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門前。
“你確定真的要去?”沈鈺再次好心提醒。
“既然來了,自然要進去。”顧禁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沈鈺見此,便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管家見是世子爺回來了,當即大喜前去通稟。
沈鈺有些無語,他只是回家而已,哪里用得著去通稟?
搞得好像是大小姐出嫁回娘家似的……
某人索性大大方方的直接拉著顧禁上門,結果剛跨進府門,便見他爹風風火火的跑來了。
那模樣還真像是迎接嫁出去的女兒似的。
“兒砸,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娘……”侯爺爹話還未說完,便看到了自家兒子身邊的顧禁,也就是現如今的天子。
按理來說,他還得給這小子磕頭行禮……
然目光往下一瞥,便見對方正緊緊地握著自己兒子的手……
他默默地將兒子拉至一旁:“你小子可真有種。”
“過獎!”
侯爺爹:“……”
他有些無語道:“你們不會是真的吧?”
“真的。”
侯爺爹:“…………”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后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試圖說服兒子放棄道:“你可別忘了自己寫過的保證書。”
“是他睡我。”
侯爺爹:“………………”
這有區別?
這時,便宜娘也聽聞消息趕來了……
——————
客廳內。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但碗筷還未動,顯然還未開吃。
沈鈺覺得他們來的挺湊巧的,還真趕上了晚飯,就是現場的氣氛明顯有些尷尬和緊張。
侯爺爹看了一眼兒子,示意他說話。
沈鈺不敢,因為他娘的臉色不太好。
侯爺爹一臉嫌棄他慫的表情。
沈鈺表示:您不慫,您倒是說啊!
侯爺爹覺得,兒子這是看不起他在家里的帝(弟)位。
于是決定證明一下:“要不,大家先坐下來一起吃頓飯?有什么事,吃完再……先談也行。”
某侯爺見媳婦一個眼神瞥過來,當即改口。
沈鈺感覺今日怕是要公開處刑。
顧禁正要說話,便聽岳母大人道:“臣婦拜見皇……”
“您是哥哥的阿娘,便是阿禁的阿娘,不必行如此大禮。”顧禁此話一出,在場的氣氛更加緊張尷尬起來。
沈鈺不料他說話這么勇,不禁佩服的朝他偷偷豎了一根中指……豎錯了,還被便宜娘看到了……
“鈺兒,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沈鈺:“?”
這種事,不是應該先問拐跑他的家伙嗎?怎么倒先問起他來了?
便宜娘道:“阿娘想先聽聽你的意思?”
“咳咳!我……”他猶豫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直言道:“我愿意的。”
然后,侯爺爹也偷偷地朝他豎了一根中指……豎錯了,又被便宜娘看到了……
“你也有話想說?”
“不不不!沒有沒有沒有!你說你說你說!”侯爺爹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顯然,便宜娘已經知道,侯爺爹早就發現他們倆關系不正當的事了。
顧禁見此,主動道:“阿禁與哥哥是真心相愛,還望岳父岳母成全我們。”
沈鈺:您是真勇!
侯爺爹:八字還沒一撇呢!岳父岳母都叫上了?不對!如此一來,他不就是國丈了?
便宜娘微微蹙眉:“皇上莫要說笑了。你與鈺兒的身份,便不必臣婦多說了吧!”
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帝王娶男子為后。
且不說,顧禁這份所謂的真心能堅持多久,以她兒子的性格,那看似金碧輝煌的榮華富貴,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座金絲籠罷了。
妹妹的一生已經被困死其中,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也是那樣的結局。
念此,她繼續道:“且不論你們二人的身份性別,鈺兒的性格你應當知曉吧?既然你喜歡他,想必也不愿將他一輩子囚困于四四方方牢籠之中。還有,你如何能證明自己會一輩子對我的鈺兒好?即便你愿意昭告天下允鈺兒皇夫之位又如何?他不能為你繁衍子嗣,難道你以后要讓他跟一群女人爭鋒吃醋?即便你愿意為了他散盡后宮不要子嗣,屆時天下人又該如何看他?古有玄宗帝為穩定軍心殺死最寵愛的楊貴妃,你又如何保證自己能一輩子護得住鈺兒?”
便宜娘的話,令顧禁徹底沉默了。
他能理解對方的顧慮,畢竟為人父母都不希望看到自己兒子,因一份不被世俗認可的感情而身敗名裂。
侯爺爹也覺得媳婦說的有道理。
當然,即便沒道理,他也不敢反駁,因為媳婦說什么都是對的!
沈鈺想說什么,卻被顧禁拉住了。
他認真思索過后,語氣鄭重道:“若岳母不放心,阿禁愿意將手中的所有兵權,包括冥夜司作為聘禮交由侯府。或許,阿禁愿放棄皇位,從宗族內挑選一名適合的人選當皇帝。自封攝政王即可,如此既能保護侯府,也不必讓哥哥危坐于高臺之上,受世人摘指唾罵。亦或者帶著哥哥和您們前往封地,今后天高任鳥飛,不必再擔憂朝堂詭譎。”
侯爺爹聞言一愣,顯然沒想到對方能為了他兒子連皇位都不要了。
阮綿綿也有些驚訝,不料對方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想好這么多的退路。
而且,每一條退路于侯府而言都百利而無一害。
甚至可以說,對方已經將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侯府,足見其誠意。
她一時間找不到可以反駁的理由,最后道:“即便你不要子嗣,鈺兒……”
“我也不要。”某人悄咪咪的來了一句。
阮綿綿:“……”
人家都說女向外,怎么到了她這里成了兒向外?
她不過是想……
兒大不中留啊!
便宜娘不服氣道:“那侯府呢?侯府三代單傳就你這么一根獨苗,你對得起侯府的列祖列宗嗎?”
“要不,您再和爹生一個?”沈鈺建議。
阮綿綿:“……”
她氣的肝疼胸悶。
“綿綿,你怎么了?”侯爺爹見她臉色不太好看。
阮綿綿正要搖頭,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癱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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