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爺正興奮著,他已經發現了一個問題,給護衛們送藥材那三個小孩,經常被花郎基的兒子欺負。
徐四爺的心眼可不大,能給自己送藥材做交易的,那就是自己人,即便不是自己人,那也是合作伙伴,伙伴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敵人,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
花郎基果然不負眾望,即便是徐四爺他們圍住仍然很是囂張,接下來就是極為舒適的一面。
徐四爺合伙揍人,拳打腳踢絕不手軟,那是越打越興奮,平時干活都沒有這么賣力。
花郎基死死抱著腦袋,痛罵著大乾人,草原雄鷹絕不會投降。
“為什么打人?”
“你們這些大乾人居然趁我們黨項人受傷,趁我們沒有還手的力氣下黑手!”
“你們有種上前方打仗呀!”
“只敢在背地里耍陰招的老鼠。”
趙正祥則是在針對不明情況的用流利的黨項話解釋著,“這位花郎基大人,他的孩子本來就是輕傷,即便是不治療都可以自己痊愈。
可是他呢,不僅想要占用咱們不多的人力。還想要趙掌柜給他兒子治療,假如花郎基的兒子用輕傷占用趙掌柜的時間,那么就會耽擱趙掌柜給重傷士兵治療,一旦耽擱,那就是一條命啊!”
被指派到這里干活幫手的黨項婦孺,已經見怪不怪了,已經有些人仗著自己的地位,想要加塞卻被趙掌柜拒絕,只是沒有人像花郎基鬧得這么大。
同時他們也理解趙掌柜,于是自主地對著自己族人說道,“小石頭,你們不要鬧事,聽趙掌柜的就是,不久前我親眼看見你五叔的孩子,就因為在帳篷外等的時間太久,血留得遍地,差點就死了,幸好趙掌柜及時治療。
你說要是那種情況,趙掌柜再被插隊的人耽擱,你五叔的孩子能活下來?”
那個小石頭就是因為等待時間太久,自己身上太疼,心情煩躁,現在有自己族長解釋,稍微思考一下,也知道人家是對自己好,也不好意思再胡攪蠻纏。
“還有啊,趙掌柜是真的很厲害,好多重傷的兄弟都救活了呢,更別說小石頭你那點小傷了,趙掌柜隨便治療一下,你就能活蹦亂跳的!”
那個叫小石頭的黨項士兵有些臉紅,我這怎么就叫小傷了?戰場上交戰,我又不能控制傷勢大小,說得我像個逃兵似得。
花郎基被揍得不能動彈后,徐四爺他們才放過了他。
頭兩天的手術治療,還是很成功的,因為準備很充足,趙信做得也很細致,可是兩天之后情況就不一樣了。
從被包圍的第三天開始,情況就不太一樣了,最開始的傷兵還是一些箭傷,刀傷,可是越到后面,都是些斷手斷腳的。
嘡~嘡~嘡~
斧頭剁骨頭的聲音,從帳篷里傳出,帳篷外忙碌的人各自忙碌,等待的人卻是備受煎熬,每聽見一次巨響,心臟就會被嚇得停滯,臉上的肌肉隨著巨響抖動。
帳篷里,趙信終于斬下一只早已粉碎的手臂,然后做好綁扎,試探鼻息,手指感受著穩定的鼻息,趙信心想還不錯,救治及時血流得不多,應該能活下來吧。
沒有等趙信休息,又一個斷了手臂的傷兵被抬了進來,迷糊中看見趙信舉起的斧頭,條件反射一樣想要逃離,但卻被護衛狠狠按壓住,斧頭斬過骨肉落在案板上,傷兵慘叫一聲就昏迷過去了。
連日來的勞累使得趙信早已麻木,沒有了斬斷傷兵手腳的愧疚,沒有了醫治不及時的傷感,手里只是麻木地接過工具,然后切割、縫線、包扎。
即便是到了夜晚,趙信他們仍然得不到休息,帳中燃起牛油蠟燭,開始給白天堆積的輕傷人員處理傷口。
連日來得不到休息的護衛們已經暈倒了幾個,幫手的黨項婦女們把趙信他們的所作所為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即便是仇恨大乾人的花郎基和格木基,面對從帳中走出來的護衛們也自覺羞愧低下頭,然后排隊裹好傷口之后,繼續作戰。
這天趙信如往常般伸出手等待助手遞草藥過來,可是沒有等到助手遞來的東西,極力睜開疲憊的雙眼,卻見助手護衛一臉的愧疚說道,“沒有藥了...”
沒有藥?
趙信還沒來得及說話,雙腿再也支撐不了疲憊的身體,直挺挺向后倒去。
“少東家暈倒了~~”
“少東家暈倒了!”
趙信暈倒的呼喊聲炸響在營地,護衛們、黨項婦女們爭相沖進帳篷,本以為趙信出了意外,結果闖進帳篷后,卻聽到一陣均勻的呼嚕聲。
黨項婦女懂得大乾話的比例非常少,只能比劃著表達,要把趙信抬到旁邊的帳篷休息。
黨項婦女們只是不會大乾話,可不是啞巴,但是這一刻卻沒有人發出任何一絲響動,只是單純地希望趙信能夠安靜地休息一會兒。
趙信只有在最初的時候休息過,后來傷員越來越多,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休息了,吃飯也是一天一頓,匆匆吃點高熱量的酥油和糌粑。
大乾商人沒一個好東西,這句流傳數百年的常識,在這幾天,在這一刻,被徹底顛覆了。
“以后誰要是說大乾沒好人,老娘第一個和他干架!”
“趙掌柜和我家二小子差不多的年紀呀,不顧自己的身體,已經拯救了我們近百的族人,我家那二小子這把年紀簡直就是活到羊肚子里了!”
“你們兩個小聲點,別吵到趙掌柜休息,要是吵醒了趙掌柜,小心你們的皮!”
兩人的低語瞬間結束,并且專門分了一個人照應睡著的趙信,其余的人又開始忙碌,即便是沒了藥草,可因為不能眼看著傷兵等死啊!
只是,從安頓好趙信那一刻,傷員們被截肢時,即便有再大的痛楚,也是咬牙承受,不愿意發出聲響吵醒疲憊的趙信。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趙信睡覺的帳篷在西側,護衛們做手術的帳篷離得遠遠的,傷兵即便咬碎了后槽牙,也沒有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營地的婦女們動作輕盈,生怕發出一點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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