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國姓竊明 > 第237章 弒君者劉宗敏
  朱樹人為了顯得自己一心救駕,不想打那些沿途的順軍小股部隊。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不代表李自成會放他快速北上。

  李自成可是一直有關注這位重要對手,想要遲滯對方阻撓他的斬首行動。要是最后挾持不到崇禎,李自成的一切都要玩完,甚至連再想回老家都困難,很有可能被官軍夾擊在無險可守的河北大平原上。

  所以朱樹人軍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順軍斥候及時上報了。

  朱樹人從鳳陽府亳州縣繞過商丘北上,商丘城內的順軍守軍,居然得了李自成的命令,待朱樹人前軍主力過去后,出城野戰騷擾、試圖斷朱樹人糧道。

  因為偷襲的緣故,闖軍還是成功燒了數百車糧草,還造成了一些別的物資損失。

  朱樹人得了這個借口,哪里還能忍住?

  他當然是告訴眾將“不滅商丘守賊,我軍糧道不穩,救駕部隊也可能半途就陷入危機”,

  然后,朱樹人軍就不但在野戰反擊中重創了出擊騷擾燒糧的順軍,還返身反攻,花了五六天拿下了殘破的商丘。

  商丘城內守將不過是劉芳亮麾下一個都尉,一共幾千人,商丘的城防設施也是兩個月前剛剛被攻破過一次,幾乎全毀狀態都沒人力修復。

  朱樹人的部隊有紅夷大炮轟城,五天拿下簡直再順理成章不過了。

  因為這股順軍部隊是阻撓救駕的,罪不可恕,加上他們也不是在城門城墻被攻破前、主動投降的。

  朱樹人也需要立威,破城后當然不會再允許敵人在巷戰中再因為怕死而投降。哪怕有部分部隊接受了投降,戰斗結束后朱樹人也直接把全部兩千人左右、活著放下武器的流賊統統斬首。

  有些文官幕僚覺得殺俘不詳,但人數不多,而且這支部隊是主動出城撩撥斷糧道阻撓救駕的,也就沒人敢說話。

  這樣殺一次,還能震懾后續沿途其他城池的順軍,讓他們不敢動彈。同時也進一步在天下人心目中堅定了國姓爺一心救駕的赤膽忠心:

  看看,平時國姓爺多么寬仁,哪有殺光被圍擊潰的賊軍的?這次實在是這些人不長眼,居然阻撓救駕,才被雷霆手段徹底滅了!

  商丘這么一拖延,朱樹人臘月二十六日才通過歸德府,又六天后,崇禎十七年正月初二,才穿過山東兗州府大部分地區。

  部隊連過年都沒有歇息,只是在除夕和年初一這兩天,稍微少走了一點路,每天只行軍了四十里。到年初二之后,就又提速到了每天至少六七十里。

  哪怕是日行四十里的速度,在古代也是可以接受的——陳橋兵變前,趙匡胤離開開封時,就是日行四十里。顯然是知道明天還要回來,走太遠的話第二天還費事,那就只走四十里,以求一個及格線,不落人口實。

  趙匡胤好歹還是大年初三出兵走四十里,朱樹人除夕夜和年初一都走四十里,有問題嘛?

  穿過兗州府大部分地區后,一個新的問題又擺在了朱樹人面前:要穿過濟水、清水(大清河)繼續北上,必須有足夠的船只!

  濟水和大清河,其實就是當初黃河改道奪淮入海前的故道。黃河干流南移之后,華北平原上本地的降水,還是會匯聚成河需要一個宣泄出口的。

  只是濟水的水源主要靠山東地區和河南河北的一小部分,水量不大,寬度深度都只有原本黃河干流的四五分之一左右。

  而朱樹人是繞路陸路北上,并不是水路行軍,這片地區跟他自己的湖廣防區又沒有水路直連,他哪兒去搞足夠的船?

