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寒門科舉 > 第95章 酒樓有人鬧事?(合一大章節))
  雞叫第二遍的時候,趙信就摩挲著爬起了床,睡眼惺忪地推開門,嘴中還在嘀咕,“昨天白天睡的太多了,這倒時差真難受。”

  邁步走入院子,拉伸、跑步,又打了一套王八拳,趙信都是用自重進行徒手健身,所以身上肌肉線條流暢,猶如大師級工匠刀敲斧鑿般雕刻而出,而不是那種大重量器械加蛋白粉養出來的大維度肌肉。

  趙信更喜歡現在這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

  要是在這個營養不良,罩杯普遍達不到a的大乾朝,頂著一對隆起的胸肌,那絕對會被壞人下迷藥,從此放屁蹦出屎!

  正隨著一呼一吸,有節奏做著俯臥撐的趙信,聽見門樞轉動的嘎吱聲,瞬間彈射而起,吐氣開聲,先聲奪人,“陳兄,早上好!”

  正抬腿準備跨過門檻的陳太忠,有些發愣,問好聲有點奇怪呀,不過不及多想,便禮貌道,“趙兄你也早。”

  趙信喘著粗氣,翻著白眼看向陳太忠,心中暗嘆,‘還好我聰明,聽見你要出門的聲音,立馬結束你所謂的操地行為,免得被你像唐僧一樣嘮叨一頓!’

  “趙兄,這個門需要打一點油脂了,不然稍微轉動,那嘎吱聲就能吵到讀書中的趙兄。”陳太忠站在門外,背著趙信,一直轉動著兩扇門,看看哪一扇需要打油脂。

  “陳兄千萬不要,咱倆這讀書本就枯燥乏味,風吹門動嘎吱響,這不是別有一番滋味嗎?”趙信撓了撓頭頂,擺著一張真誠的臉說道。

  熟知趙信的人都知道,凡是趙信要編謊話了,就頭頂發癢,讓人忍不住就會伸手撓。

  有一次老娘趙錢氏看到趙信回家的時候,頭發一片凌亂,開口就問你今天說了多少謊話?而不是關心這模樣是不是出去打架了!

  陳太忠認真想了一下,好像讀書乏了的時候,聽點別致的聲音確實很不錯。

  時間在二人讀書中緩緩流逝,臨近中午的時候,趙信喊陳太忠去前面酒樓吃飯。

  陳太忠掙扎了很久,蹭吃蹭喝一兩頓,那是文人騷客放浪不羈的風骨,要是天天頓頓跟人家身后騙吃喝,那就不是風骨,是折斷了脊梁骨。

  “陳兄,你不說所謂朋友有通財之誼嗎?我們可是朋友,走吧!”

  “你要不拿我當朋友,那就當我沒說。”

  陳太忠奪門而出,雙手連擺,急切地說道,“趙兄可不要胡說,我從小到大就沒朋友,吃百家飯才勉強活下來,村里同齡人看我的眼神都帶著蔑視,

  后來常到外地游學,與人交際三五句之后,便會紛紛排斥我,唯有趙兄你把我當做知心人,我陳太忠感激還來不及呢,怎么會不把你視作朋友!”

  趙信又自閉了,幸好老子經歷過網絡爆炸時代,啥調調都聽說過,不然就‘我趙信把你當做知心人’這一句,老子就是踢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不過,吃百家飯長大的陳太忠居然還考了童生,現在還參加院試,考過就是秀才,也不知道這聰明勁是點在了哪里?

  兩人走到前面酒樓,趙信拒絕了掌柜安排的雅間,和陳太忠坐在一樓靠窗的位置上,點了一桌雁芙樓的拿手好菜。

  正是飯點,酒樓里已經賓客滿座,甚至出現了拼桌的現象,在電視劇里面拼桌的劇情很常見,但是在大乾朝拼桌是非常罕見的。

  因為大乾王朝開國之初,社會風氣開始轉變,逐漸取消了分餐制。

  但即便一人一桌的情形不再出現,那坐一桌的也是親朋好友,可沒有小二把人領過來,‘客官,您這里能讓這位公子拼桌嗎?’這樣一句話搞定的。

  這也充分說明,雁芙樓的美食折斷了他們的脊梁!

  趙信夾著菜,慢慢品著。酒樓里味道不是很好聞,雖然每桌的菜肴散發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但是人一多,各種味道就出現了,靠窗處的座位歷來是最佳位置果然有其道理。

  嗯?

