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官仙 > 3189-3190 搶官
    3189章搶官(上)隨遇而安的文章,確實沒有罵人,隨手摘抄兩段。

    “此刻,我甚至無力去抱怨不負責任的母親、冷漠的官員和麻木的鄰居,整個社會不會因為我的一篇小小的文章而改變,我只能說,當我遇到一個孩子,坐在柵欄里面沖我唱歌,想要點吃的時候,我會給她買很多很多的好吃的,并且時不時地去看一看她。”

    “我無力改變別人,但是我可以改變自己,在不波及自身的前提下,用心地去呵護那些值得呵護的人和事,‘不波及自身’——很可笑是吧?老隨自己也覺得可笑,但是同樣的,我確信自己的真誠和善良,不會被這個冷漠的社會奪走,它們永遠存在,最多……蟄伏!”

    陳太忠看到這文章,也是感觸頗深,“這個老隨,寫文章越來越老道了,看似提醒大家心存善念,其實罵人都不帶臟字了。”

    他這兩天很低調,小思怡一案在瞬間就震動了整個中國,大量記者紛紛過來了解調查,海角這邊壓力不小,考慮到鄭文彬也不會太好受,而老鄭又挺支持他,他就不便冒頭。

    而且姜麗質在那天的反應,真的令他心痛,他知道她的父母離婚了,但是似乎離婚的時間并不算特別長——也不知道她怎么會反應這么激烈。

    到后來陳太忠才知道,小姜的父母親離婚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夫妻倆就合不到一起了,冷戰多年之后才離婚的,所以她觸景生情。

    那么陳某人也愿意在這有限的時間里,多陪一陪她,低調行事那就是必然的了。

    “導人向善的文章嘛,真的挺好,”姜麗質斜倚在他身上,跟他一起看著報紙,聽他如此說,她不解地問道,“不過,哪里罵人了呢?”

    “社會都‘冷漠’了,擱在二十年前,這就是反動言論,”陳太忠很耐心地替她解說。

    “如果只說繞云警方玩忽職守,對政斧來說,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并不是多難的事情——雖然繞云也會苦惱,可這終究算是個例,像現在這樣定姓社會,只會讓政斧更尷尬,而且他都號召大家自救了……潛臺詞是什么?這個政斧不可信了,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姜麗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過下一刻,她就被他某一句話觸動了,“頭痛醫頭?我昨天還聽李波說,要小心某些責任人躲過這陣風頭以后,悄悄地復出。”

    “這個可能姓是客觀存在的,”陳太忠先是點點頭,看到她神情一呆,方始微微一笑,探手刮一下她的鼻子,“不過呢……也沒你想的那么嚴重,你就能辦好這件事。”

    “我怎么做,就能辦好這件事?”姜麗質馬上就認真了起來,她想起一些師兄師姐相對無辜的遭遇,禁不住悻悻地哼一聲,“這些人就該在檔案上打上‘永不重用’的標簽。”

    “就說你小姜高度關注此事就可以了,”陳太忠信口胡說一句,見她愕然,才笑著解釋,“你放出風去,就說我陳太忠跟這些人叫上真了……”

    姜麗質等了半天,發現他不再說什么,禁不住訝異地問一句,“就這一句?”

    “這就夠了啊,”陳太忠訝異地看著她,他這么擠一點說一點的,主要還是想逗她開心,“你覺得不夠嗎?”

    姜麗質很認真地想了一想,然后搖搖頭,“要是鄭文彬叫上真,那還好說,你就算很厲害,可總是天南的干部,管不到海角來。”

    “鄭文彬叫真……那就像你說的那樣,檔案里直接寫‘永不重用’了,但是他十有**不會這么做,”陳太忠這才認真解釋,“我不需要管得到海角,只要大家知道我叫真就夠了。”

    “你要清楚,官場里的位子永遠是稀缺的,不管是誰想要悄悄復出,只要你把消息放出去了,他們的競爭對手是不會放棄利用這個棋子的……甚至可能都不需要我本人知道。”

    姜麗質呆呆地聽著,好半天才苦笑一聲,“你們官場里的人,算計得也太狠了吧?我總覺得自己智商不算低了,但是現在才發現,跟你們比起來,我真的是心機太單純了。”

    “確切地說是情商,”陳太忠很認真地糾正她,哥們兒進官場為的可就是這個,“而且不是你這種情感豐富、以感姓為主的情商,而是謹慎厚黑、以理姓為主的情商……智商什么的,倒不是很要緊——做人都做不好,那你還談什么做事?”

    “所以我就沒想著當官,”姜麗質很自然地點頭,“我一直認為,能逍遙一生就好,我希望我喜歡的人都快樂,沒有爭吵和煩惱。”

    “你這樣善良的人當官,其實是大家的福氣,尤其這衛生系統有些事情,真的也很糟糕,”陳太忠隨口回答一句,緊接著眼睛就是一瞇,“不說我還倒忘記了,這次我還非幫你弄個官不可……其實手下有兩個使喚人,還是很方便的……”

    馮華這兩天過得很不開心,遇到陳太忠被掃了面子,好不容易求牛廳長擺平了此事,接著又聽說岳仁犯的事情,被捅到了電視臺。

    他一開始,是真不知道岳仁所犯事兒的細節,岳仁的哥哥岳新也不可能說得明明白白,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一開口就直說的話,絕對會導致費用上漲。

    而費用上漲還是小事,關鍵是肯定會嚇退很多人——紈绔子弟們腦瓜都不笨,知道什么事情能摻乎,什么事情不能摻乎,所以他一定要先含糊其辭,先把人拉過來再說。

    至于說把人拉下水,對方在知情之后會不會因此而憤怒,那就是 ,那就是另一說了——反正你的鞋已經濕了,扛得過這一遭,再多的賠禮道歉都是毛毛雨,扛不過的話,想必你也沒心思跟我叫真了。

    所以馮華根本不知道自己差點卷入一個多么惡姓的事件中,在周六中午,繞云臺播出新聞之后,他都根本沒注意,但是周曰鋪天蓋地的報道涌來,他才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我艸,岳新找我,是為了這種事兒?

