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結束放榜的當日,十年寒窗苦讀的學子們都哭了。
之前朝廷腐敗,能考上的學子要么是京中貴子,要么是早已內定的人選。
那些真正有學識,見識過民間疾苦的寒門學子幾乎沒有機會考取功名,即便考上了也不過是個九品芝麻官,還得看上頭臉色行事,或是甘愿當條走狗。
若無‘孝敬’,甚至有可能會被冒名頂替,又或者隨意扔去一個旮沓角落任職,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這次高中的人,幾乎都是普通學子,有那么一兩個權貴之子,也是憑自己的真才實學考上的。
這讓那些寒門學子看到了希望,即便落榜了也心服口服,甚至志氣滿滿的表示會繼續苦讀,爭取來年考上報效朝廷,造福百姓。
燕明堂這回是下了真本事。
他自己便是官二代,又是簪纓世家,從小便懂得官場里的那些彎彎繞繞,故此次為了替朝廷選拔人才,他建議連續三年開設恩科。
這等于是要將朝中的官員進行一次大換血,有前科者革職罷免,能力不足者降職罷免。
這一系列操作自然引起了朝中大臣的諸多不滿,不過皇帝都金口玉言應了,燕明堂又軟硬不吃,眾朝臣敢怒不敢言,故只能謹小慎微的做好自己的事。
之前那些混日子的懶散官員,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下一次恩科有新人入朝,他們的位置便被人給頂替掉了。
一時間,整個朝堂頗有種后宮嬪妃為爭寵不懈余力的架勢。
當然,也有人為自保打起了歪主意。
比如賄賂。
燕明堂油鹽不進,既不看重錢財,也對美人不感興趣,故那些人只能將主意打到邢鍾言的頭上。
畢竟邢鍾言貪財好色的名聲,在京城里算得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當然,那些人還沒有蠢到去給邢鍾言送美色,畢竟京中比得過燕明堂那等相貌的人,除了皇上和皇夫幾乎找不出第三個了。
而且膽敢給閻羅(賢)王戴綠帽子,那簡直就是嫌自己命長,所以只能用其他方式來賄賂了。
這陣子,邢鍾言和老太師一樣迷上了古董。
可他想到自己既沒有首富舅舅,也沒有坐擁國庫的夫君,而且阿堂掙點俸祿不容易,最近這幾個月每日天不亮便出門了,忙到深更半夜才回來。
他花銀子也得有個度,故買了幾件稀奇古玩后便決定收手了。
結果,他這日在茶樓喝茶,聽聞東街的一家古董鋪子來了一件極為珍貴的物件血珊瑚,據說價值連城,還有延長壽命鎮宅辟邪的吉祥寓意。
邢鍾言聽那些人描述的繪聲繪色,不由心動的緊。
但聽說價值連城,他便知道自己買得起,于是又打消了念頭。
而后又聽人說,那血珊瑚今晚要進行拍賣,價高者得。即便買不到,去瞧瞧過過眼癮也算是長見識了。
邢鍾言又心動了,反正去看看又不要錢,而且阿堂最近忙的不可開交,他又幫不上忙,早早回去也見不著人。
念此,他當即帶著小廝去了。
半路,正好碰上了沈鈺。
沈鈺是來找他的。
三月之期,今日已到,他為自己的腰和屁股感到十分擔憂,故一早便從宮里出來了。
他先是去了將軍府,看著舅舅溫柔羸弱的樣子好像保不住他。于是又去了侯府,然后他發現爹娘的心思都在小玨玨和寶兒的身上。
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邢鍾言這兒能躲躲,再不濟趁著還能下床出來玩玩也是好的。
他去了趟王府沒找著人,聽管家說他最近常來茶樓聽書便找了過來。
邢鍾言看到他很高興。
他雖然買不起血珊瑚,但沈鈺肯定買的起,就憑他與沈鈺親如兄弟的關系,想要過過眼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念此,他當即同沈鈺說了血珊瑚的事。
沈鈺聽說百年難得一見,亦想長長眼。
血珊瑚這種東西只有深海中才有,古代沒有潛水設備,想要采摘到水深兩百米以下的珊瑚,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除非是出現海底地震,洋流沖刷將其帶上岸邊。但那幾乎都不完整,故一簇完成的血珊瑚,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世間稀有。
兩人一拍即合的跑去看了。
結果東街的古董鋪告訴他們,由于血珊瑚太過珍貴,今晚將在長樂街的楚風館進行拍賣。
楚風館?
“那不是青樓嗎?”
“準確的來說,好像是男風館。”沈鈺糾正道。
“那,咱們還去嗎?”邢鍾言默默地問。
雖說他們的目的是去看寶物,但若是被家里那個醋缸子知曉……
沈鈺本就有些擔心自己的腰,這要是被顧禁抓了個正著,那還得了?
“要不,咱們下回再看?比如別人若是買走了,咱們再買回來看便是了。”
邢鍾言表示十分贊同。
兩人正要轉身離開,便聽身后的掌柜道:“二位公子今晚若是不去看,恐怕便沒有機會看到了。”
“此話怎講?”邢鍾言還是想看的。
“小的聽聞,京城第二富王寶寶對那血珊瑚勢在必得,好像是為了討好明月樓的花魁。據說那花魁日前身染惡疾,需要血珊瑚研磨成粉當做藥引才能續命。誰若能拿到那血珊瑚為她贖身,她便一輩子跟著誰。”
那王寶寶身為京城第二富壓根就不缺銀子,又是為了給美人續命,得了自然不會賣出。
也就是說,他們若想一飽眼福只有今晚的機會。
邢鍾言更想看了。
他心想,阿堂這段時日每天早出晚歸連人影都看不到,他就去看一眼便回去讓下人保密便是了。
念此,他對身邊的沈鈺道:“要不,我們就去看一眼?”
沈鈺還是有些退縮。
他承認,他慫了!
顧禁那狼崽子吃起醋來壓根就不講理,況且他憋了這么久……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去!正經人誰去那種地方。”
邢鍾言很肯定阿堂最近很忙不會早早回家,故道:“鈺兄,你該不會是怕你家那位吧?”
沈鈺心慫嘴不慫:“誰,誰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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