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寒門科舉 > 第124章 清風嶺下
  清晨,早起的鳥兒在林間歌唱,潺潺的小溪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趙信鉆出簡易帳篷之前,照例把劉康安搖醒。

  出了帳篷,果不其然,早飯已經做好了,趙信知道這些人,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已經起床做飯了,天蒙蒙亮的時候,飯做好,人也已經起床了。

  得益于趙信的土堿,所以路上的飯食還算豐盛,再加上趙信這個半個出家的廚子在,伙食還算不賴。

  用皮革做成一個收口的袋子,然后在袋子里放入面粉和土堿,一些食鹽,攪拌均勻之后加入適量的水,然后用力揉捏,不一會兒,面團就揉好了。

  這是趙信借鑒藏區磕長頭的信眾,揉糌粑的方法。

  稀飯熬煮地干干的,移開大鍋,捏得薄薄的面餅,鋪在帶著余溫的炭火上,然后聚攏周圍的炭火,覆蓋在面餅上,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了。

  不需要多長時間,奇特的麥香味散發出來,再耐心等待一下,就用棍子挑出噴香的面餅,輕輕拍打面餅上的灰燼,一個個的馕就出爐了。

  馕上面的少量灰燼是可以使用的,俗話說草木灰解百毒,就是吃多了味道不好。

  剛開始的時候炮制馕餅的時候,不是燒糊燒焦了,就是沒有烤熟,現在趙信手上泛著金黃色澤,香味濃郁的馕餅,可是趙信不停打擊護衛隊的人,才取得的成效。

  不然,這些人生的也能吃下去,焦糊的仍然能吃下去,一點沒有做美食的成就。

  吃好上路,休整一夜的劉康安又活蹦亂跳了,用三叔趙益民的話說,騎馬能磨破皮?那就一直磨,磨到不破皮為止!

  并且護衛隊的人,還附和著點頭贊同。

  趙信卻認為這是護衛隊的人在整活,誰讓整個商隊里,就劉康安一個人有馬騎呢?護衛隊的馬,車馬行的馬,哪一匹不是載著沉重的貨物?

  行至一處山腳,原本有說有笑的商隊里,突然沉默下來,聽著葷話不停的喧鬧聲安靜下來,劉康安一時之間不太適應,扭著頭問道,“趙把頭,你們怎么了?”

  劉康安不扭頭看還好,這一扭頭,發現眾人神色凝然,愉悅的心情瞬間提緊。

  “前面就是清風嶺了,那里有一伙土匪在嶺上落草。”三叔趙益民凝重地說道。

  “三叔,昨天不是說,留下買路財就能順利通過嗎?”趙信記得昨天他們就是這樣說的,只是三叔一直保持著小心為上的心態。

  商隊行進時,一般人聚集在一處有說有笑地趕路,不用專門在馬匹,它們是自覺跟上前面的馬兒。

  趙益民沒有說話,只是給孫長青打了一個眼色,然后護衛隊五十人,一人跟著一匹馬,并且讓趙信和劉康安到隊伍中間去。

  因為一百多號的人馬,在路上分散得很開,一般情況下,趙信都是和三叔、小舅他們走在隊伍前列,至于有馬騎的劉康安。

  不用在意他,騎馬騎累了,就下馬休息,順便養傷,等隊伍全部經過之后,又騎上馬跑到隊伍最前列,一天這樣來幾趟,走得腳氣泡的商隊,能給他好臉色才有鬼呢。

  遠處山林里,有一處坡度緩的平臺,地面上寸草不生,顯然就是有人長期在這里走動,地面早已被雙腳夯實。

  一節整根的木頭倒在地上,被削去一層作為簡陋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大陶土罐子,和一個土碗,旁邊坐著一個五大三粗,面色猙獰的獨眼漢子。

  獨眼漢子從瓦罐里倒了一些水出來,這天氣越來越熱了,幸好這濃密的樹林能遮擋陽光,樹林里還有些許的清風。看著眼前幾十個人懶懶散散歪七扭八地坐著,獨眼漢子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細看之下這幾十人都有著細微的小傷,也不知道那獨眼漢子,看著一群傷號是有什么值得開心的。

  突然一個斗雞眼的青年匆匆跑到獨眼漢子面前一臉欣喜地說道,“瓢把子,下頭來老一群長腳桿!”

  一聽有長途販運的商隊經過,那幾十號懶散的人瞬間來了精神,紛紛圍了過來。

  獨眼瓢把子一伸手,把對著桌上裝水的瓦罐說話的斗雞眼扯了一下。

  沉聲問道,“肥不肥?”

  斗雞眼看著視線里的二當家,一時間沒有回答,瓢把子可是以嚴厲著稱,誰的話該答,誰的話不該答,搞不清楚就得埋在清風嶺上。

  腦子轉過了之后,才想起,這是瓢把子的聲音啊,不是視線里二當家說的話,于是趕緊回答,“一百多號,全是四腳走,沒帶片兒!”

  “哈哈哈。”瓢把子欣喜異常,看來這次能做一票大的了,“二當家,你回上山把剩下的兄弟,凡是能動的,都吆喝下來,不干仗也要壯個聲勢,斗雞眼跟老子走,馬上切踩哈他們盤子!”

  一群人烏泱泱往山下趕。

  謹慎行進的趙益民突然聽到不正常的破風聲,那是小樹苗彈起發出的‘簌簌’聲,一般情況響個一兩聲就停了,但這聲音不絕于耳,定時大隊人馬快速穿過灌木林發出的聲音。

  “停下!”

  趙益民一聲令下,隊伍瞬間止住,前頭的護衛隊人員,每個人緊挨著一匹馬,手扶著馬兒脖子處,表情凝重卻不顯得害怕。

  兩廂人馬碰頭,獨眼瓢把子看著山路上望不到盡頭的商隊,神色貪婪地喝問道,“天上飛鷂子,地下跑豹子,你娃干啥子?”

  “金字牌、銀字牌,小弟與兄送寶來,仁兄今日得寶后,步步高升坐八抬。”趙益民雙手捏拳豎起大拇指,交叉在腹側,語帶鏗鏘。

  獨眼瓢把子一看就知道是行家里手,先是詫異了一番,隨即問道,“哦?貴龍碼頭,坐的是哪把交椅?”

  趙益民擼了擼袖子,雙手抱拳,“兄弟姓趙,草字益民,臨川河忠字上占帶幺大。”

  獨眼瓢把子淡淡笑了笑,“大水沖了龍王廟,看不出來,你老弟原來也是‘海’過的,既然都是家里兄弟,啷個干起了勒個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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