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去主營地不是吃大戶,所以趙信只帶了幾個重要人物,其他人都留在營地歸納物資,整理剛運到的貨物。
主營地里,烤全羊已經散發出了濃郁的香味,看烤羊的數量,日渥不基這次居然沒有含糊,準備十分充足。
眾人走進帳篷之后,日渥不基反倒愣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帳篷門簾,心中很是疑惑,上次宴請趙信,準備的烤羊不多,人卻是全來了,差點鬧了笑話;今天我可是充分考慮了你們的人數,結果才來這么幾個人,怎么?準備打包烤羊肉?
拉巴子見到自己情郎到來很是熱情,招呼著眾人落座,然后很自然地坐在了嚴寄文身邊。
桌案成長條形,沒有像上次一樣圍成圓形,所以拉巴子的陣型仿佛歸入了趙信他們。
日渥不基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一時間仍然有些吃味。
趙信不辭辛勞,三天兩夜不眠不休地治療黨項傷兵,這份情格木基、花郎基這些小頭目看在眼中記在心里,即便此時此刻,他們仍有一些部下還在接受治療,所以此時賬內的氣氛很和諧。
格木基主動向趙信敬酒,雙方交談充滿了歡聲笑語。
酒過三巡,日渥不基重新說起了上次利益分配的事情。“趙兄弟,我和你們的少東家趙信,對于往后的生意有過交流,不知趙...”
“日渥不基族長。”趙益民立馬開口打斷,“趙家的生意,五郎趙信可以全權做主!”
日渥不基目光轉向趙二郎,后者點頭贊同,日渥不基瞬間感覺事情不好搞了啊,趙信可要比以前接觸的趙益民和趙二郎更難伺候啊,關鍵還在于自己在趙信面前出爾反爾,以前說好他們只作為醫務兵,后來卻要挾他們也上戰場。
恐怕以前談妥的條件會被全部推翻啊!
趙信笑盈盈地看著日渥不基,他不急,他時間非常充裕,再加上現在自己人手聚集在一起,這次要是有離開的想法,話語權可就重了很多。
趙信不急,但是日渥不基很急啊,上次滅了阿魯部落幾百人,這次又滅了人家一千人,白狼谷俘虜阿魯部落幾百人,此消彼長之下,這時候正是白狼谷勢力最強,阿魯部落兵力最弱的時候。
若是不抓住這個時機,在阿魯部落得到白狼谷失敗的消息之前進攻他們,讓他們的族長日達木基回過神來準備妥當,自己翻身的幾率可就更小了。
日渥不基仿佛沒有臉皮一般,和趙信大干了三碗馬奶酒,笑意盈盈地說道,“賢侄~”
趙信差點就翻白眼了,往常可都是喊趙掌柜呀,現在居然占起便宜了。
“賢侄啊,我上次向你做的承諾仍然作數,只要你的~~~”
“不,不,不。”趙信可不會吃這一套,日渥不基不要臉,那咱也不要,“上次是上一次,這一次是這一次,您看咱們是不是需要重新商定一下?”
重新商定的話,日渥不基肯定要付出更多,他還想要再糾纏一番,卻聽趙信一針見血說道,“日渥不基族長,您在這里多耽擱一刻鐘,那個阿魯部落的日達木基就會先一刻做好廝殺的準備。”
話音如刀,插在日渥不基的心窩,他無力坐下,顯得很頹喪。
不過很快日渥不基擺正心態,和統一細封氏南部的野望比起來,在趙信這個商人面前吃一點虧,讓出一點利益,完全值得!
接下來就是唇槍舌劍地拉鋸戰,為了貨物的種類、價格吵得不可開交。
當然,趙信這邊沖頭炮的是錢多多,一是因為錢多多在商業上經驗確實很豐富,二來即便是口誤說出了不利趙信的話語,那趙信也可以立馬反駁,只要不是雙方老大拍板決定,一切協商都是可以修改的。
這樣避免了雙方談判僵化、僵持。
直至深夜,初步談妥的條件是,日渥不基方面,在草原上為趙信提供一塊草地,用作趙信的中轉中心,那塊地要在大乾和黨項中間,并且要有一定的防守能力,不然會被馬匪掏了老窩。
然后趙信和拉巴子合兵阻擊阿魯部落養在暗地里的馬匪,醫務兵再也沒有了。
這是雙方要付出的東西。
對雙方都有利的是趙家每年為日渥不基提供一定數量的各類商品,包括但不限于鍋碗瓢盆、針頭線腦、鐵器、糧食,總之一句話,草原南部的商業,趙信要壟斷。
趙信想要拿出這些東西,還要花費很大的精力,從其他渠道獲取,會付出很多,但是一旦壟斷的話,收益也是很可觀的。
日渥不基想要購買這些東西,也是很艱難的,因為家底窮啊,必須勒緊褲腰帶才買得起,但是有了充足物資之后,新的達爾部落在細封氏南部那就是可以橫著走了。
然后還有就是不痛不癢的協議,滅了阿魯部落之后,物資要分一部分給趙信,日渥不基用不著的物資需要低價賣給趙信,最后拉巴子嫁給嚴寄文。
最后這個事情提出來的時候,拉巴子興致勃勃地盯著自己父親,眼神透出的渴望都要溢出來了,嚴寄文錯愕了一下,隨即向趙信投來感激,不管日渥不基答不答應,自己的必須感激這位少東家的好意。
光憑嚴寄文的身價,想要迎娶到拉巴子的可能性非常小。
日渥不基猶豫了很久,但是看到自己女兒渴望的眼神,最終不得不答應,“我希望我的女兒能留在草原,這是一個父親的期盼!”
嚴寄文當場就要拒絕,這他娘的不是入贅?憑啥?
“我不是準備在草原建一個中轉站嗎?我就讓嚴寄文在那里做管事!”日渥不基的要求滿足了,趙信轉頭對嚴寄文說道,“在草原上生活,又不是不讓你回大乾,放心好了,到時候中轉站輪值,定期就可以回大乾,也可以請假回大乾呀!”
嚴寄文和日渥不基兩人勉勉強強地應承了這個提議。
當然一切都是建立在突襲阿魯部落,取得決定性勝利的前提下,并且這事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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