  實際上,如果朱樹人想搞,他當然是能搞的,沉家就是搞海運的,還承擔了朝廷的漕運改海,

  當年剛開始漕運改海的時候,沉家的海運大沙船就有不下二百條,這四五年里,每年都平均一百五左右的速度增長、不斷用朝廷的漕運經費造新船。現在海運大沙船都超過八百條了,崇禎十七年的造船計劃要是還能執行完,最終上千條都做得到。

  但是,外行人不專業,沉家人說“小型沙船沿海北上不安全,大型沙船無法進入濟水中游”,外人也挑不出毛病來,必須讓山東本地將領、文官負責就地籌小船運兵。

  這個責任,當然要落在北京被圍城前,就已經被崇禎斥責的山東總兵劉澤清頭上!

  劉澤清在順軍過境時,不敢截擊迎戰、縱賊過境,當時崇禎就想嚴懲他了。后來還查出首輔周延儒收了他四萬兩黃金、幫他長期保住山東總兵的職位,以及掌握大運河臨清抄關的權力。

  這些罪責擺在劉澤清頭上,要是崇禎能活下來,將來騰出手清算,絕對也是要給劉澤清一個重罪的!

  現在,他的罪名又加上了一條“其他友軍奉命救駕、過境山東時,他的部隊無法及時提供渡船、渡過黃河故道”。

  怯戰避敵、賄買首輔、辦事不利拖延友軍救駕……劉澤清有幾個腦袋夠砍?

  劉澤清心情復雜無比,他的恐懼怕是也就僅次于左良玉了,但又不得不幫著籌措戰船。

  而朱樹人為了證明自己的全心全意,也是在確認劉澤清無法快速拿出足夠的船只后,這才又派出信使快馬回到江南后方,傳令讓鄭成功和海道總兵張名振一起,從海路出兵,

  走歷年海運漕糧的老路,看看能不能到天津衛或者山海關等地,要是能救援一部分京畿附近的皇親國戚,多留條后路,或者是幫助山海關官軍加速回援到天津衛再進京,都可以隨機應變。

  這個命令也需要三四天傳達給鄭成功和張名振,而海軍啟航也需要時間,因此哪怕是找最就近的港口啟航,至少要半個多月之后才能到了。

  而朱樹人前期沒有直接越權要求海軍救援北京,這也不能怪他,因為海軍的權限確實不在他手上,

  海道總兵是他父親、南京戶部尚書沉廷揚管著的海路護漕武裝。哪怕是親父子,官場上的職權也要分清楚。

  至于鄭成功家族自己擁有的海軍力量,那更是法理上跟朱樹人完全沒關系了,朱樹人能請托動他們幫忙,那是人情,就算請不動,也是應該的。

  此前朱樹人自己的主力距離華北戰場還太遠,如果當時就提前讓鄭成功、張名振動手,那以鄭、張兩人的兵力,上了岸絕對是打不過李自成的,只會白給。

  如果當時只讓這支海軍孤軍深入作戰,還要想成功的話,除非是直接接應崇禎撤離北京,從海路南逃——但崇禎太剛毅了,他從沒提過要南巡,最后關頭北京的朝臣也沒有一個勸他放棄北京,他也不好意思主動開這個口,就錯過了下令的窗口期。

  既然崇禎沒有下令讓海路的官軍護送他逃跑,張名振總不好自作主張提前抗旨劫駕吧?

  ……

  然而,無論是劉澤清還是鄭成功的籌措,最終也是用不上了。

  朱樹人進入兗州府地界后八天,崇禎十七年正月初十。部隊剛剛靠著數量不足的船只,分批把半數以上人馬渡過黃河故道,北方卻傳來了更多噩耗,說是李自成已經殺進北京城了。

  一時風聲鶴唳,很多人都說北京城肯定沒救了,城池既已被闖軍攻破,就算暫時還處于混亂中,巷戰也不可能打好幾天的。而且消息傳到山東地界,距離闖賊先鋒破門,已經兩天了,鬼知道這兩天里情況又會惡化多少?

