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國姓竊明 > 第54章 跟全球首富打交道就是爽快
  得到方孔炤的全力支持,回到武昌之后,沈樹人繼續推行民政種田的掣肘,也就基本上被掃清了。

  他手下的心腹文官幕僚團隊也不是吃素的,沈家那些善于理財和搞工程的家丁也都很盡力,被沈樹人安插到了各個有實權但沒級別的位置上。冬季的種子放貸、興修水利、堆砌圩田深挖魚塘……都有條不紊地推進著。

  每日過手的錢糧都有數以萬計,但在沈家的治理下,貪墨揩油的跡象竟比原先武昌等地地方官府自治時,還要好上許多。畢竟豪商出身的家族做賬查賬方面有天賦。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就算再有點水旱災害,武昌、漢陽兩府也能比較好地扛過去,新增圩田帶來的糧食增產,估計也能達到糧食總產量的一成多,

  再加上教百姓養羅非魚清江魚的補貼、和玉米土豆帶來的相當于原本總糧食產量三四成的增收(南方種玉米的面積小,所以總量絕對值增長不會太高),

  這兩府做到百姓豐衣足食、再把流離失所的外來人口都整編當兵、服徭役,應該問題不大,甚至還能多存留一些糧食,充作將來大戰的軍糧。

  崇禎十四年、十五年之交的武昌府周邊,已經是北方南下流民極多的地區了。歷史上左良玉后來能號稱擁有八十萬大軍,主要就是武昌的地理位置九省通衢、又是長江漢水交匯的水運樞紐,

  北方人活不下去要南下,到了這兒就會重新聚散尋找出路。如果在武昌當地能找到活路,一般就不會再刻意繼續遠走。

  在這里掌權,只要有足夠的糧食,就能拉起一支軍隊。再往后局勢進一步惡化,流民越來越多,哪怕不給軍餉,只要給口飯吃,都有大把的人愿意效力。

  ……

  把農業和糧食的工作安排好之后,這個冬天的最后兩個月,沈樹人總算可以騰出手來處理工業、軍工和外交謀略。

  武昌全境安定下來、接收妥當后,好好開發大冶鐵山,全面提升軍工產能,補足產業鏈上游的鋼鐵煤炭供應,這些都是必須做的。而且優先級還在打造新式火槍、火炮之上。

  有了工業基礎,有了更好更足量的鋼材,才有更好的槍炮。否則單純在機械結構上動小聰明優化設計,終究只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何況沈樹人還有時間,如果你是沒有發生改變的話,距離崇禎之死還有兩年零五個月。今年冬和明年先注重冶金發展,算是磨刀不誤砍柴工。

  不過,在做這一切種田規劃之前,沈樹人還有一件外部事務必須先處理——這事兒其實也花不了他本人多少時間,不用一直親自盯著,只是得先布置下去,讓手下人持續跟進。

  于是,十一月初九,回到武昌后沒幾天,一個被沈樹人加急召見的屬下,就風塵仆仆趕到了武昌,登門拜見,

  正是此前一直被他丟在黃州與江西交界、截江收稅的鄭成功。鄭成功做了大半年官,如今還是七品,這次沈樹人正好趁機給他也活動活動,想辦法再升一些。

  鄭成功對于沈樹人還是非常尊重的,畢竟當初就是沈樹人帶他一起去南京進的國子監,后來還一路照應他,如今又是頂頭上司,還那么照顧他的前程。

  所以沈樹人要辦點什么事,基本上就是吩咐一句話的事兒,能幫鄭家在官場上進步,條件都好說。

  沈樹人也就不跟他客氣,在道臺衙門里擺了一頓酒,一見面就拉著坐下一起喝。

  酒過三巡后,就開門見山:

  “這大半年征收厘金、徹查江防,做得不錯。賬目我也都看過了,你果然不是為了錢來做官的,我就喜歡跟巨富之家打這方面的交道,省心,不用蠅營狗茍。

  最近這兩個月,你查獲不法商船隊的紀錄,我也都捋了一遍,做得很好,這方面要繼續加強。一直到明年開春,攔截不法商船的事兒,都比查稅更重要。”

  “放心,大哥你說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鄭成功也不含糊,直接就先答應下來,然后才問理由,“不過,能問問是為什么么?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

  沈樹人當然沒必要隱瞞,推心置腹地和盤托出:

  “據我這兩年排查,自從當初劉希堯、藺養成等盤踞英霍山區以來,他們的兵馬是無法靠山區的產出自給自足的。英霍山區貧瘠,更有許多物資不是山區所能出產。

  所以革左五營每到冬天,都需要依靠江北各條源于英霍山區、注入長江的河流,派出小船偽裝成合法商旅,用之前劫掠所得的金銀財物,到江西進貨必須的生存物資。

  將來你收厘金的時候,主要就盯著這些去江西時不帶貨物、主要攜帶金銀錦緞等貴重錢財、回程卻能滿載廉價生活必需品貨物的船隊。

  而且這種船隊的船,往往還很小,不是遠途的江船,只因流出英山的小河普遍水淺湍急,大船無法通過。所以符合這些特征的,你就一律攔下,先攔三個月,把藺養成餓窮餓死,我才好施展迫降。事成之后,你少不得也能升一府同知,將來再湊點功勞,甚至能升知府。

