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男孩。
大家還來不及高興,便聽里頭出來穩婆擔憂的聲音:“不好,夫人流了好多血,這個孩子胎位不正,夫人又已經沒了力氣生產,孩子怕是……”
產房里。
阮綿綿面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冷汗早已打濕了額前的碎發,意識也逐漸模糊了起來,甚至已經沒了力氣喊疼。身體的極度虛弱,令她看起來像個破布娃娃一般。
沈晉安看在眼里心疼不已,亦是萬分后悔。
絕后便絕后,反正家里也沒有皇位要繼承。
都怪他,讓媳婦遭這么大的罪!
這么多血,該有多疼啊!
沈晉安心口發緊,就連聲音都哽咽了起來:“綿綿,你再堅持一下。”
阮綿綿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睜開眼睛,努力的想要伸手去撫摸一下對方的臉:“我,我怕是,不行了。”
沈晉安緊緊握住她的掌心貼在自己臉上:“別說傻話,你答應了要與為夫白頭偕老,不能失信!”
血水一盆接著一盆的往外倒,怎么也止不住。
穩婆見此心知情況不好,只能小聲詢問:“侯爺,夫人只怕是熬不住了,救孩子還是……”
“救夫人!”沈晉安毫不猶豫。
阮綿綿微微蹙眉,強撐起精神道:“救,救孩子。”
沈晉安握緊妻子漸漸冰涼的掌心,心也跟著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救你!”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沈鈺帶著周大夫走了進來。
穩婆正要驚呼使不得,便被沈鈺狠狠地瞪了回去。
有什么能比命更重要?
榮嬤嬤吩咐下人搬來一架屏風。
沈鈺讓周大夫先去給他娘把脈,然后問穩婆可會摸.胎位?
穩婆被他兇悍的模樣給嚇倒了,當即頷首:“會的。”
“好!現在你們都聽我的。”
沈鈺是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思,見周大夫給便宜娘掐人中醒來,又給她含了參片清醒一些后,立即開始安排。
“你們兩個趕緊去把窗戶都打開,你去把床榻的一頭墊高一些,剩下的閑雜人等全都出去。穩婆將手洗凈,待我娘用力時,你伸進去試著將胎兒的胎位糾正。阿娘,您別慌,先做幾個深呼吸冷靜下來,不痛的時候不用浪費力氣,待到陣痛時再深吸一口氣用力明白嗎?還有爹,您負責安撫阿娘的情緒,一定要讓她保持清醒。”
幾人不知道是被他冷肅給震懾住了,還是因他的冷靜而多了一份安心,當即有條不紊按照他說的去做。
周大夫也沒閑著,按照把脈的情況,立即開出方子讓人去煎藥備著。
半個時辰后。
一聲微弱的嬰兒啼哭聲,從產房內傳了出來……
“恭喜侯爺,喜得千金!”
沈晉安沒有去看孩子,而是一直看著床榻上的夫人。
孩子一落地,阮綿綿便體力不支的再次昏厥了過去。
沈晉安見此,頓時慌了。
嘴巴里不停的念叨:“綿綿,你千萬不能有事!”
“我們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女兒嗎?”
“孩子的名字你還沒取呢!不能丟下我們孤兒寡父知道嗎?”
“對了!你不是一直牽掛著鈺兒嗎?他已經醒了,你不是有很多的話想跟他說嗎?”
“綿綿,我想好了,等你好了,為夫便辭官同你一道去你從小長大的地方看看。”
“綿綿,你不能丟下為夫啊!為夫不能沒有你!”
“綿綿……”
不知道是他的呼聲太過感天動地還是什么,阮綿綿再次清醒了過來。
“綿綿,你終于醒了?太好了!你感覺怎么樣?還疼不疼?哪里疼?為夫給你揉揉可好?對了!你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
“你……”
“嗯。你說!我聽著。”沈晉安當即將腦袋湊了過去。
然后便聽媳婦一字一句地道:“你—好—吵!”
沈晉安:“……”
他好像又被媳婦嫌棄了。
不過只要媳婦沒事,被嫌棄也沒什么。
阮綿綿體力不支,很快又再此昏睡了過去。
周大夫重新把了脈,說是體虛氣弱,畢竟流了那么多的血,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不過還是很危險,得看今晚能不能醒來。
若是能熬過去,日后一定要細心調養,否則身子一旦虧空便很難再好了。
沈晉安就差拿筆一條一條的記下來了……
這么一番折騰下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微明。
沈鈺聽聞便宜娘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不由重重的松了口氣。
不過,他很快又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昨夜阿娘生產,就連遠在宿衛營的外祖父都趕了回來,怎么不見舅舅?
念此,他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禁見他擔憂了一宿未眠,勸他先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一下。
沈鈺想到舅舅的事,哪里還有心思休息?
“我們先去將軍府找舅舅好不好?”
顧禁見他放心不下便同意了:“好。”
只可惜,兩人晚去了一步。
阮知州像是早已料到他們會來一般,桌子上擺著三封信件。
其中一封是給沈鈺的。
沈鈺遲疑的一下,拆開看了……
顧禁見他眉頭越蹙越緊:“已經離開了嗎?”
沈鈺沉默的頷首,問管家舅舅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大公子昨日在家吃完午飯后,出門便一直沒有回來。”
“具體是什么時辰?”
“應該是未時前便離開了。”
沈鈺再次蹙眉。
未時前,暗衛還未稟報消息,即便他立即出宮也趕不上舅舅離開的時間。
可是,為何會這般湊巧?還是故意安排好的?
“之前守在舅舅身邊的那個祁野呢?”
“也跟大公子一道離開了。”管家見他憂心忡忡的模樣,不免問道:“是不是大公子出了什么事?”
沈鈺搖頭。
舅舅信中讓他不要去找他,顯然已經猜到了他可能會去找他,若是說出來外祖父必然會有所擔憂。
所以,舅舅是自愿跟著那個人離開的嗎?
他又仔細看了一下信箋,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哥哥不必太過擔憂,你之前讓我偷偷安排了幾名暗衛跟著舅舅,想必他不會有性命危險。”
沈鈺沒有這么樂觀:“你派去跟在舅舅身邊的暗衛到現在還沒有消息,說明那些人不是被他除掉了,就是被替換掉了,又或者本就是他的人。他喜歡舅舅,我倒不是擔心他會對舅舅不利,而是擔心舅舅自己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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