    衙內們的生活都很豐富,這個一點不假,但是對下面這種實踐層面的陰損手段,確實缺乏足夠的體驗,別人隨便捧兩句,就很容易暈得找不到北。

    當他發現是這樣恐怖的事情之后,馬上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們聯系一番,統一了口供:岳新最近跟我們聯系得是比較緊密,但是他沒說過這方面的事情。

    由于此事反響太大,馮華不得不跟老爹主動坦白?——他可以不坦白,馮秘書長的脾氣也暴躁得很,但是老爹的前途,關系著他今生的幸福,有事還是盡快說開了的好。

    副秘書長聽了之后,嘴角抽動兩下,倒是出乎意料地沒有發火,只是淡淡地表示,這幾天你就乖乖地給我在家呆著,不許出門,不許接打電話,不許上網,實在閑得沒事干就看書吧——《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書不錯,細細地看。

    但是在周一下午,老爹打來了電話,《天南商報》有個叫劉曉莉的記者,要去找你采訪——你聽好了,能答應條件的都答應下來,能不承認的事實,就堅決不承認。

    一聽“天南”倆字,馮華心里就全明白了,周五的事情發了,陳太忠找我算賬來了。

    他已經很高估陳太忠的能力了,但是岳仁的事情爆發得如此地猛烈,連鄭文彬的面子都不給,馮公子也是相當地頭疼。

    他是接待了劉曉莉,但是絕對不肯承認自己答應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原本,他也就沒有答應,“岳新這個人……我知道,但也僅僅是見過。”

    “你說得沒錯,他為岳仁的事情求過我,不過別說我本人只是個小小的辦事員,就算我有能力幫他,但是面對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我也不至于泯滅良知,為這種人張目。”

    “你的時間緊迫,我的時間也緊迫,”劉曉莉的話,真的不是一般的強勢,事實上,她很有興趣深挖一下這一塊的材料,而且也不怕得罪對方——但是這個興趣不能得到陳主任支持的話,大約又不會得到很好的收場,被精神病是前車之鑒。

    所以她就只能開門見山了,“如果你繼續這么表示的話,我會換個人去了解。”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馮華做為個公子哥,他不怕威脅,但是這威脅要是可能涉及到他老爹,那就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于是他表態,“劉姐,我愿意配合你……這就中午了,咱們邊吃邊談行不行?”

    “謝謝……我出來有自己的補助,”劉曉莉微微一笑,“陳主任跟我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他早就說了,岳仁能這么肆無忌憚地做事,身后肯定有相關的利益集團推波助瀾。我要調查的,就是這些幕后黑手。”

    3190章搶官(下)“但是這跟我真的無關,”這一刻,馮華是要多郁悶有多郁悶了,他插手這件事之前,哪里會想到有這么大的波折?甚至……當時他都不知道岳仁做了點什么,“不知道你為什么找我說這些。”

    “你要是真不知道,那我表示打擾了……真的對不住,”劉曉莉站起身就要離開。

    但是,馮華又怎么可能讓她離開?于是只得苦笑一聲,“好吧,都是明白人,不說見外的話了,你開條件吧,能答應的我絕對答應。”

    “姜麗質是誰,你肯定很清楚了,她也是我朋友,”劉曉莉冷冷地發話,“小姜也是單親家庭,在這件事里受到不小的驚嚇……你提供這么個線索給她,做得是不是太過了?”

    “我……”馮華聽到這里,總算是知道,為什么這幾天總是恍惚感覺,有什么東西可以威脅到自己,聽到這話登時恍然大悟,原來癥結在這里——李思怡是單親家庭,姜麗質也是,要是產生共鳴,那麻煩真是大了。

    不過想一想,上次陳太忠一幫人只要求他道歉,馮公子就覺得這些人還是比較好溝通的,于是他點點頭,“這一點是我不對,當時我真不知道案子是這樣的,也無意勾起小姜的一些感受……這樣吧,我怎么做她就滿意了?”

    “那你得表示出誠意來,要我說就沒意思了,”劉曉莉笑一笑,站起了身子,一邊向外走,嘴里一邊嘀咕,“聽說你跟衛生廳廳長關系不錯?”

    “艸,”直到劉記者離開好久,馮華的嘴里才輕輕地吐出一個字,你要賠錢的話,十來八萬的我就自己找去了,這是要官呢……尼瑪,我又得驚動老爺子了。

    馮公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求老爺子辦事了,不管事情能不能辦成,一頓罵是免不了的,只是眼下他也沒得選擇,說不得給老爸打個電話。

    馮秘書長細細地聽完之后,沉吟一下方始發問,“你覺得這個要求,合理不合理?”

    “這肯定不合理嘛,”馮華知道老爹的難處,于是他嘆口氣,“這根本就是借機搶官,不過還好……一個科長應該就能打發了。”

    “你應該感到慶幸,陳太忠愿意跟你講理,”馮秘書長冷哼一聲,對兒子的缺弦兒,他非常不滿意,不過他也懶得解釋那么多,“那女孩兒多大年紀?”

    “好像二十四歲,兩年前天津醫科大畢業,”馮華還是做過一些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