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公府貴媳 > 第137章 裴鈺要完
  柳清儀按照裴修的指示,再次回到了秦王府。而此時,秦王府里的人正在尋她。

  她跳上院墻外的一棵樹,借著夜色隱藏在樹叢中,觀看府中情形。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在吩咐府中府兵,“兵分兩路找,一隊在府內搜,全府上下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一隊出府去找,今日街上人多,她不一定能走遠,一定要把她找出來,務必不能讓圣上的人先找到她!”

  府兵領頭道:“如果她跑了又如何?”

  管家沉思片刻,“她只是來府上診脈,并不能證明什么,有王爺在,應當能應對的。”

  柳清儀聽到這里,當即離開了秦王府,飛檐走壁往西市天衣坊而去。今日上元夜,秦王府兵不能上高處搜查,她在高處最安全。

  意料中的,她又在半路遇上了白夜司的兄弟,不過沒人阻攔她,想必是得了吳循的指示。

  可吳循為什么這樣幫裴修跟二姑娘?在柳清儀的概念里,玄月閣跟白夜司就如同世外之人,跟尋常人不應該有任何人情往來。

  她想不通,就不想了,說白了這人世間,除了毒是她必須要弄清楚的,其余的都沒所謂。

  “柳清儀找不著了?”圣上擰眉看著前來報信兒的禁軍,“她不是裴二夫人的侍女嗎?不在國公府能去哪?”

  陳公公察言觀色,正想替裴夫人辯解一二,卻被容貴妃搶了先。容貴妃道:“圣上,我瞧著裴二夫人也腫了箭,如果箭上一樣有毒,柳姑娘會不會正在替她解毒?”

  這話誅心,等于說裴修夫婦只顧自己的命,沒把圣令放在眼里。

  圣上抿著唇,臉色很不好,“再去請,人不來沒關系,能有救命的藥就行。”

  皇后此時道:“圣上,未必是這樣,說不定柳姑娘出去玩了呢,今日上元節,不在府上也很正常。”

  皇后今日被晏長風救了兩次,于情于理不能由著容貴妃這樣給人家穿小鞋。

  圣上想了想也有道理,朝陳公公說:“讓吳循來見朕,另外告訴禁軍,全城搜捕刺客之時,也尋一尋柳四姑娘的下落。”

  陳公公:“是,奴才這就去。”

  太子瞥了眼秦王,朝圣上說:“父皇,今日刺殺一事頗為蹊蹺,兒臣覺得不像是沖您去的,倒像是沖兒臣母后去的,后面的弩箭,可多半都射向了母后。”

  當時場面混亂,大多數人只顧著自己保命,或是保護圣上,沒人關注誰挨箭更多。太子之所以看得那么分明,是因為他一直盯著秦王。

  刺客朝圣上刺出第一刀時,太子被蜀王扒拉到了一邊,沒能第一時間以身護駕。他當時心緒非常復雜,他一面懊惱自己動作太慢,被秦王搶先獻了殷勤,一面又慶幸自己沒搶先,這以身擋刀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一命嗚呼了可得不償失。

  同時,他又盼著那些刺客擦亮了雙眼,最好能一刀結果了秦王。

  但很可惜,那些刺客仿佛被秦王屏蔽了一般,沒有再攻擊圣上,甚至后面的弩箭也躲著秦王跟圣上走。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刺客刺殺圣駕,目標卻對準了皇后,這不得不讓太子懷疑這些刺客的立場。

  圣上蹙眉看著太子,又看向身邊的禁軍,“可是如此?”

  那禁軍說:“回圣上,屬下當時就在皇后身邊,除了第一個刺殺皇后的人外,射向皇后跟蜀王方向的一共有六箭,裴二夫人擋掉一箭,蜀王擋掉兩箭,方才統計得知,現場一共有十支箭頭,除去那六箭,另外四箭有一箭射向了救人的裴二夫人,一箭射向了安陽侯家的小小姐,但當時小小姐跟您方向差不多,所以不能確定是否是針對您。”

  也就是說,真正射向圣上的只有兩箭而已,這的確很奇怪。

  太子越發確定此事與秦王有關,“父皇,我們幾個兄弟皆不以武藝見長,倘若刺客真的針對您,恐怕是不那么容易擋開的。”

  圣上想罵太子不出力就知道落井下石,可事實擺在面前,確實叫人費解。倘若刺客真對的是皇后,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圣上!”皇后后怕地捂著心口,“當時若不是晏家那丫頭發現了刺客,十一弟及時趕來護在臣妾身邊,臣妾這會兒怕是就見不著您了!”

