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官仙 > 第四千三百二十三章 粗暴有底氣
    陳太忠這么對待張興旺,暢玉玲卻是有點不解。

    暢區長雖然抓建委,可也抓工業,所以她也有份陪同——農業廳跟工業無關,但是省科委跟工業很有關系。

    所以她就壯起膽子問一句,“這機井……咱們不是也缺嗎?”

    “是啊,”一個女聲高聲附和著,卻是張寶琳在說話,她受了父親的呵斥,等閑不出聲了,但是這幾天,陳太忠根本不松口,一定要拆張家的房子。

    這讓她心里真的不好受,眼見這大巴車上下來不少人,還有人一看就是領導的模樣,她就有心再借個勢,“少了機井,不但影響農作物,還影響魚戶養魚……這么多魚,都快死了。”

    “你家愿意出錢打機井,好得很,”陳太忠沉著臉回答,從表情上,看不出有絲毫的欣喜,“等我們把三輪的辦公環境解決了,再跟你談這個問題。”

    “你!”張寶琳又被氣到了,怒視著對方,總算她惦記著老爹的話,心里再惱火,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嗯?旁人聽到這樣莫名其妙的對答,就覺出了一些不妥,這兩人之間,怕是有什么故事,不過大部分干部都是挑通眉眼之輩,不會貿然過問。

    只有周養志有點好奇,正好他身邊站著羅雅平,于是低聲問一句,“小羅,怎么回事?”

    “那是祖籍三輪鎮的臺胞,回來想把他們的祖屋要回去,”羅區長低聲回答,這幾天,她見這父女倆也不止一次了,“他們的祖屋,正好有一座是三輪的鎮政斧所在地,三輪目前決定,推平房子蓋新樓,陳書記也表示支持。”

    事實上,羅雅平是知道真相的,而且她挺可惜那座院子,就像上次一中挖泉眼,她還關照要保護好樹根——這座院子不但是民國初年的建筑,還有很多郁郁蔥蔥的樹木。

    但是陳書記既然決定要拆,她是無法抗衡的——她可惜的,只是那座院子和樹木,至于說張家人的行為,她也是異常厭惡。

    站在自身的角度上講,羅雅平身為一個體力弱小的女子,是支持見義勇為行為的,張家人在媒體上的歪曲報道,很令她不恥,更別說那家人還別有目的。

    眼下周市長發問,她就套用官方說辭,說這是三輪鎮決定的,獲得了陳書記的支持——就算她是學者類型官員,年紀也輕,但也不會幼稚到說,這就是陳書記授意的。

    “哦,”周養志點點頭,這檔子事兒他也有所耳聞,不過知道得并不全面。

    他只知道,臺、灣的媒體報道了北崇群眾打死小偷的事,據說是臺胞捅出來的,至于那臺胞是想回鄉要房產的,他就僅僅知道個大概——他跟北崇一向疏遠得很,倒是跟陳正奎走得比較近,當初知道這個消息,也只是當做一個笑話來聽。

    不過現在,他有意借機跟北崇改善一下關系,聽說這是三輪鎮的所為,就走到陳太忠身 太忠身邊,“陳書記,這個機井……還是多打幾口的好,農業上用得著。”

    咦,你這是又來找虐?陳書記這幾天也不搭理周市長,話不投機半句多,相安無事就可以了,眼下聽到對方又插嘴,心里有點惱火。

    不過現在這么多人,而且周市長這句話,乍聽起來沒有什么出格的地方——當然,是不是受到張家的攛掇,那就是另一說了,所以他淡淡地回答,“這并不僅僅是機井的問題。”

    “但是老百姓的困難,是實實在在的,”周養志微笑著回答,這話依舊沒怎么出格。

    你是一定要幫張家出頭了?陳太忠白他一眼,抽這個魚塘的水,根本就不是機井的問題,你執意如此,就不要怪哥們兒打臉了,他沖養魚的那位一招手,“你,過來!”

    這位看到陳書記來了,臉已經有點發白,聞言硬著頭皮走過來,“陳書記好,各位領導好。”

    陳太忠摸出一根煙來,自顧自地點上,掃視一下周圍的領導,下巴微微一揚,“跟各位領導解釋一下,天這么旱,你的魚該不該死?”

    “我的魚……都一斤多了,可以賣了,”養魚戶苦著臉,艱澀地回答。

    “話這么多,我就問你,魚該不該死!”陳太忠臉一沉。

    “太忠書記,”郭主任看不過眼了,魚戶能直接從機井補水,想必是用了點手段的,但是人家就是養魚為生,也允許別人抽水,眼下是反對持續抽水,這又是多大的錯誤,值得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人家的魚該不該死?“有話好好說。”

    “回答我,”陳太忠也不看郭主任,就是冷冷地看著那魚戶。

    這位想一想之后,才緩緩點頭,咬牙切齒地回答,“該死。”

    “行了,知道該死,那大家抽水吧,”陳太忠輕描淡寫地一揮手,然后轉過頭來,笑著發話,“這農村工作,有時候不能講溫良恭儉讓,得稍微粗暴一點。”

    “你這也有點太粗暴了吧?”侯海洋不滿意地皺一皺眉頭,一個小小的正處,當著這么多副廳的面兒,蠻不講理地呵斥農戶——這泥人還有個火姓呢。

    “侯廳,這不是您想的那么回事,”陳太忠笑一笑,又看一眼羅雅平,“羅區長,我考你一下,這個機井里抽上來的水,大約是在十五度左右,該怎么處理?”

    “最好先找個水池曬水,直接排放,可能會澆死農作物,”羅區長不愧是學者型官員,一聽這個溫度,就明白了不少,“當然,具體情況,還是要具體分析。”

    “明白了,”侯廳長也是搞農業出身,“原來這個魚池,是曬水池?”

    “沒錯,小趙這片的機井全是這個水溫,這就不是魚塘,”陳太忠點點頭,又看那養魚戶一眼,“他承包的價格,應該是比較低的,但是這個風險,他也要自己承擔……我冤枉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