得你與這梅花很配吧!”
“哥哥可知梅花代表何意?”
“堅韌不拔,高潔無畏,傲骨不屈?”
“哥哥覺得我能與之相比?”
“為何不能?我覺得做人呢,不分高低貴賤。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沈鈺說不出好聽的話來,便將手中的梅枝直接插入他的發髻之中。
“這個顏色跟你真的很配。”
顧禁聞言,心間一暖:“哥哥。”
“嗯?”
“謝謝你!”
“害,跟哥還客氣什么。對了,這里這么多梅花,一會兒我們摘點回去做梅花釀吧?”
顧禁聞言,忍不住的抿唇笑了:“好。”
兩人差不多把每棵梅樹都薅了一遍,因為山上都是幾十上百年的老梅樹,長得高大不說,花枝基本都在高處。
沈鈺想要爬樹,但梅樹易折,顧禁擔心他掉下來,而且昨天爬了那么久的山,雙腿到現在還有些酸痛,爬樹的危險性的確很高。
兩人摘了一天也沒摘多少。
沈鈺賊心不死的望著頭頂上的一樹寒梅,只要再矮一點點,一點點他就能夠到了。
顧禁見他不舍得放棄,只好道:“我抱哥哥摘吧!”
沈鈺聞言有些猶豫,但見四下無人,而且之前又不是沒抱過……
況且,他倆都是直男怕什么?
念此,他坦蕩的頷首答應:“好啊!”
直到顧禁將他抱起來,他才猛地在想,為什么是顧禁抱他摘,而不是他抱顧禁摘?
不過,好像誰抱都一樣……
“往左邊一點。”
“再左邊一點。”
“好了好了。”
“再往右邊過去一點。”
“再后退兩步。”
“往前往前。”
“還有一點點,堅持住啊!”
“好!”
“那邊還有幾朵,再過去一點。”
“對對對!”
“還有兩朵……”
“好了!”順利完成采摘任務,某人高興的低首對某人炫耀道:“你看這朵好看吧?”
顧禁下意識的抬首望去,結果不小心踩到了石子腳底一滑。
“握草!”沈鈺驚呼一聲,還未來得及扶住身下的人便一頭栽了下去,就在他以為自己腦袋要開花了時。
顧禁一只手摟緊了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掌控在他腦后,以熊抱的姿勢將他牢牢保護在懷里,然后一起朝著山坡滾落而下……
幾經翻滾后,兩人被一堆亂石攔下。
沈鈺重重的松了口氣。
他剛才還以為自己要摔死了。
“沒事吧?”顧禁一臉緊張的問。
沈鈺搖了搖頭。
他此刻依舊被某人牢牢的護在懷里,而且整個人都趴在對方身上,顯然被保護的很好,只是衣裳有點臟污而已。
顧禁就慘多了,衣裳全部劃破了,手背也都是被刺荊和石塊劃傷的痕跡,還有臉上也被劃傷了一道紅痕,正泛著血跡。
沈鈺看的心窩子一疼。
這么好看的一張臉,毀他也不能毀顧禁啊!
“你呢?還有沒有傷到哪里?”他一臉擔憂的問。
顧禁見他沒事,便也就放心了:“我沒事。”
沈鈺不信,拉他起來時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背上的傷。
“你傻啊!干嘛拿手墊著我?”
“萬一哥哥摔傷了怎么辦?”
沈鈺想要懟回去,可瞧著對方真摯的眼神,傷人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里。
“我是哥哥,要保護也應該是由我來保護你才對。”
“可是,是我把哥哥摔倒的。哥哥沒有怨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沈鈺:“……”
這家伙是不是腦子摔傻了?
他才對他好幾天啊!就這么掏心掏肺,難怪被女主利用完就拋棄。
雖然,這就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可此刻見對方如此拼命護他,相較起他的假意做戲,某人的良心再次不安起來。
“低頭。”
顧禁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微微附身,像只大狗狗一樣將腦袋湊了過去。
沈鈺仔細扒拉了一下他腦袋,確定沒有摔傷后,這才又松了口氣。
然這個舉動在顧禁看來,心間除了流淌的暖意,還有一絲絲的甜……
“以后不準再這樣了。”
“哪樣?”
“就是……算了,先回去包扎吧!”
顧禁乖乖頷首。
沈鈺一邊走一邊后悔:“早知道就不該貪心。”
“聽聞皇貴妃喜歡飲梅花釀,哥哥是想送給姑母吧?”
沈鈺沒想到他如此細心,不過顧禁的人設本就幾近完美。
“嗯。聽聞梅苑的梅花是祖父為姑母種的,前些時日我折了幾枝入宮送給她,她都心疼的不行。要是知道我拿來做梅花釀,還不得心疼死?所以,只能苦了這些無人認領的梅花了。”
顧禁聞言,看向沈鈺的眸光中帶著灼灼的炙熱。
以前,他也如同這無人認領的梅花,但現在……
“哥哥。”
“嗯?”
“你會不會有一日厭煩我?”
“為何這般問?”
“我生來便如同這些無人認領的梅花,只有哥哥真心待我好。”
沈鈺聞言不由心虛,而后一臉真誠的保證道:“不會!”
……
回到廂房,沈鈺讓小允子去向僧人討了些藥膏來。
“疼不疼?”
顧禁搖頭。
這點兒傷疼對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因為相較起以前受過的傷……
“希望不會留疤!”盡管顧禁說不疼,但他還是一邊給某人上藥一邊輕輕的吹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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