  至于陛下生死,目前無人可知。

  朱樹人的軍隊一夜數驚,各路部將和幕僚都需要他拿個主意。

  “陛下!是臣來晚一步啊!”朱樹人先是痛哭一番,非常情真意切,

  然后被顧炎武勸住、讓他以大局為重,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先別絕望。

  朱樹人收拾了一下情緒,這才很聽勸地做了兩手準備:

  “后軍停止渡河!以免進退失據,我們船只本來就不夠多!讓曹變蛟和黃得功、朱文禎三路,帶領我軍中全部騎兵,快速往順天府穿插,就帶隨身行糧,不用考慮糧道了,一路打聽更精確的消息!

  如果只是北京淪陷,而陛下可能還活著,那就以救駕為目的,好歹把人救出來,南巡南京或者鳳陽!如果確認陛下不幸了,那就沒意義了,大軍立刻回轉便是!

  北京城應該是沒法快速反攻拿回的!北京城如此堅固,居然連二十天的守城戰時間都沒撐過么?陛下,臣來晚了呀!但臣已經盡力了!”

  眾將也是心情沉重,各有憂慮,嘆息了一會兒后,倒也聽命。

  如果陛下真沒了,相比于立刻拿回北京城,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天下不可一日無主。要討論光復北京,也得建立在擁有新君,在新君的帶領和命令下光復才是。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大義名分永遠比武力更需要敲定。

  ……

  朱樹人如何派遣曹變蛟、黃得功、朱文禎以純騎兵部隊嘗試突近北京、確認情況,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時間線回朔三天,回朔到闖軍攻破北京城內城之前的那天。

  或許是因為蝴蝶效應的緣故,這一世的崇禎,直到最后一刻,抵抗意志也還是很堅決的。北京城的外城在一月初八被突破后,雖然北京城大部分地區已經進入了巷戰、混亂、燒殺淫掠,但內城依然能再稍微支撐一下。

  崇禎也不像歷史同期那樣,直接擺爛無視防務、一心只想著找歪脖子樹上吊。

  而是還親自巡城,檢查了一下內城的防務,然后召集幾個心腹的監軍宦官,試圖以“御駕親征”的名義,親自督一軍守戰,實則是想趁著外城還沒被徹底控制,嘗試突圍。

  崇禎的心態能有這么大的變化,當然是因為這一世他看到了希望——

  大明并不是徹底打不過李自成,在南方,國家的形勢是在好轉中的,只恨這種好轉來得太晚了!還來不及傳到北方而已!

  之前沒逃,一是礙于面子,沒有大臣肯背鍋提出這個方案,

  二來就是自己對北京的城防過于自信了,覺得能撐住至少幾個月,堅守待援并不算太冒險。

  但現在不一樣了,面子問題,在最后生死關頭,是可以靈活松動一下的,大不了就說皇帝御駕親征迂回反擊!都直接領兵了,還跟那些文武大臣商議個屁!

  他在紫禁城內的鐘樓敲鐘也敲過了,試圖召集文武也沒人來護駕,是那些文武先不忠不義的!

  至于“過于自信”的毛病,在此刻外城都被破了的情況下,崇禎的過于自信當然也是不藥而愈,徹底認清了現實。

  可惜,想突圍,不代表有能力突圍。

  最后時刻,崇禎也只是聚集起了幾百號錦衣衛和東廠的人,由王承恩、駱養性帶領,換了衣服,試圖從北門逃出、轉向東邊看看能不能逃到天津衛的海邊,或者是跟自東而來支援的吳三桂會合。

  因為還沒打算自殺殉國,他當然也不會殺害發妻周皇后,也不會殺袁貴妃、兩個女兒,以及寡嫂張皇后(天啟帝的皇后),這些女卷都被崇禎安排弄了幾輛樸素但堅固的馬車,讓東廠和御馬監的宦官駕車,試圖隨著突圍。

