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不應該啊。”
王錦挑了挑眉毛,看著面前那張突然蒼白起來的臉。
他猜到了洪山會來,卻沒猜到這個混混頭目會被一點爆炸嚇成這樣。
甚至直接尿了褲子。
“你干的?”
王錦嘆了口氣,低頭看向躲在輪椅底下那團黑色果凍。
“老板…其實是你干的。”
后者心虛地縮了縮,藏進陰影。
鏡鬼與生俱來的使命就是嚇人。
哪怕跟著王錦混了這么久,骨子里的習性也還是改不掉。
當然了,鏡鬼最多是用恐怖的外形讓人感到恐懼。
跟王錦這種骨子里的壓迫感不一樣。
顯然,普通人受不了這種雙重驚嚇。
“王錦…”
洪山大張著嘴,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左手比著六,右手比著七。
雙目無神,大張著嘴。
而且只會說兩句話。
一個是“啊”,另一個是“王錦”。
整個人像是宕機一樣,久久緩不過來。
“我比鏡鬼還嚇人嗎?”
發現對方念叨自己名字后,王錦撓了撓頭,看向胡小北。
后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續拿著治療噴劑到處跑。
王錦特意布置了輕量級震爆彈,為的就是不弄出人命。
雖然從這些村民身上看不到半點美德,可還是不能讓他們就這么死掉。
畢竟后續調查可能需要一些小白…咳,勇敢的獻身者。
有剩余價值就要好好發揮出來,不然就是在浪費。
“呼…”
年輕人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
他還以為村民都藏在院子里,沒想到這群人一睜眼睛就開始打自己的主意。
除了幾個取水的村民,剩下的基本都在這。
傷情不重的三五成群,死死盯著胡小北手里的治療噴劑。
勉強能活動的村民滿臉迷茫,一副摸不清頭腦的樣子。
王錦瞇了瞇眼睛,迅速解讀出了兩個信息。
首先,這些瘋狂渴求生存的人明白治療噴劑的價值。
哪怕是大型開放性傷口,也能輕松愈合。
公司研發部的技術結晶,在普通人眼中幾乎就是靈丹妙藥一樣的存在。
其次,他們不明白,為什么王錦這個隨地埋炸彈的精神病要給他們治療。
“等下你們就明白了。”
年輕人做了個深呼吸,開始調動情緒。
洪山能鼓動這些村民踏足危險區域,必定是將王錦放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王錦現在要改變這些村民的看法,在獲取信任后開始調查祠堂。
于是年輕人拍了拍洪山的肩膀,滿臉悲憫。
“還記得我是誰嗎?”
“…王錦。”
洪山呆呆傻傻地點著頭。
他現在只能說出兩個詞,“王錦”就是其中一個。
啪!
王錦沒有半點猶豫,反手就是個耳光。
把村民看的一愣。
“惡心,真他媽惡心。”
“別再讓我聽見那兩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
“妄想著跟你這種人合作,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年輕人,聲音中開始帶起怒意。
“記不記得我昨天給了你幾顆手雷?”
“啊…”
洪山被一巴掌打的清醒了不少,聽見王錦詢問的他下意識伸了伸手。
左手六,右手七。
啪!
王錦反手又是個耳光,差點把洪山打的摔下輪椅。
“六七顆…你也知道是六七顆!”
“給你這么多手雷為的是什么?”
“我他媽是想讓你保護好自己,第二天帶人跟我一起處理掉泥龍王,讓鄉親們回歸正常的生活。”
“你怎么做的?”
王錦喘了口氣,渾身顫抖。
“昨天晚上死了那么多人,你還是死活都不用手雷。”
“我親眼看著孫鐵嘴為了保護你們,被長手扯成了碎片。”
“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擔心房子承受不住…可你今天就把手雷埋在了這里,殘害鄉親。”
王錦聲音開始發顫,眼睛被怒火燒的通紅。
洪山被王錦兩巴掌打的清醒了不少,雖然依舊說不出什么話,卻還是在拼命掙扎。
“我為了讓鄉親們好好待在屋子里,不惜敗壞自己在他們眼里的形象。”
“可你…你就這么看不慣生你養你的村子?”
“啊!啊!”
洪山瞪著眼珠子,拼命發出含糊不清的吼聲。
可惜,沒人能聽清他說的是什么。
在王錦的刻意引導下,這種反而更像是對于村子的怨恨,以及對于自己罪行的得意。
王錦嘆了口氣,眼中的怒火突然消失不見,變成了濃濃的失望。
圍觀的村民看看情真意切的王錦,再看看罪行敗露依舊不知悔改的洪山。
是非對錯再清楚不過。
王錦這一番話明顯有點不對勁…可他們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
沒辦法從話里找漏洞,他們就只能從行動中找。
王錦說話是狠了點,剛到這里時還丟了顆雷。
可他確實沒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甚至還給他們治療。
洪山剛到這里就計劃著對小花下手,又鼓動大家一起打死了傻子,讓明年的人選提前死亡。
村民本身就很不滿。
而現在,洪山又騙他們往手雷上撞。
雖然對王錦的印象算不上好,可事實擺在面前。
這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年輕人,比洪山更友善。
“洪山!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村里白養你這么多年,去鎮上掙點小錢就成白眼狼了?”
“明年!明年讓洪山住排頭屋!”
“不,如果有辦法,今年就讓他替換宋河吧。”
人群開始騷動,看向洪山的眼神漸漸充滿敵意。
這群人的思路很簡單。
不讓他們活下去的,就是最大的敵人。
王錦至少表明了解決掉泥龍王的態度,洪山除了一場爆炸以外什么都沒給他們。
“哈。”
年輕人咧了咧嘴,在村民看不到的位置,對著青筋暴起的洪山露出笑容。
“有時候人們并不在意真相是什么,他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你用謊言鼓動村民來這里時就應該想清楚這一點。”
王錦攤了攤手,看著洪山絕望的眼神。
“況且我剛才說的那些這不都是假話,比如孫鐵嘴真死了。”
“也就是說…你落單了。”
年輕人瞇起眼睛。
洪山縮了縮脖子,刺骨的寒意從尾椎直沖大腦。
如墜冰窟。
幾十個小弟依舊沒辦法讓他感受到半點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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