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聞言看向他。
“你,你別誤會。我只是擔心……”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了下來,而后語氣一轉道:“阿娘說,衣裳打濕了容易生病。”
清風沉默了一下直接當著云淡的面將衣-裳脫=-了下來,然后是褲-子……
云淡見此微愣,而后將目光瞥向別處。
“你的衣裳也淋濕了。”
云淡還未反應過來,清風已經行至跟前:“不.脫.下.來烤烤嗎?”
“烤……要烤。”他遲疑了一下解開腰間的衣帶,可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直緊盯著他,又似有些猶豫一般。
清風見此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外面還在下雨。
看樣子,今晚是不會停了……
云淡脫.下衣.裳搭在木架上烘烤,目光則下意識的朝著一旁的清風瞥去。
清風的身高比他稍矮一些,體型也比他瘦一些,但身上的每一寸肌.肉線條都很緊.實,特別是那雙.腿修長有力,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
云淡本就長得高大,身材也更壯.碩一些,胸.肌緊.繃凸.起一看便很有力量感。特別腿上的腱子肉,瞧著如同水牛一般強壯。
他身上有很多舊的和新的傷疤,因為腦子不夠聰明容易遭人暗算,所以大多是執行任務時留下的。
有時候傷口來不及及時處理,所以橫七豎八的看著頗為猙獰,卻也增添了一股子野性。
他腹部上還有一道新傷,看著格外顯眼,雖然已經愈合了,但因傷口極深,所以那一處的皮肉都凹陷進去了,又因在蘆葦蕩中埋伏大雁泡了許久的水,所以傷口處有些腫脹發白,令人瞧著便覺得疼。
習武之人身上多少有些傷疤,清風也有。
不過他身上的傷基本都是些舊傷了,瞧著也不覺得猙獰,反而有種性感的戰損美。
他身上也有一道新傷,在手臂處。
當時被猛虎的犬齒幾乎貫穿手臂,即便愈合了也能看到兩個結痂的血洞,可見當時傷的有多重。
大抵是沒有處理好的原因,他的右臂到現在還有些疼痛用不上力,所以之前被云淡一把扣住根本沒有反擊之力。
云淡正要詢問他的傷,便聽清風道:“你的傷,還疼嗎?”
他這才察覺到,清風此刻正盯著他腹部上的傷口。
那一刀差點兒要了他的命,又從那么高的懸崖上掉下來,能活下來完全是運氣好加命大,疼肯定是疼的,畢竟是血肉之軀。
“已經,不疼了。”
“對不起。”
以前,他對云淡不怎么上心。如今見他滿身傷痕,大多都是為他而傷。他才知道,原來云淡一直都在默默地保護著他。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和失憶。”
云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才好,故只能沉默地收回視線道:“我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所以……”
“我之前說的話,也是認真的。”
“什,什么?”
“娶你。亦或者,嫁給你!”他滿眼真誠的看著他道。
云淡聞言微怔,更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哄騙你?又或者,只是為了報答你?”
“我……”云淡沉默了一下道:“我已經答應了要娶蘭兒。”
清風聞言身側的指節死死攥緊,而后偏過頭去不再看他,也不再言語了。
云淡之前在山洞里儲放了一些獵物。
他烤了一只兔子和一條魚,考慮到魚刺多,于是撕下了一大塊最好的兔肉遞過去:“先吃點東西吧!”
清風沉默不言的蹲坐在地上,不理會他,也不接他手里的食物。
“你若是不喜歡吃兔肉,那吃魚吧!”他又將另一只手里的魚遞過去給他。
清風依舊沉默不言,也不接。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云淡小心翼翼的問。
清風繼續沉默不言,也不理會。
云淡見此有些急了:“你若是生氣便罵我打我好了。”
清風還是沉默不言,只低垂著目光孤寂的蹲坐在一旁。
云淡見此,便也就不再多言了,但他依舊忍不住地悄悄打量清風的神色。
只可惜,清風低垂著腦袋,令人看不清他此刻的面色。
不過不難感覺出,他不想理他了。
云淡強忍住心底的關切,可看著清風落寞的身影,他又有些忍不住。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吃東西?”
清風仿若未聞。
云淡還想說什么時,清風突然無聲地栽倒了下去……
要不是云淡眼疾手快的抱住他,他便要栽進火堆了。
“你瘋了嗎?”云淡心有余悸的抱緊他。
懷里的人一聲不吭。
云淡這才發現,清風渾身滾燙像是生病了。
山洞里可沒有藥。
這可如何是好?
下山?
不行!
天色漆黑山路陡峭,行走危險不說,外頭還下著雨,若是再淋濕了定然會加重病情。
“冷。好冷……”懷里的人渾身發寒,止不住微微顫抖起來,故下意識的往對方溫暖的懷抱里鉆……
云淡微怔,卻并未拒絕。
外面的風雨還在不停地咆哮,衣裳還未烤干,僅剩不多的炭火便被一陣呼嘯的山風給撲滅了。
清風更冷了,故只能用力的蜷縮起身體窩在對方的懷里。
可還是好冷。
他咬緊殷紅的唇,渾身滾燙的像是煮熟的蝦仁一般。
云淡有些擔心的收緊臂膀,想要重新點燃火堆,可呼嘯的山風太過凜冽,就連外頭的雨絲也吹了進來。
無奈,他只能抱著懷里的人往山洞里面摸索著躲避。
“冷……”清風略帶脆弱的聲音,令云淡心尖莫名的有些抽痛。
早知如此,傍晚的時候,他便應該拉著他一塊兒下山,也就不會淋雨生病了。
“清風,你一定不要有事。”他緊緊地抱著懷里的人,想要給予他多一些溫暖。
懷里的人已經病糊涂了。
主要是太過傷心,加上這兩個月以來的疲憊不堪,又淋了一場大雨,令一向身體康健的清風,仿佛瞬間被壓垮了一般。
他睫羽上沾染了些許水霧,令泛紅的眼角有了濕意,緊貼在云淡的胸口時,那抹潮濕卻如同烙印一般滾燙了云淡的心。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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