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先生則笑笑，抬手給她擦去眼淚，說：“娘，這我能理解，作為母親，要給孩子報仇天經地義。但您是善良的，到底沒能對我下手，我感謝您。”
張寡婦聽了這句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猛地摟住馬先生痛哭起來。
她沒法再拒絕了夫妻倆的請求了，哭了一番拉著兩夫妻說：“行，孩子，我老婆子就厚著臉皮答應了。”
兩夫妻立馬站了起來，馬先生抱著老人說以后一定把他們當親生兒子，他哪里做得不好老人盡管罵，他會改。
說著說著他眼眶紅了，堅定地說：“娘，不光我是您的兒子嗎，我三個姐姐也是您的閨女，我已經說服她們了，我打個電話，她們都會來認您。”
老人怔住了。
我也有些愣怔，他三個姐姐能做到把老人當親娘嗎？
這是白女士把嘴湊到我耳邊說：“我三個大姑姐都靠著我老公，我老公的話她們都聽。”
我明白了。心里對馬先生也更加欽佩，他父親禍害了人家一對兒女，他還人家兒女。
馬先生又想起一件事，鄭重地說：“還有，娘，叔，咱們明天就去縣里婚姻登記處，讓你們倆登記結婚。”
又朝我說：“喜酒你一定得來喝。”
我笑著答應。
老頭笑得一臉羞澀。
“嗚嗚嗚……”忽然張寡婦捂住臉痛哭起來。
大伙都不知所措起來。
“奶奶，您哭什么？”我小心問。
張寡婦說：“我有個小閨女還活著，今年有30了，再過三天是她的生日，不知道她在哪……”
我和馬先生小兩口對視一眼，我們就猜，老人意識恢復了會首先思念那個還在人世的小女兒。
馬先生拍著她的背安慰：“娘，這個您放心，我已經在找您小女兒了，只要她還活在世上，就能找到她，會讓她來到您身邊。”
張寡婦嗚咽著說：“好孩子，我老婆子太謝謝你了，你那個混賬爹咋就養出這么好的兒子呀嗚嗚嗚……”
老頭說：“這是老天爺有眼，那老畜生禍害你前半輩子，讓他兒子來孝敬你后半輩子。”
馬先生點頭說是。
我覺得我該走了，就悄悄離開了。
回到車里，我沖賽潘安說了句：“你真厲害。”
賽潘安正看小說入迷，被我這句夸給弄懵了，抬頭看著我問：“我哪厲害？”
我在他頭上拍了一下，“你本事厲害。”
他不樂意了，“女人的腿男人的頭，不是隨便能碰的。”
我一聽又拍了一下，“我就碰了，咋滴？”
他擠擠那雙桃花眼，“咋滴，我回去告訴你那個小氣鬼老公。”
我立馬老實了。問他：“我老公在家干嘛呢？”
賽潘安說：“他讓山妖跟他去娘娘廟了，估計是親自試探一下她變美的藥吧。”
我咬牙說：“綠萼，這回你死定了！”
賽潘安放下手機說：“走吧，回家再說。”
我們到村里的時候，正好碰上我們村那群女人包的大巴車也進村了，我給大巴車讓路，然后看著從大巴車里面一個個跳出來的人。
果然，她們一個比一個好看，都像開了十級美顏，美得不像話。
我則替她們擔憂，如果幾個月、半年后看到自己瞬間老了十歲，會不會崩潰！
賽潘安也嘆息：“這些女人吶，一個個沒腦子，只能自食其果。”
我說：“其實也不是她們沒腦子，有幾個人能禁得住變美的誘惑？我要是不知道內幕，估計我也會跟她們一樣。”
到家我才想起：“對了，黃小爺呢？車他咋沒開回來？”
賽潘安說：“他不是跟你們去省城了嗎？我還以為他陪著黃嚶嚶和小灼呢。”
我說了到省城限車號的事，讓他早開車回來了。
賽潘安笑：“你這貨是開著車瘋去了唄，說不定找他相好的去了。”
我呸他一口，“都跟你似的，到處招蜂引蝶的。”
賽潘安喊冤：“美男子冤枉啊，美男子從來不招蜂引蝶，都是蝴蝶自來好不好。你不知道那句，你若盛開蝴蝶自來嘛。”
我反正說不過他，打敗他的方式就是承認他，我“哼”了一聲，表示承認他。
打開車門看見我媽拿著幾個石榴過來了，說：“來，快嘗嘗，你三奶奶給的石榴，說是熟了。”
我特別喜歡吃石榴，伸手就接過，歡快地說：“三奶奶真好，每年石榴熟了都給我吃。”
我媽說：“可不是嘛，你三奶奶真是個好人，唉，就是命不好呀，養兩個白眼狼，一把年紀了還得撿破爛供兩個兒子吃喝。”
我張口來了一句：“她倆兒子咋不死。”
我媽嗔我：“有你這么說話的嗎，紅口白牙咒人死，真是越大越沒譜，都是有婆家的人了。”
我嘻嘻一笑，拿著石榴進仙堂了，掰開了給蘭蘭一半，又遞給跟進來的賽潘安一塊，他不吃，卻贊了一句：“看起來挺好看，瑪瑙似的晶瑩剔透。”
“那就嘗嘗。”蘭蘭摳了一粒放到他嘴里。
恰恰黃嚶嚶和小灼落到院子里，這一幕被她們盡收眼底。
黃嚶嚶早知道蘭蘭就喜歡賽潘安，但小灼不知道呀！
她當場就醋意大發，朝蘭蘭吼：“蘭蘭，你有沒有邊界感，一個大姑娘，跟仙家那么曖昧好嗎？你不覺得害臊嗎！”
賽潘安一顆石榴籽卡在喉嚨里了，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來，蹲下干噦起來。
蘭蘭顧不得搭理小灼，蹲下就急急地給賽潘安拍背，又給他遞水讓他沖下去。
小灼過來一把推開蘭蘭，在賽潘安胸口只一拍，石榴籽就滑下去了。
小灼挑釁地看蘭蘭一眼，問：“你可以嗎？”
蘭蘭頓時處于下風，低頭走開了。
賽潘安想去追蘭蘭，小灼卻挽住他的胳膊，嬌滴滴地說：“賽哥哥，我買的新衣服你快點看看好看不……”
黃嚶嚶冷笑一聲，鉆進了牌位里。
賽潘安不敢得罪小灼，也不敢太得罪黃嚶嚶，只得雨露均沾，哄好這邊兩個再去安撫那一個。
他被小灼挽著又朝黃嚶嚶的牌位里問：“嚶嚶，你買了什么呀，我幫你看看。”
小灼的臉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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