  連他那三個兒子,他都選擇了狡兔三窟,太子朱慈烺已經十五歲了,也能承受一點舟車勞頓,他就親自帶在身邊,試圖突圍逃跑。

  定王朱慈炯和永王朱慈炤年紀還小,分別才十一歲和十歲,他就如原本歷史慣性操作、丟到國丈周奎家,讓周奎藏起來。

  這樣無論是突圍的那一路出了意外,還是就地藏匿的那一路出了意外,都還能另留一個備胎。

  同理,沒被他殺害的那兩個女兒,也被崇禎分別處置,坤興公主年十六,可以跟太子弟弟一起轉移,昭仁公主才六歲,轉移不了,就跟三哥四哥一起藏到外公家(崇禎第二子早夭,活下來的兩個小兒子是排行第三第四)。

  崇禎只是讓人額外吩咐了老丈人一句:真要是被發現了,保不住,就把他那個六歲的外孫女殺了,以免受辱。

  ……

  崇禎做好了一切能做的安排,在當天半夜就翻過煤山、從北經積水潭(什剎海)突圍殺出內城。

  外城中的巷戰還沒結束,闖軍還在瘋狂劫掠。

  大明軍民倒也不是多有抵抗意志,純粹是為了防止被劫殺,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安全、暫時還沒敢放下武器。總要李自成約束好軍紀之后,這些大明官軍才敢徹底放下武器。

  這種混亂,讓崇禎能蒙混一時,加上積水潭便是古代大運河最北端的卸貨碼頭所在,由通惠河連通通州、天津來的運河。

  所以抵達積水潭后,就可以通過漕船水路突圍。水門很少有亂兵阻擋,一番混亂后,還真被崇禎混出城去了。

  然而崇禎的好運也就到此為止,數百人坐船出城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當時流賊來不及阻攔,但通惠河兩岸也都有流賊軍卒,目睹了這一切,立刻上報。

  不過半刻鐘,李自成就親自帶著嫡系精銳騎兵,集中全力勐追過來。

  崇禎一行先在通惠河上順流逃了一段,見后面塵頭大起,崇禎也知道是被發現了,嫌坐船慢,立刻棄船上岸,把馬匹馬車也都卸載,策馬狂奔。

  逃出幾十里后,終究因為這些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武藝不精,速度不快,崇禎本人也不慣騎馬,只能坐馬車,還是在通州城外被李自成的騎兵追上,團團包圍。

  “降者不殺!快快放下兵器!”

  崇禎當然不肯投降,雙方就爆發了血戰,最后的幾百錦衣衛和宦官,很快被殺死百余人,其余見大勢已去,打著打著就投降了,能為崇禎賣命到這一刻,已經算很給面子了。

  “朕乃大明天子!誰敢殺朕!”崇禎滿心不甘,親自揮舞著寶劍站在馬車上,左右揮舞,倒也被他蒙中殺了兩三個賊人。

  那些死者并非武藝弱,也是一時不防,沒想到皇帝還能親自作戰,本想活捉他的,結果被崇禎突然發難反殺了。旁邊眾人終究懾于皇帝的威名,又好奇又緊張地死死盯著他,一時不敢上前。

  哪怕已經殺官造反了,過了多年刀頭舐血的生活,但皇帝的身份,在古代普通將士眼中,還是非常神圣有神秘感的。

  遠處的李自成聽到這兒的動靜,卻是大喜過望:皇帝果然在這兒!

  他連忙頂著一只獨眼,造型奇特地打馬上前,左右精銳護衛簇擁:“孤乃大順王李自成!崇禎,你如今服是不服!兩個月前,孤還給你上書,只要你承認我大順永鎮西北、互不相犯,孤便繼續認你為正朔,也無不可!

  你非要不自量力,害死十余萬將士,才有今日下場!你現在若是肯降,孤依然可以留你性命,只要你下旨讓朱樹人不許北上進犯!”