  圣上瞥了眼秦王,這孩子不置一詞,不邀功也沒有要替自己辯解兩句的意思。

  “圣上,柳四姑娘來了。”

  圣上的目光當即轉向了報信兒的陳公公,“快請!”

  與此同時,秦王那平靜無波的臉上多了一絲凝重。

  柳清儀被一名禁軍引來面圣,她按照裴修所教的說:“民女見過圣上,我是來找我家小姐的,不知她可在?”

  秦王眉頭一皺,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圣上納悶兒,“怎么,柳四姑娘不是從國公府而來?”

  柳清儀面露詫異,“我今日一早進宮,未時六刻才出宮,然后又隨秦王妃去了秦王府,一直到方才才離開,路上我聽聞西市這邊出了事,我擔心我家小姐安危,于是就趕來了。”

  圣上的目光再次看向秦王,問道柳清儀:“朕午時之前就放你離開了,為何未時六刻才出宮,又去秦王府上作甚?”

  皇后回道:“是這樣的圣上,臣妾聽秦王妃說柳姑娘醫術好,便請她去凰寧宮給臣妾還有容妹妹診脈來著。”

  柳清儀肯定了皇后的說法,“民女自宮中出來后又被秦王妃請了去給世子看病,而后又給府上的妾室一一診脈,王妃熱情,留我吃了飯,但我惦記著我家小姐,便不告而別。”

  圣上越聽神情越凝重,什么叫不告而別?這不就是說她是被迫留下吃飯的?

  這卻是奇怪,這大過節的,姑娘家定然想出門游玩,秦王妃做什么硬要留她在府里?

  此時吳循過來,回稟:“圣上,方才裴大人托臣去宮里找柳四姑娘,臣沒來得及說,柳四姑娘早就離宮了。”

  秦王看了眼吳循,方才裴霽清來過?他不是在東市嗎?

  秦王今日將裴鈺要刺殺的消息告訴裴修,是想試探他會不會通知白夜司,事實證明裴修與白夜司沒什么關系。可現在,吳循的話又讓他覺得他們似乎是有些情分在,至少他跟吳循就說不上任何話。

  柳清儀急問吳循:“二公子找我做什么?是不是我家小姐出事了?”

  吳循:“裴夫人中了毒箭。”

  柳清儀這就要走,“圣上,民女告辭!”

  “且慢。”圣上說,“蜀王也中了毒箭,你先替他看一看吧。”

  盛明宇中毒了?

  柳清儀心里有一絲古怪,說不上是嫌麻煩還是什么,煩躁的很。她有些冷淡漠地說:“人在哪?”

  陳公公朝圣上的玉輦指引,“柳姑娘請隨我來。”

  柳清儀看向那華麗到閃瞎人眼的玉輦,驚了一下。圣上這么不講究嗎,自己的玉輦隨便就給兒子坐?

  圣上還真不怎么講究這些,之前賜給蜀王的那架玉輦也是他曾經坐過的,講究的都是別人。

  柳清儀上玉輦查看盛明宇的傷勢,他比二姑娘麻煩些,傷在了肩膀,箭頭是沒入的。不過不深,外傷沒有一點妨礙。

  她對陳公公說:“外傷無妨,中的是砒石毒,我身上沒有藥,得把他送去國公府。”

  “是砒石!”陳公公驚得渾身一哆嗦,“這,這這豈不是……”

  “有救,快點送去,再耽擱就沒救了。”柳清儀不是嚇唬人,再晚點就真沒救了。

  陳公公立刻招呼道:“快快,快來人!”

  圣上不放心,派了十幾個禁軍護送,并讓陳公公親自跟著蜀王去了宋國公府。

  聽聞是中了砒石之毒,圣上私下問道吳循:“上回晏家那丫頭中了什么毒來著?”

  吳循:“砒石。”

  圣上一愣,眉間幾道深深的紋擰出了一團陰沉,“去查裴家老大今日在哪,別打草驚蛇。”

  吳循:“是!”