  趙信再次夾起一條肉絲,越嚼越覺得不對勁,昨晚的溜肝尖也是這個樣子,芡沒有打上勁,火候也老了,本以為是昨天太晚的原因,勞累一天有些疏忽,沒想到大中午做出來的菜也是這個樣子。

  趙信放下筷子,喊了一聲小二。

  “趙兄,不用加菜了!”陳太忠嘴里包著肉,兩腮圓鼓鼓的,說起話來竟不見肉沫子飛出,“這些菜已經夠我們吃了,快吃,這肉絲真是太好吃了,又嫩味道又足。”

  小二把手中的菜端到客人桌上,正朝這邊走來。

  “陳兄,你別急著吃,先等一等!”趙信看到碟子里的肉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趙信很擔心小二來了之后能不能分辨出這盤到底是什么菜。

  陳太忠戀戀不舍放下筷子,意猶未盡地舔著唇角。

  小二端著一臉笑容,疾步上前,腰身微曲,“少東家,您有什么吩~”

  “砰~”

  食客們紛紛停下手中杯盞,扭頭看向一樓大堂一張桌子處,一個約莫四十出頭,短須黑臉的中年,一掌拍得桌上杯倒碟晃,“這他娘的就能吹噓成大乾西南美食圣地?臉呢?坐在凳子上了嗎?”

  小二眼看情況不對,看向趙信,趙信輕輕點頭,小二作了一揖匆匆離去。雁芙樓的規矩是‘顧客至上’,現在客人吃得不滿意,肯定要第一時間解決,而不是在趙信面前聽差。

  “客官,是哪道菜不合您口味,我這就去給你重新做一份。”小二態度很端正,這也是雁芙樓的一貫宗旨。

  趙信在默默關注著,先得搞清楚,人家到底是來鬧事的,還是真覺得菜做得不對胃口。

  那中年人罵完之后便不再出聲,反而是對面坐的那個山羊胡子同伴有些尷尬的怒斥,“你們雁芙樓是怎么做菜的?跟我們吹噓菜的品質,菜的色香味,結果端上來的是什么?掛羊頭,賣狗肉嗎?”

  “客官,我讓后廚給你們重新炒一份,您看如何?”

  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今天是請客,也不愿這樣鬧下去,點頭讓小二把菜重新上一份,再說這雁芙樓每年供應的茶葉,頗有獨到之處,市面上竟聞所未聞,這讓浸淫茶道數十年的宋時文,感受到了別樣的風味。

  “老饕兄,喝口酒消消氣,廚子一時失誤在所難免,咱提筆寫字還免不了錯上幾個呢,何況是做菜。”

  那位短須黑臉的老饕,淡淡地笑了一下,吃人嘴短,倒是不好生氣,可是既然名聲吹出來了,你達不到也不能相差這么遠啊!

  “宋兄分析很是精辟,我最近在研究怎么把豬腿肉做得好吃,甚是不易呀,老子說治大國若烹小鮮,這烹小鮮不會處理政務簡單呀~”

  酒樓的顧客不再關注那兩個人,今天這樣場景基本上沒有見到過,更多時候見到的是一身光鮮亮麗的華服雅士,大呼小叫地吼著好吃、好吃,那模樣如同鄉下人第一次進城的樣子。

  趙信看這樣子,心下放松,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了,目光收回時,桌上有序地擺著六個光潔溜溜的盤子。趙信別扭地看著正舔著一根筷子的陳太忠。

  陳太忠一臉的赫然,“我觀趙兄胃口似乎不佳,所謂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秉著不浪費的原則,我這不~”

  趙信:“......”我就是多看了幾眼鬧事的人,你就得出結論我食欲不佳?

  趙信正準備讓小二再上點菜,哪知道剛剛那兩個人又鬧起來了。

  “娘的,你們雁芙樓這是糊弄二傻子嗎?把自己吹噓成西南第一,結果端上來的就是這樣的東西?”短須黑臉的老饕已經顧不得山羊胡子的面子了,現在這是店大欺客呀!

  遠處趙信,起身沖出去時低呼一聲,“遭了!”

  陳太忠起身比趙信慢,腿甩得比趙信快多了,果然不愧臨川府搶食第一人!

  陳太忠走近老饕他們那一桌,桌上一盤散發著熱氣的菜,正是他昨晚贊不絕口的溜肝尖,“大叔是覺得這道菜味道不對?”

