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官仙 > 第四千四百六十四章 雪中水管工人
    “我也是體制內的好不好?”邵國立干笑一聲,又重重地嘆口氣,“今年2005年了。”

    “我知道,你是75年的,三十而立了,”陳太忠哼一聲,“三十歲不結婚的也有的是,你著什么急?”

    “你根本啥都不知道,”邵國立低聲回答,聽起來有點意興索然,“05年了,我得盡快要孩子了,六十七年以后,他能趕上七上八下里的七上。”

    “我了個草,”陳太忠還真是被這種強悍的邏輯眩暈了,好半天之后才反應過來,“你打算生個政、治局常委?”

    “起碼爭個副省吧,”邵國立坦坦蕩蕩地回答,很有一點“你真是土鱉”的味道,“今年生下孩子,他五十七歲的時候正好換屆,可以博一下,過兩年生的話,他趕上下一屆,那就說啥都沒指望了,五十五歲不上副省,提前就二線了。”

    “你這線放得有點太長了吧?”陳太忠的驚訝,有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邵國立淡淡地回答。

    “那行,我知道了,”陳太忠徹底無語,這京城的衙內,眼光就是遠,連孩子的出生曰期都要卡——但是怎么說呢?這也是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的意思,不能先天不足。

    不過他總覺得,這種算計有點滑稽,合著將來的國家領導人,只能在6字尾7字尾,或者1字尾2字尾的年份出生,這真是……把投胎和生育當作了一門政治藝術。

    “我結婚,給我弄五十條娃娃魚,”邵國立發話了,“我打算擺一百桌,但是也不為難你,只要五十條。”

    “五十尾太多了,娃娃魚已經上省特供了,十來尾倒好說,”陳太忠有氣無力地回答,你這小子,丁小寧開發素紡、狙擊曼內斯曼的收購,我都能帶你玩,你也賺了不少錢,這種稀缺資源上,你就不要為難人了行不行?

    不知道為什么,他越來越覺得,跟邵國立走不到一塊了。

    壓了電話之后,他走到窗口,刷地一下拉開窗簾,因為他覺得有點莫名的煩躁。

    下一刻,他就是一怔,窗外飄飄灑灑的,有雪花在飛舞,地上也有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真是……下雪了啊。

    有一種莫名的沖動,猛地涌上心頭,他走下樓換了鞋,穿著白天的那身衣服,來到車庫,駕駛著馬小雅的寶馬車,緩緩地駛出小區。

    要去哪兒,他真沒想,只不過就是放下車窗,一邊聞著下雪的氣息,一邊在公路上緩緩地行使著,看著公路上薄薄的雪層,被前面的車輛碾為黑色粘稠的泥水,又任由那黑色的泥水甩向車的前窗。

    京城真的太臟了,不過這種雪中的空靈,我喜歡……陳太忠漫無目的地開著車,覺得腦子里一片寂靜,不知不覺,他的車就駛入了一個小區。

    怎么會來這里呢? 這里呢?然后他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小區里,唐亦萱也買了一幢別墅,只不過太多時候沒有人用。

    小萱萱肯定是不在的,但是既然來了,他并不介意打一把方向,去門口轉一下吧,只當是這個京城的雪夜里,對她的思念了。

    我暈,居然亮著燈?下一刻,陳太忠就怔在了那里。

    愣了好半天之后,他才將車停在了路邊,走上前去按門鈴。

    “誰呀?”一個女聲從對講器里傳出,柔柔的。

    “我小區的水管工,有人舉報你家跑水了,”陳太忠放粗嗓子,悶聲悶氣地回答,“開門!”

    下一刻,院門就打開了,他將車開到樓門口停下,發現大門也開了鎖,少不得一推門走了進去,“查水表,查水表。”

    “不是修水管的嗎?”聲音從二樓傳來,緊接著就是一聲輕笑。

    唐亦萱站在扶手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身著白底淺紫色的睡衣,頭上包著一塊淺黃色的毛巾,看起來是剛洗過澡,兩條白生生的小腿被欄桿的陰影遮擋著,看得不甚分明。

    “修水管的含義,可是很多的,”陳太忠干笑一聲,踢掉腳上的皮鞋,穿著襪子走了過去,拾階而上。

    他本來是存著調笑的心思,可是走上樓之后,看到她眼角眉梢的笑意,禁不住探手將她攬入懷中,輕嘆一聲,“好像有點瘦了。”

    “別這樣,尚彩霞在呢,”唐亦萱低聲警告他。

    我擦……陳太忠登時就是一個激靈,然后他才反應過來,這怎么可能?

    少不得他探手伸進她的衣領,大力地捏揉了起來,“我讓你再使壞,嚇得差點軟了。”

    “哈哈,”唐亦萱開心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啥都不怕呢……咝,輕點。”

    “再過兩三年,那真的是誰都不怕了,”陳太忠放輕了動作,大手在那細膩而極富彈姓的**上**著,他輕聲發話,“下雪了,總感覺缺了點什么,就出來走一走。”

    “陪我看雪吧,”唐亦萱從他懷里掙脫出來,關了屋里大部分的燈,只留下一樓客廳的小燈,和二樓走廊處昏暗的廊燈。

    下一刻,她按動開關,厚厚的窗簾緩緩拉開,她買的這棟別墅,二樓是寬大的落地窗,一眼望去,風景盡收眼底。

    陳太忠拖一把圈椅來到窗邊,將小萱萱一把抱起,坐在椅子上。

    窗外雪花,紛紛灑灑地飄落,宛若一副動態的畫卷,偶然有一股怪風吹過,雪花在空中盤旋翻滾著,卻是讓整個畫卷顯得越發的生動。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相擁著,誰也不想說話,似乎也要融入這幅風景中一般。

    地上的雪,慢慢地厚了起來,白色也逐漸地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