  我也不瞞你,這個功勞我準備大用,一魚多吃,分潤著讓黃州這邊的張同知升知府,讓安慶那邊的方同知也升知府。他們分別會有陸上圍堵追擊、和最終勸降收編之功。

  不過藺養成畢竟不是什么大魚,這點功勞要出兩個知府一個同知,甚至三個知府,著實有點不夠。

  好在楊閣老如今已對我感恩有加,京城那邊陳新甲陳尚書也是楊閣老的門生故吏,還承我的情。這事兒如果法外多使點銀子,還是有可能的……”

  沈樹人最近也是手頭緊,貼錢做官外加在地方上搞建設,后續還要搞工業、軍工,銀子確實有點緊缺了。

  家里倒是來信,說這幾個月又有新的生意大筆進項,但前期投資也比較大,總要過年之后才能見到大筆真金白銀流入。

  所以一些賬目不清晰的灰色支出,沈樹人還是希望多借用一點外部資源的。

  說白了,就是給別的朝臣送錢托關系,最好能用別人的錢辦別人的事、自己再夾帶一點私貨。

  鄭成功雖然年少,還沒怎么被社會污染,但鄭家從崇禎二年、被熊文燦招撫開始,就每年往京城大筆送銀子打點,鄭成功也就見怪不怪了。

  當下他也很上道,居然輕車熟路地說:“我聽說,八品小官都要五千兩起,實權知縣幾萬兩,知府怕是十幾萬兩起步了吧,還得有由頭。

  咱這次算是因功升遷,張大哥算十萬,方兄也算十萬,這兩筆錢我來給,二十萬兩,能把事情都辦了么?”

  沈樹人松了口氣,臉色也是好看了不少,跟鄭成功說話的表情語氣,也跟與自己親弟弟一樣熱絡:

  “夠了夠了,你還太年輕,這次只能先給你往同知上操作。如果有機會,把你也推到知府上,那就再加十萬兩。

  將來再有別的功勞,等我自己當上巡撫,甚至總督,少不了幫你運作一個兵備。咱是患難之交、貧賤之交,有為兄的前途,自然少不了你。”

  鄭成功也不含糊,已經開始直接問操作方式了:“銀子要送到武昌這邊來么?”

  沈樹人一愣,沒想到對方都直接到這份上了,不愧是年入一千多萬兩的大明首富家族,二十萬兩扔出去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用,送五萬兩到南京那邊,史可法身邊和南京兵部那些計功的也要打點一下。另外,聽說楊閣老重病之后,陛下已經下令召周延儒起復,估計年底就要進京了。咱趁他從南京北上時,也先打點一下。

  剩下十五萬兩的大頭,放到京城就好,直接給陳尚書——升遷雖然是吏部管的,但咱這也算因軍功升遷,需要兵部先核定功績,就讓陳新甲一并幫我們操作好了。”

  沈樹人對朝中頂層大佬的人事變動消息,也是非常靈通的,所以很清楚要拜哪些碼頭。

  歷史上,楊嗣昌是崇禎十四年三月死的,周延儒是四月被崇禎下詔起復的,拖到九月才進京。

  現在楊嗣昌那邊六月份才出事,所以皇帝召周延儒起復也拖后了三個月,估計總要過了明年正月,才會到京了。

  周延儒這人,也算是崇禎朝的一個傳奇了,兩度出任首輔,中間被溫體仁攻訐去職六年,最后溫體仁死了他還能回來。

  因為周是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人士,所以他賦閑這幾年,就是回常州老家或是南京住的,如今受召,也要從南京北上。

  沈樹人還想著,過年的時候如果他要回南京活動,可以拜一拜碼頭,也多結交一點京中的勢力。

  如今他已有兵部尚書陳新甲和戶部尚書蔣德璟兩大外援,如果再跟即將當首輔、吏部尚書的周延儒搞好關系,崇禎最后兩年也能多撈點朝廷資源。

  鄭成功一聽沈大哥有能耐在南京招待周延儒,就更舍得花錢了,直接說不管他的知府能不能下來,都再追加十萬兩。

  “……那這事兒就說定了,不管小弟何年能升遷,反正銀子先給了,這三十萬兩大哥你先花著,南北兩京我各讓人備十五萬兩。

  咱也不說見外的話了,花錢辦事兒確實不怎么光彩。但值此亂世,大哥與我都是做正事的人,有了權位才好名正言順為國出力,這也都是為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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