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得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這貨難道真的看上蘭蘭了？
他身邊的妖精魅的魅嬌的嬌還有那天上的仙，他真的能“摒棄萬千繁華，歸見自然本意”，看上普普通通的凡人？
我嚴肅起來，盯著他那張妖孽的臉說：“賽潘安，蘭蘭可是我妹妹，是凡間女子，而且是一個很本分很傳統的女孩，你要是接受了她就得對她負責任。不然，你會很慘。”
賽潘安瞇起醉眼迷離的桃花眼，說：“這正是我傷心難過的緣由，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把頭埋在了兩腿間。其狀痛苦，令人動容。
我拍拍他的肩，輕聲問：“有什么苦衷嗎？你是不是又喜歡蘭蘭又不舍得她們，想繼續享齊人之福。”
他劇烈搖頭，“不是不是，是我不敢接受蘭蘭，你們人類的情感太重了。我不是趙凌云，我怕我難承其重。”
我懂了，嚴厲地說：“是的，我們人間的女子是不能負的，不然你就別想入仙職了，還得下地獄被油炸！”
我又兩手抱在一起抵著下巴，幸福地說：“我的趙凌云可是千年才出一個的癡情漢子，自然無人能及嘍。”
“不用，你不用給我任何承諾，你只要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行了！”蘭蘭哭泣著站在我們身后。
我吃驚地看向她，蘭蘭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頭發傾斜到腰際，月光下，美如仙子，跟同樣一身白衣的賽潘安真如畫里一雙人。
賽潘安沒有回頭，也沒有動。
蘭蘭緩緩走向他，忽然伸出手臂抱住他，身子靠在了他背上，輕輕地啜泣起來。
我悄悄起身回屋里了。
我一睜眼，天已經大亮，身邊還躺著正酣睡的趙凌云，他手臂環著我，臉埋在我脖頸里，像個孩子。
我甜蜜地一笑，低頭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醒了？”他閉著眼睛開口。
我推他：“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還睡著吶。”
他摟住我說：“我沒睡，等著你醒來呢，你昨晚睡得晚。”
我看他有話要說，就問：“等我醒來干嘛？”
他說：“我們的事已經定下了，我得接受費文仲給我安排的職位了，報仇，任重而道遠吶。”
我雖然不舍他，但我還是識大體的，仇一定得報，費文仲這個禍害人間的敗類一定得除。
我坐起身子，認真地說：“好的，但是你答應我，一定得保護好自己，不能讓我再次失去你。”
說著我心如刀絞，眼淚撲簌簌落下來。
趙凌云張嘴接住我的淚珠，邊吻著我的眼睛邊溫聲說：“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再失去你，費文仲害得了我第一次，害不了我第二次。”
我還是不放心，嗚咽：“他太厲害了，最近聽一個媒體人爆料，說他的住處都是高科技產品，他的保鏢很多都是機器人呢。”
趙凌云胸有成竹地說：“可他不是機器人吶，他是有靈魂的，總有一天，我叫他魂飛魄散。”
我當然相信他，可是費文仲高深莫測又心狠手辣，我做不到不擔心。
趙凌云微微一笑，忽然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件黑色網狀的緊身衣。
我不懂，他說：“這是冥王送我的禮物，他的神力超乎想象，穿著他，就算魂魄碎成泥都能恢復如初。也就是不死衣。”
“啊，還有這寶貝！”我驚喜失措，用手來回摩挲著。
趙凌云捧起我的臉問：“這下放心了吧？”
我點頭，撒嬌說：“那我還有一個要求，你不答應我就不放你走。”
他問：“什么要求？”
“你白天上班，晚上必須回來。”
他笑笑，咬著我耳朵說：“晚上你不讓我回來我也回來，我還想夜夜摟著我的娘子睡覺吶。”
“嗯，你壞你壞……”我在他懷里來回扭動起來。
他忽然摁住我，“別動。”
我猛地掙脫開他，因為我也感覺到危險了。
我下床跟他離了一步之遙，對他說：“對了，我有事跟你說，關于我奶奶投胎的事。”
聽了我的敘述，他讓我說了我奶奶的名字，他立刻去地府查驗了。
很快回來了，搖頭說：“晚了一步，你奶奶已經投胎了。”
“啊，我奶奶當真成了一頭豬！”我苦著臉叫。
趙凌云點頭，說：“六道輪回，很正常。”
我看過莫言的《生死疲勞》，里面好像是這么寫的。自古就有傳說也是這么說的，那看來確實是了。
我多問了一句：“你知道我奶奶投胎到誰家豬圈里了嗎？”
趙凌云說：“就是村北那家養豬場里。”
我心里一咯噔：還投胎到我們村了呀，我滴個奶奶呀，你這不是埋汰你兒子嘛！
可是想想她也絲毫做不了主呀，她比我們更難堪好吧。
只是，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告訴我爸爸……
趙凌云上班走了，我猶豫著走出屋門。
爸爸一見我就急切地問：“妮兒，我女婿回來了嗎，你跟他說你奶奶的事了沒有，他能救你奶奶不？”
我到底還是撒了一個謊，“說了，他已經安排了，讓我奶奶投胎到城市里生活條件好的人家了，以后再不用操心她了，她也不再是我奶奶，你跟她的母子緣分已盡。”
我爸垂下頭，輕輕地說：“那就好，那就好，我們是就此已經不是母子了，各自安好吧。”
我媽很高興，跟爸爸說：“鐵柱，這是好事，你該高興。”
爸爸嘿嘿笑笑說：“對，我該高興。”
又看著我說：“我閨女找個好歸宿，我失去的母親又重新投胎個好歸宿，我魏鐵柱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吶。”
說著紅了眼圈。
他忽然好奇心大發，小聲問：“香香，我女婿說了嗎，你奶奶投胎到哪個城市了，投胎到姓什么人家了？”
我眨眨眼，說：“好像是首都，姓習的一戶人家。”
我爸驚呆了，久久低頭不語。
我飛快躲到浴室洗漱了。
我媽媽隨后跟了過來，悄聲問我：“香香，你奶奶真的投胎到那么好一戶人家了？是我女婿安排的？”
我不想再瞞著我媽了，因為這個事實我一個人承受不了，我得讓我媽跟我分擔。我就苦笑著說：“不是，我奶奶投胎到咱村合法叔家的養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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