  “白日做夢!闖賊!你這等狗一般的東西,也配稱孤道寡?我大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朕今日縱死,不出旬月,朱愛卿定會殺你為朕報仇!指望朕跟英宗先帝那般沒骨氣,妄想!”

  崇禎渾身污血(別人的血),仗劍大罵。

  李自成大怒,還想招降,旁邊宋獻策卻氣喘吁吁地偷偷說道:“大王!事已至此,這是徹底撕破臉了,指望控制崇禎來制衡朱樹人讓他,怕是難以控制。

  好在他們這伙人已經被我軍團團圍住,將來這兒發生了什么,外人又如何知道?不如趁機……然后對外只宣稱是崇禎自盡,然后咱挑選一個崇禎懦弱年少的兒子,用來脅迫朱樹人,也無不可!”

  李自成眉毛一挑,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事實上,歷史上他也是留了崇禎的太子朱慈烺,在去山海關跟吳三桂打仗時,也一直帶著,試圖用朱慈烺的名義誘騙吳三桂放棄抵抗。

  只不過吳三桂當時都已經跟韃子聯手了,一個被挾持的崇禎兒子,根本已經沒用了。

  但如今的朱樹人卻不一樣,朱樹人在南方,不可能投靠韃子,他需要立一個新主定大義名分。

  留下一個崇禎未成年的懦弱兒子,豈不比崇禎這種一根筋的好控制?

  李自成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對身邊的劉宗敏下令:“去,生擒了崇禎這廝,若是怕他反抗,打暈了生擒也行。

  然后把所有人都拿下,好生查問崇禎諸子何在。若是所有兒子都在,那便不能濫殺,若是還有兒子不在,那就先把在的扣下,秘密軟禁,等找到其他諸子后,便可以把今日軟禁的殺了!若是找不到其他諸子,少不了還得用用今日抓到的。”

  李自成已經想明白了,今天在場這幾百人里,如果有崇禎的兒子,那對方會目睹父皇的死狀,將來就很難控制,至少有泄密的風險。

  但如果有崇禎的兒子不在這兒,將來又能找到,事情就好辦得多——只要找到崇禎其他兒子那一刻,就能把今天在場的全部皇親國戚、宦官錦衣衛統統滅口,死無對證。

  到時候對外宣稱崇禎是城破前就自裁殉國了,太子則是心悅誠服主動投降的大順,也沒人能找出反證。

  劉宗敏得令后,也不言語,提著狼牙棒便策馬直取崇禎。

  “何方無名賊子!朕乃大明天子!誰敢殺朕!呃啊……”

  劉宗敏以狼牙棒直取崇禎時,崇禎揮舞寶劍抵抗,他不懂武藝,毫無章法不知防守,只是直刺對方要害。

  因為崇禎從來一輩子都沒想過需要“防守”,作為皇帝,只有他想殺人,哪有人敢反抗?而稍微懂點武藝的人,這時候肯定要閃躲、格擋,會判斷出“我還沒刺到劉宗敏時,劉宗敏的狼牙棒已經能先打死我了”。

  劉宗敏原本也是滿擬對方會格擋,然后他就能變招把對方兵器磕飛再砸暈,誰知崇禎就傻愣愣跟他換命的打法,劉宗敏要是收手的話,反而會被崇禎刺中要害。

  劉宗敏頓時被激怒了,腦子一熱,也不及變招了,狼牙棒加力,直接“噗”地一聲兜頭蓋臉,把崇禎的腦袋砸得像個西瓜似爆裂。

  崇禎的尸身直挺挺地倒下,也無目可瞑了——他的兩顆眼球,已經在腦袋被砸爆時飛濺出去好遠。

  李自成眉頭一皺,卻也沒過于責怪劉宗敏:“怎么搞的?罷了罷了,把這些宦官和錦衣衛統統滅口!對外只說崇禎是自盡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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