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給的一個月期限已經只剩下五天了,趙信硬著頭皮答應快速破案,可是對于偷出來的銀子去向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趙信只能又一頭扎進縣衙旁邊小院里那浩如煙海的資料里面。
來這個小院,趙信是拒絕的,地下室壓抑的氛圍呆久了人肯定會心理扭曲。
并且空氣一點也不好,上次在里面查賬的時候,有一個撥算盤的老頭,也許是年紀大了,腸道有些不通暢,然后放了一個屁,那味道在地下室縈繞了整整一天,趙信那一整天都在干嘔。
下午出了地下室的時候,趙信覺得身上沒有啥味道了,還在感謝老天爺終于熬過了這一天,可是回房間的時候,門口的侍衛那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模樣,仿佛趙信把穢物排在了身上。
那一刻趙信社死了,果然是久居鮑市不聞其臭。
所以這一次趙信準備地很充足,一個巨大的口罩,里面夾雜著一些顆粒狀的上好柳木炭。
趙信每天的工作就是翻閱那些資料,幸好有蕭逸安陪著,要不然日子更難熬。
“何啟孝尚書的資料已經看完了,這一次仍然是什么都沒有發現。”
趙信有些頹喪,因為何尚書的資料最多,可疑性更高,現在又查了一遍資料,居然沒有發現,這怎么能不讓趙信失望。
“那我們繼續看張大太監和榮侍郎的吧。”蕭逸安一副麻木的表情說道。
“蕭大哥你有什么發現嗎?”
趙信抻了抻胳膊,有些好奇地問道。
蕭逸安放下手中的卷宗,“何尚書每天什么時辰去茅房,一去多長時間,我都快背下來了,你說我能發現什么?”
是啊,蕭逸安可比趙信更早接觸這些資料,可結果卻是他毫無頭緒,就連在小太監身上發現那事情,都是趙信查出來的。
這不能說是蕭逸安的能力不行,只能說是這個情報系統不行,記錄的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重要的線索都夾雜在細枝末節中,
趙信他們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型處理器,把有用的資料篩選出來。
“那就先看張大太監的資料吧,畢竟時間太緊了,誰知道皇帝等不及的時候,會發生什么事情。”
張大太監也是有嫌疑的,只是比何尚書略低,這個選擇總是不會錯。
又花了兩天的時間,趙信他們的辛勞沒有白費,總算的查出一點東西。
張大太監本身是有些事務是需要出宮的,不過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會有小太監跟隨,所以有貓膩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有一個情況,卻在幾本資料中被串聯之后,就有了不一樣。
“蕭大哥,你看這一本,太監小成子無意中說起,前年九月,他和張大太監出宮辦差,中途張大太監在懷仁坊單獨出去辦了一陣事情,花費了小半個時辰。”
蕭逸安把案卷看了一遍,又無語地看著趙信,“這有什么不對嗎?也許是哪個妃子托他辦點什么事情呢?這太正常不過了。”
“那你再看一看這一卷。”
“上面寫著,張大太監在前年十一月份的時候,在仁風坊辦差,中途離開了大半個時辰。”
“再看這一卷,張大太監去年五月,在歸仁坊辦差,中途請小太監吃酒,然后他獨自離開了一陣。”
蕭逸安放下手中的卷宗,表情有些無奈,“你到底想說什么,你跟這打啞謎,我怎么會知道你想說什么?”
趙信有些怒其不爭,“你就沒有發現懷仁坊、仁風坊、歸仁坊這些個地方有什么聯系嗎?”
“有什么聯系?”
“你動腦子呀~根據這三個地方,還有消失的時間,說明他要么出城了,要么就是去了城內一個地方,而這兩個地方分別是建春門外和會節坊。
然后,建春門外,那就城外了,那里要隱藏什么東西的話,會非常方便,但有一點,那就是安全性不高。
而會節坊...”
“會節坊本身就比較偏僻,可即便是偏僻,但仍有衙役巡邏,發生盜竊的事情幾率會減小很多,若是存放大量銀子的話,安全性會提高很多,五郎我分析的可對?”
“孺子可教也~”
蕭逸安好不容易分析出來,但是聽到趙信這一句猶如長輩的訓導,眉飛色舞的心情立馬耷拉了,“沒想到我居然沒有發現這個細節。”
“這事情確實不能怪你,只能說,他每一次都顯得很正常,只是前后一聯系才會露出馬腳,還有這還是有記錄的,若是加上沒有記錄的呢?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會節坊有問題。”
“那我們現在就去會節坊?”
蕭逸安起身建議道,他現在就想去會節坊看看情況,若是能夠有發現,那就能在最后兩天把皇帝交代的案子給破了,那自己洛陽縣令就坐穩了。
趙信擺擺手,“你不要著急,我問一問外面的侍衛。”
過了好長一陣,被問話的侍衛才回來回話,“兩位大人,張大太監明天會出宮,是去章善坊給劉妃辦差。”
蕭逸安臉色的神色馬上就精彩起來了,章善坊在會節坊西邊,兩坊都是挨著的,也就是說張大太監明天就會消失小半個時辰。
趙信直接拍板,“給我們兩個準備兩件合身的衣服,我們明天去抓魚。”
侍衛退下之后,蕭逸安有些百無聊賴,“那我們現在做什么呢。”
“當然是繼續看卷宗了,不是還有一個榮侍郎的卷宗嗎?”
蕭逸安不是很感興趣,“榮侍郎,不可能是他的。
你是沒看見他家過的那叫啥日子,比我在鄰縣還慘,吃得不咋樣,穿得也不咋樣,有點養魚的愛好,也是養點木頭魚,他的卷宗我看著都打瞌睡,還是你看吧。”
現在已經有了一個目標,趙信也放松下來了,拿著榮侍郎的卷宗無聊地翻著。
卷宗實在是太平淡了,每天都是上值、吃喝拉撒、看木頭魚,上值、吃喝拉撒、看木頭魚。
有零碎的也是,介紹人進宮當小太監。
上面還說一個人要給五兩銀子的介紹費,他才會介紹人去凈身房割弟弟。
人無完人,就貪這么點,趙信都有些看不起他。
要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托榮侍郎辦事的人,都是家里有宮中當太監的,也許這就是謀生不易啊,不然誰會進宮當太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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