  老饕睥睨了陳太忠一眼,“味道對與不對嘗過就知道,若眾位都覺得對,那雁芙樓就不要張口西南第一,閉口冠絕大乾!早點把招牌取下來,兩斧子劈了當柴火,還能燒一盆洗腳水!”

  陳太忠伸出手指,也不怕燙,捏起一片肝片,越嚼越香,手指不禁再次伸出,隨即反應過來時候不對,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出言說道,“這溜肝尖的味道~”

  “陳兄!”

  趙信一聲爆喝,把包括陳太忠在內的場內眾人都嚇了一跳,趙信顧不得嚇人,實在是擔心陳太忠那張嘴說出不利的話,就那張只顧吃的嘴,能嘗出東西好吃與否?

  “在下雁芙樓少東家,趙信!”趙信向著老饕兩人行了一禮,然后自顧自地用桌上干凈筷子,嘗了一下,果然,從看到這份菜是溜肝尖的時候,趙信心里就知道,今天這事真不能怨別人。

  這道溜肝尖菜,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那吃了之后都得豎大拇指,但是在真正的老饕面前,其中細微的差別就會被無限放大。

  “諸位~”趙信向在坐所有客人做了一個羅圈揖,“這道溜肝尖,應該是出自一位學徒的手藝,所以火候有些差,這是我雁芙樓工作沒有做到位,小二!”

  趙信叫來小二后說道,“今天驚擾了在場諸位,給每桌客人上一壺酒賠罪,然后撤下這道溜肝尖,要退菜還是要換菜,聽客人吩咐,接下來三天,來雁芙樓宴飲的客人,每桌送一壺酒,算是給前幾天點了溜肝尖的客人賠禮!”

  “最后,鑒于這位大叔能以極快的速度分辨出溜肝尖的細微差別,在下十分佩服,今天這桌免單,我再去親自炒一盤出來,最后雁芙樓將贈送一道剛研發出來的新菜,請客人品評!您看如何?”

  老饕詫異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稚嫩少年,人長得嫩,手段可不嫩呀!

  沒看滿酒樓的人都在歡呼嗎?舔啥的都有。

  “雁芙樓不愧西南第一,連少東家做事都這么大氣!”

  “這少東家年紀輕輕,為人這般實誠,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啊!”

  “雁芙樓冠絕大乾!不僅是菜做得好吃,東家人品比菜品更好,我要吹爆!”

  “也不知道這少東家有無良配,我孫女今年剛及笄,年紀倒是相配,看來待會兒得去找掌柜打聽一下。”

  老饕點頭同意了,這少東家啥都鋪墊好了,自己要是說句不行,恐怕這少東家只需要雙手抄在懷中,然后這些吃飯看熱鬧的人就能把自己攆出去!

  “兩位,新菜品需要一點時間,還請兩位移步雅間。”趙信說完就向后廚走去。

  這時候山羊胡子宋時文,很是滿意這少東家的安排,免費,還有新菜,還雅間高坐,把自己和老饕整得服服帖帖的,活該他雁芙樓是西南第一呀!

  山羊胡子宋時文和短須黑臉的老饕被安排在雅間,吃著小涼菜,嘬著餐前小酒,這些且不提。

  趙信走到廚房,遇見了匆匆趕來的廖掌柜,趙信的臉色沒有過多的變化,只是問了一句溜肝尖是誰做的。

  廖掌柜臉色一變,眼角撇向左前方那個灶臺的年輕人。

  “廖掌柜,我只是想用原料炒一份溜肝尖,你這是怎么了?”

  “哦,哦,哦”廖掌柜神色稍緩,帶著趙信前去灶臺。

  趙信看了一眼切好的豬肝,刀工仍然沒有問題,然后就開始忙活起來,豬肝泡水,用手輕揉,嘴上問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一歲。”

  “是哪里人呀?家里可有父母?婚配沒有?”

  一樣一樣問出,那模樣像極了領導關懷下屬。

  趙信控制著力量擠干豬肝里的水分,他擔心因為自己的憤怒,捏碎了豬肝。

  剛剛趙信在很尋常的問話中,夾著一兩句廚師培訓時的專用詞匯,結果看到的是一副茫然。

  趙信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雁芙樓趙家村培訓基地培訓出來的,能讓一個外人插進酒樓當廚子,這背后要說很干凈,那世上就沒有鬼了。

  趙信手中動作未見絲毫停頓,起鍋燒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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