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趙信還是低估了昨天張老頭那句,‘除了老頭子和我的小孫子在衙里時不時曬一下籍冊,其他弟兄們都在外面忙活。’
這不是在忙活啊,是直接不來上班啊!!
趙信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可就真成傻子了。
起身往旁邊的上林署走去,鄧哲彥鄧伯就在上林署丞。
上林署有令二人,從七品下;有丞四人,從八品下。
鄧伯應該算是上林署的三把手,當然這是他在署丞里排第一的計算方式。
司農寺所有衙門都在城南,也是因為城南地廣人稀,所以四署六監相對分散。
到了上林署的剛好在門口遇到腳上沾滿稀泥的鄧哲彥。
“鄧伯~”
鄧哲彥還在和身邊的人說著話,什么肥啊~水啊~什么要保證結果質量什么的。
趙信又再喊了一聲,鄧哲彥才轉過身看到趙信。
“喲~五郎啊,好久不見。”鄧哲彥一臉的驚喜,他也是好久沒有看到這個子侄輩了。
“聽說,你被分到了諸屯監,我還說抽空去看看你呢,哪知道你居然先上門了,走,進去吃飯。”
說實話趙信還真餓了,早上那點綠豆粥這時候早就被消化了。
進門的時候,鄧哲彥還在解釋著,“這些天桃花和梨花、李花正開得艷,所以有點忙。
不僅要放蜂給花授粉,還要保證授粉之后花果的質量,所以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
趙信臉色有點發苦,一個諸屯監監正有什么好值得恭喜的呢?
走進上林署,感受和諸屯監截然不同。
以前,從鄧哲彥的穿著和生活條件來看,過得也挺糟心的,但是一看人家的衙門,再對比諸屯監,這差距蹭蹭就上來了,趙信實名羨慕啊。
院子沒有雜草,房頂也沒有青苔和雜草,窗戶紙都是新糊的,更可能有蛛網了。
趙信羨慕啊~
唉~
什么時候老趙的追求這么低了?
大伙正坐在膳房吃飯,多了一個陌生人也沒有人管。
飯菜一看品相,趙信就知道是炒的大鍋菜,但是這會兒有的吃就不錯了。
趙信大口吃著,一邊還扯著閑龍門陣,“鄧伯,你們衙門還可以,怎么你......”
鄧哲彥知道趙信說的這個‘還可以’是什么意思,對比諸屯監當然可以了,但也就能和諸屯監比一下。
“你是說我家的生活條件?”
鄧哲彥嘆了一口氣說道,“洛陽大,居不易,就算是我住的城南,你知道當時房子買成多少錢嗎?”
“還有,我們衙門這現狀和待遇,已經算是墊底了。”
趙信明顯有點疑惑,那為啥諸屯監全是歪瓜裂棗,一副要死不活三天沒吃飯的樣子?反而隔得不遠的上林署卻是這般好景象?
“五郎,你有所不知,咱上林署雖然也窮,但是幸好有點家底啊~”
然后鄧哲彥一一數起來,皇家吃的米糧,他們會吃屯田里種的嗎?不會,皇家只會吃貢米!!
但上林署不一樣,他們負責給皇家種瓜果的,瓜果這種保存不易,保質期短,所以需求量大,所以上林署是被需要了。
“上等果,那肯定是要進宮的,中等果也會被皇上賞賜給洛陽城里的京官,那么次等果呢?”
鄧哲彥給了趙信一個你懂得的表情。
“再比如,現在這個季節,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上林署的官吏只需要抱幾桶蜂放在上林署果林外,那些蜜蜂自然就會去采蜜了。
產出的蜜就是個人的了,這個誰也管不著,至于皇家的蜜,誰會吃養殖的蜜?”
好嘛,趙信懂了,上林署被需要,所以朝廷對他們有關照,有經費,他們自然能活的滋潤,然后又可以夾帶,弄點次等果,弄點蜂蜜。
所以,即便和其他京官比起來,這點東西別人根本看不上,但是上林署的官吏卻也能活得下去,不像諸屯監,完全是被拋棄了一樣。
“鄧伯下午有事嗎?”趙信想到自己監里手下們,他還真不知道那幾位的生活情況,只是看上去比較慘,“我想去走訪一下我諸屯監的家庭情況。”
“行啊~”鄧哲彥都不用思索,他這段時間每天的活都差不多,就是巡查授粉情況,不像其他時間段,施肥修枝疏果那么忙,所以時間很充裕。
“其實他們的情況,大家都有了解,你若是想要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大家都在一個地方上值,誰不知道誰呢?
“算了,我還是親自去看看,有個具體的了解。”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趙信還是想親自看一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兩人吃完飯之后,就往張老頭家走去了。
城南雖然也在洛陽城內,但是它的結構和城北卻大不一樣,在城南能夠隨處可見大片的農田,沒錯,不要以為是在城里,就能全是街道和商鋪。
即便是那個鼎盛的唐朝,在長安城內也是有荒蕪的坊,只是數量少。
鄧哲彥抬手一指,“那邊就是張老頭的家,至于具體是哪一間,我們過去了再問。”
四周有著農田,那房間是一處集中居住地一排房子有些陳舊,走近之后就能發現,居然還是一戶一進的院子,雖然小但也五臟俱全。
“老人家,且等一等~”
一個扛著鋤頭的老漢,看樣子是中午回家休息了一陣,準備繼續下地干活。
“您知道張老頭的家在哪里嗎?”
那老漢放下鋤頭,雙手壓著鋤把,咧開豁牙問道,“你們是找哪個張老頭啊?這兒好幾個姓張的老頭呢?老頭子我也姓張呢~”
現在正是農忙季節,家里的勞力是要吃三頓的,不然沒有體力干活,不過即便是吃三頓,中午也只能吃點稀的。
估計老爺子也是累得慌,說會兒話都要雙手壓著鋤頭把休息一下。
“就是在諸屯監上值那個張老頭,他還有一個孫子,很文靜的一個人。”趙信一邊說還比劃了一下張老頭的身高。
“哦~”老漢恍然大悟,“你們說的張酸菜呀~,他家在西頭,一直走過去,轉過彎就是,門前種的有花花草草的那家就是。”
老漢說完,一甩鋤頭抗在了肩上,迅速離開,和剛才熱情的樣子判若兩人,好像趙信他兩是什么不該招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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