  裴修守在媳婦兒床前,拿著不冷不熱的濕帕子給她凈面。

  八角忽然在院子里喊:“少爺,陳公公護送受傷的蜀王殿下來咱們院了,還有柳姑娘!”

  裴修一愣,盛十一也中箭了?他忙將帕子丟回水盆里,走出屋門。

  此時,抬著盛明宇的玉輦剛停在院門口,幾個禁軍一起抬著昏迷的蜀王進了院子。

  柳清儀在旁引路,“抬去東廂房!”

  陳公公跑得滿頭汗,他先上前同裴修說:“叨擾裴大人了,蜀王殿下中了毒箭,竟是砒石之毒!除了柳四姑娘沒人能解,只能雞飛狗跳地來您這里了,您可擔待!”

  裴修稱不敢,“救命要緊,不必在意虛禮,我夫人亦中了箭,正四處尋找小柳姑娘,還得謝謝您把她帶回來了。”

  陳公公:“哎呦!我差點忘了裴夫人也中了箭!她可要緊?”

  裴修搖頭,“一直昏迷著,小柳不回來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但您一說是砒石我就放心了,上回我夫人也是中了此毒,小柳姑娘有解藥。”

  陳公公腦子快速轉了幾圈,上回裴夫人好像是被府里丫頭下的毒,是世子夫人那個逃犯姐姐指使的。如果中砒石不是巧合的話……

  他被得出的結論嚇了一跳,難道會跟宋國公世子有關?

  那宋國公世子怎么會無緣無故刺駕——確切的說是刺殺皇后。

  莫不是為著黨爭!

  柳清儀捏著盛明宇的下巴喂了一顆解藥,動作十分粗魯,看得屋里的禁衛集體下巴疼。

  喂完了藥她就沒了繼續看這貨的心情,站起來交代禁軍,“看好他,有問題立刻叫我。”

  她又裝模作樣地去了二姑娘的房間,喂了一顆糖豆。最后去跟陳公公匯報:“蜀王殿下已經吃了解藥,不過一時半刻醒不過來,您只管把他抬回去就成。”

  陳公公哪里敢就這樣把個昏迷的蜀王抬回去,那是擎等著挨罵。

  “小柳姑娘您體諒,我這樣把蜀王抬回去沒法交差,起碼得等她醒了,不然只能委曲您去蜀王府了。”

  柳清儀冷臉一抽,臉上寫滿了無語,這些皇族里泡大的就是金貴,居然還要等人醒來才能送走。她此時不禁后悔把盛明宇帶去了她房間,如果一兩日醒不來,那豈非還要伺候他一兩日?

  此時,裴延慶在書房焦急踱步,不過才小半天,他感覺自己活活老了十歲。他今日親自出去找裴鈺,誰知連個影兒也沒找到!

  更糟糕的是,圣駕竟然真的遇上了刺客!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們國公府快要完蛋了。

  趙氏匆匆來到書房,問道:“公爺,圣上的玉輦抬去了二房,陳公公也一道跟著來了,這是要做甚?”

  “你說做什么!”裴延慶找不著裴鈺,一肚子火氣都噴在了趙氏臉上,“都是你那兒子干的好事!干的滅族的好事!”

  趙氏愣住了,“這怎么話說的?”

  裴延慶壓低聲音,說,“裴鈺今日在大街上刺殺圣上,估計是誰中了毒,被送到了小柳姑娘這里。”

  趙氏眼前一黑,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這……他,他怎么敢?”

  裴延慶神情頹敗,“現在恐怕說什么都晚了,你去托你娘家能用的關系,死馬當活馬醫吧,最好裴鈺不要留下什么證據,這樣還有余地,如果證據確鑿,就等著給他收尸吧。”

  身在酒肆的裴鈺,強壓心中驚慌,詫異地看著突然而至的吳循,“司夜大人巧啊,你也是來此喝酒的?”

  吳循看看裴鈺,又看看秦惠容,“還是世子跟夫人會找地方,今日滿城皆亂,西市又出了刺殺事件,別說看熱鬧了,稍不留神就可能小命不保,而二位坐在這高處,好像一點也沒受影響啊。”

  “竟有此事?”裴鈺裝模作樣地往窗外探頭看了一眼,“我說那邊怎么亂糟糟的,誰被刺殺了?”

  吳循胳膊撐著桌沿,聊天似的說:“世子想知道,不如隨我進宮去瞧瞧,請吧,圣上還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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