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鍾言離開萬花樓后,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
他已經離家出走整整三個月了,雖然沒吃什么苦頭,但也確實有些想家了。
當然,他絕不是想他爹的鞭子。
不過,他此次離家出走偷了他爹不少的寶貝去賣,回去后肯定少不了要挨幾頓鞭子,或者幾百板子,說除非有人能幫他說話。
他爹面前說的上話的人,除了母親和祖母,便也就只有……
邢鍾言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萬花樓。
不行!
說好的一刀兩斷,怎么能厚著臉皮回去讓他幫他說話呢!
可母親和祖母雖然疼他,但架不住他爹狡猾啊!還知道將母親和祖母支開再對他下手……
邢鍾言感覺自己攤上這么個爹,簡直是他的‘福氣’……
某人糾結了半天,最后說服自己道:男人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挨揍下跪也不能求。
念此,他咬咬牙提步離開了……
只是沒過多久,某人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對面街道的巷子里。
那小子怎么還沒出來?
生氣了?
他被睡了都沒氣,他氣個什么勁兒?
真的傷心了?
還在哭?
小孩子哭一哭不是很正常嗎?哭過了就好了。
可他說他不想活了……
氣話吧?
怎么可能因為他不給睡就不想活了,肯定是在嚇唬他。
況且,誰讓他不講義氣睡他在先,又不是他讓他去死的……
心里是這么想的,腳步卻很誠實的挪不動。
要不,回去看一眼?
就看一眼。
只要對方還活著,他立馬就走人。
若是死……
不會的不會的!
阿堂是太師府唯一的獨苗,就算他一時之氣不想活了,也得為他祖父考慮吧!
可是……以他對阿堂的了解,那孩子雖然看著脾氣很好,但其實倔起來像頭牛。
萬一他一時想不開,還真有可能會做出什么傻事……
某人念此,頓時不淡定了,也顧不上什么男人的面子不面子了,當即朝著對面的萬花樓沖了上去。
房間里。
邢鍾言一沖進去便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他心尖一跳,這下子是真的雙腿發軟了。
果然,一走進內室便見燕明堂面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胸口還插著一把匕首,鮮血已經將他身下的床榻染紅了一大片。
邢鍾言怎么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跟他來真的……
簡直是瘋了!
邢鍾言也簡直要嚇尿了。
燕明堂若是有事,他爹可就不止是抽他幾頓鞭子和打幾百個板子那么簡單了,非得扒了他的皮,再將他趕出家門不可。
老太師也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說不定會當場被他氣死。
從此他在京城成了千古罪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且,他一想到燕明堂要死了,眼眶便莫名的泛起了酸意,畢竟是整整十年的好兄弟了,哪能真的忍心見他去死……
念此,他顧不得自身難受,當即將床榻上的人用軟被一裹,直接抱著出了萬花樓。
醫館。
邢鍾言就連說話都有些哆嗦:“大,大大大夫,他,他還好吧?不是,還活著吧?”
大夫見他嚇的不輕,當即安撫道:“幸好小公子送來的及時,并未傷及命脈。不過……”
“不過什么?”他急切問。
“不過這位小公子失血過多,恐怕要好好休養一些時日。還有……”
“還有什么?”他當即問。
“還有切勿情緒激動,否則傷口容易崩開。另外……”
“另外什么?”他立刻問。
“另外老夫開了方子,公子可以先去柜臺付錢買藥。”
邢鍾言:“……”
他馬上去了。
付銀子時,邢鍾言聽說只要七八十兩,臉色頓時一變:“怎么這么貴?”
雖然他一向對銀子沒什么概念,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不就幾副藥嗎?哪用得著這么多的銀子?
掌柜道:“這些都是上等的藥材。公子若是嫌貴,可以買便宜的藥草,不過藥效自然沒有上等的好。”
邢鍾言聞言,當即將身上僅剩的一張一百兩銀票遞了過去。
“都要上好的藥。”
“好嘞!公子稍等,一會兒我們煎好了藥便給您端過去。”掌柜收了銀票,語氣頓時變得狗腿起來。
邢鍾言感覺自己被坑了,但他此刻已經顧不上這點兒銀子了,當即前去守著某人。
燕明堂昏睡了一天,傍晚時分才醒。
邢鍾言已經追著大夫問了八百多遍,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醒?
大夫都快被他問的不勝其煩了,好在某人終于醒了過來。
邢踵言稍稍松了口氣:“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疼?我再去幫你請大夫過來瞧瞧……”
“不必了!反正也是要死的。”某人不甚在意道。
邢鍾言:“……”
喲呵!還跟他賭上氣了?
他正想說他來著:“你是不是瘋了?就為了這點兒小事便尋死膩活?”
“不是小事!”某人一臉倔強。
邢鍾言:“……”
他煩躁的撓了撓頭:“你到底想怎么樣?”
“要你嫁給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邢鍾言想都不用想的直接拒絕。
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又是武將之后,不要面子的嗎?
燕明堂聞言,便也就不說話了。
邢鍾言見此,決定岔開這個話題,于是從桌子上端了藥碗過來遞給他:“大夫說你失血過多,先喝點藥吧!”
他可是將自己身上的回鄉錢都拿出來了。QAQ
燕明堂沉默不語,顯然不打算喝藥。
邢鍾言無奈,只能盡量將語氣放軟一些:“你受傷了,言哥哥喂你喝?”說著,舀了一勺湯藥遞了過去。
燕明堂依舊沉默,也不張嘴。
“是不是怕燙?”邢鍾言又特意吹了幾下,然后再次遞過去:“現在應該不燙了。”
燕明堂還是沉默,也不理他。
“怕苦?”邢鍾言當即讓藥童去街上給他買些蜜餞回來。
燕明堂就像啞巴了似的,依舊不肯領情。
邢鍾言的耐心本就不好,知道他是在跟他賭氣,索性將藥碗“啪”的一放,故作生氣道:“你要再這樣,我真的走了。”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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