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禁話未說完,便被沈鈺制止了。
“等等!你登基時才聽到我大婚的消息?”
“不是哥哥故意隱瞞我,然后趁著我登基之日娶妻嗎?”他自嘲般的冷笑。
原本,他是想掃清了所有的障礙后,給哥哥十足的安全感再表白,不料等來的卻是哥哥大婚的消息……
“狗屁!小爺大婚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能瞞得住你?”
顧禁見他不像是騙自己的模樣,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我之前讓云淡給你傳話,哥哥可否收到?”
“什么傳話?”沈鈺說完,突然想起來了什么。
他若是沒記錯,自己之前因為氣某人不見他,所以云淡來了,他也不見不聽也不理。
“哥哥沒有收到消息嗎?”
“咳咳!誰,誰讓你不肯見我?”某人心虛的小聲逼逼。
顧禁聞言,想到哥哥上回進宮來看他的事,亦有些心虛。
“阿禁并非故意不見哥哥。”
“那是為何?”他倒要聽聽,他能扯出什么理由來。
顧禁遲疑了一下道:“奪位前,阿禁答應了你不能受傷,可還是被暗算了,故想待養好了傷再去見哥哥。”
沈鈺:“……”
他突然想起邢鍾言說他受傷的事,又恍惚想起那晚的確看到他胸口處似乎有一道傷疤。當時水牢中的光線昏暗,加上他自身難保便也沒多想多問。
念此,他當即伸手扒開了對方胸前的衣襟查看……
只見一道猙獰的箭傷赫然映入眼簾,傷口處有針線縫過的痕跡,若是再偏半寸便能直接射穿心臟部位,不用想也知道當時傷的有多重。
難怪,自他回京奪位后,整整兩個月都不肯見他。
沈鈺不料,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這傻子傷的這么嚴重都一聲不吭,竟然還一個人躲起來獨自養傷。
念此,他心口像是被什么用力地攥了一下。
明明傷口在顧禁的身上,卻像是傷在了他身上一般,令他心疼的不行!
沈鈺想要伸手去觸摸一下對方胸口的傷疤,卻又害怕弄疼他似的,有些猶豫不決。
最后還是被顧禁緊緊地抓住,按在胸口道:“已經好了,不疼了。”
“傷這么重,怎么可能不疼?”
顧禁將他眸光中的心疼看在眼里,沒有說出箭傷還有毒的事,更沒有告訴他,周大夫每日用銀針為他逼毒,那滋味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疼的他恨不能自行了結。
若不是念著哥哥還在等他,他中箭昏迷后可能都醒不過來。
當時就連周大夫都沒有把握取箭后,他還能活下來。
可他還是獨自忍著痛楚熬了過來,因為心里念著登基后能完成阿娘的遺愿替顧家翻案,能替哥哥護住侯府,也能護哥哥一世無憂。
然他滿懷期許的挺了過來,卻在登基之日得知哥哥要和別人大婚。
那一刻,他真的要瘋了,也終于忍不住了。
心中狠狠的想:是他先來水牢招惹他的!哪怕哥哥恨他,他也要得到他,將他一輩子綁在身邊,永遠也別想逃離他!
他真的那么做了,不顧一切的狠狠占有了他。
他以為,哥哥醒來后會恨他,可事后哥哥竟然沒有生他的氣。
他又滿懷希望的猜測,哥哥是喜歡他的。
然當他提出娶哥哥為皇夫,哥哥又拒絕了他。
哪怕他愿意不顧百官的反對,還有天下人的恥笑。
他一時間摸不準哥哥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特別是聽到燕明堂查清,他登基之日的那伙叛軍竟然是哥哥的人……
顧禁念此,眸光頓時變得幽深起來。
他伸手鉗制住對方的下頜,略帶危險的漸漸逼近。
然語氣卻異常的平靜:“哥哥想當皇帝?”
沈鈺:“……”
顯然,對方已經查清了那伙叛軍的底細。
不過,這么好的氣氛怎么突然扯到這件事上來了?
“咳咳!如果我說,我那是逗你玩的,你信嗎?”
顧禁:“……”
沈鈺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太扯了,于是改口道:“若我說,我只是派人給你保駕護航呢?”
“他們都已經招了。”
沈鈺:“……”
他的人未免太不靠譜了。
“呵呵!其實……好吧!我實話告訴你,我就是想當皇帝,然后娶你當皇夫!”
顧禁:“……”
當皇帝還能理解,娶他當皇夫?
沈鈺反正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之前我來宮里找你,你不見我。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所以便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取而代之再……”
顧禁:“……”
他怎么從未發現,哥哥還有如此凌云壯志的一面?
“你還不相信啊?”沈鈺都不想解釋了。
顧禁搖頭:“若哥哥想當這個皇帝,讓給你當也無妨。”
“啊?”沈鈺聞言呆愣住了。
好家伙,千辛萬苦得來的皇位,差點兒連命都搭上,說讓便讓了?
然后便聽顧禁接著道:“阿禁也不介意給哥哥當皇夫,但哥哥只能是阿禁一個人的!所以哥哥必須昭告天下,為我廢除三宮六院,并按皇夫禮制與我大婚,今后只我一人。”
沈鈺聞言又呆愣住了。
好小子,為了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臉都不要了?
然后便聽顧禁又接著道:“若哥哥愿意嫁給阿禁當皇夫,這些阿禁也可以全都做到!”
沈鈺聞言有些心動了。
當然,他不是真想當皇帝,畢竟自己肚子里的那點兒墨水,用來治國只怕沒過兩年不是亡國,就是熬夜批改奏折猝死。
所以,他想來想去好像還是躺平當皇夫比較適合他……
“咳咳!我,考慮一下。”畢竟面子還是要的,也不能表現的太不值錢了,否則會讓對方覺得他很容易得到。
“好!”
沈鈺還想繼續問他那天的事,便聽對方問道:“考慮好了嗎?”
“?”這恐怕還沒有三秒吧?
“我考慮三……”
“哥哥其實根本就不愛我吧?”
“我……”
“阿禁愛哥哥,可以為了得到哥哥而不要皇位,不要臉面甘愿做你的皇夫。哥哥若是愛我,又怎會推三阻四,不愿向世人昭告?哥哥是因為見我受傷了,可憐我吧?可我要的并不是哥哥的憐憫!既如此,倒不如放哥哥自由,反正我從出生起便是個沒人愛的,早已習慣了……”
“我,我沒說不嫁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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