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說,人算不如天算。
事實上還真是這樣。
齊譽依靠著這幾年在瓊習來的水文經驗,準確預判出了這場小臺風的滯留時間。
但是,他卻是沒能預測到,在這場小臺風過后,風向上居然出現了逆轉,直接從西北風變成了東南風。
而艦隊的狀態,自然也由原來的順風變成了現在的頂風。
逆水行舟!
唉,運氣上真是不順呀!
黃飛忙勸慰說:天有不測風云,又豈是凡人所能預料?換言之,能借到天時而行已屬運氣超然,又豈可貪得無厭而過度求之呢?
也是!
那就盡量地想開一點。
齊譽苦大仇深地嘆了足足一個時辰,最后也不得不放下糾結,坦然面對。
還是先看看航到哪里了吧。
就當下的位置來說,大概是處在安南東南與呂宋西北的中間處,航程上勉強過半。
尷尬境地!
齊譽渭然一嘆,道:“進不得時勢,退又不甘心,真是進退兩難呀!”
黃飛又勸說:“大人未免太過執著了。此去相助,本就是計劃之外的錦上添花之舉。成固然是好,不成也沒什么,何必如此糾結?”
不糾結?
你說的輕巧。
我家的小棉襖可是在呂宋海域對壘著呢,萬一要是……
咳,吐!
烏鴉嘴~~~
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可千萬不要亂說不吉利的話,萬一要是點背,那可就是膈應一輩子了。
齊譽磨了磨牙,勉強安坐下來。
只不過,他眉宇間憂郁滿布,不再似往昔那般淡定從容。
黃飛見他情緒有些低落,故意扯開新話題問道:“齊大人,你對于新轄區安南的今后發展,又是持什么樣的看法呢?”
果然,齊譽被這個有深度的話題,成功地吸引了過去,而且露出了憧憬的模樣。
和剛才黯然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你是在問今后呀……”
“是呀,黃某對此甚感興趣。”
“既如此,那我就說說吧。”齊譽想了想,細說道:“從經濟層面上來看,安南的水陸皆有便利,既可開拓農桑,也可發展海貿,尤其是關于農業這塊,其潛力可為呂宋第二。”
黃飛雖然是個外行,但也能聽得懂這種通俗的話,故而不斷點頭。
一頓后,齊譽又繼續道:“從軍事層面來看,安南的位置極具戰略意義,絕不可半點小覷。這么說吧,瓊州得此地作為是轄區邊界,一下子就讓之后軍事部署就變得方便多了。”
對于軍事方面的知識,黃飛依舊是個大外行,他咬文嚼字地品了一會兒,仍不解地問道:“我說齊大人,你這口中所說的‘方便’二字,具體又是什么意思呢?”
齊譽淡淡一笑,然后攤開地圖進一步細解道:“黃兄且看,安南府的疆域彎曲且又狹長,呈環抱狀繞著咱們的瓊州島,若遇外敵來犯,便可為一道縱向屏障拒敵于外。如此一來,就能避免敵人無阻隔地長驅直入,繼而逼近我省府的核心腹地。”
這里所說的腹地,自然是指大本營瓊州島了。
黃飛看了看地圖,點頭道:“嗯,果然如此。”
齊譽一笑,指著地圖又道:“就軍事上的部署來說,也比以前要明朗多了。往細了說,只要能把守住大灣,以拒北方的扶桑,以及防守好呂宋,以御南來的外敵,做好這兩項事宜,瓊州腹地便可高枕無憂矣。然而,這兩個便利全都是建立在西有安南作為屏障的基礎上而存在的,若無此地作為根據,又怎會得到這樣的方便呢?”
黃飛聞言豁然開朗,感慨著說道:“在之前時,我并沒有感覺到安南有多么的重要。然而今天,聽齊大人這么一說,才知此地為瓊州的外防之墻,它就如同是老烏龜的外殼,雖然粗糙了些,但絕對的不可或缺。”
這是實話。
因為,在此之前,他確實沒有意識到安南的重要性。
齊譽接過話茬,肅然道:“在臨行前時,我曾再三叮嚀海濤,要他務必做好安南的防御工作,這確實是肺腑之言。安南一旦有失,瓊州就失去了外圍的軍事屏障,將再度回到以前時的被動防守局面。”
黃飛聞言,心悅誠服道:“呵呵,跟隨在齊大人左右,每時每刻都能學到不菲的知識,即使是一頭愚蠢的豬,也能被熏陶地開啟靈智。”
愚蠢的豬?
呃,二師兄無意間被冒犯到了~~
不過,經黃飛這么一攪和,齊譽的心情徹底平復,再沒有之前時的患得患失了。
……
風兒吹,浪兒急。
蕭蕭之間,洪波涌起。
但,齊大郎卻是一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的安然姿態。
是的。
為了排遣這枯燥的漂流時光,他物盡其用地立在船頭處‘拋錨’海釣,
還貌似開玩笑地說,要釣什么美人魚上鉤。
美人魚?
這是啥玩意兒?
能不能用來研究射術?
黃飛聽到后兩眼放光,腦子里全都是些有顏色的東西。
然而,事與愿違。
齊大郎非但沒能釣來秀色可餐的美人魚,反而鉤上來了一個令人惡心的黑木箱。
嗯,黑不溜秋的,確實不令人喜。
細了看,那箱子的接縫處還沒被海水腐蝕,應該是才漂浮不久,否則的話,早就被這海浪打得散架掉了。
打開卻見,里面裝得乃是一些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且,還都是外洋制造。
在這些東西中,有一本牛皮封面的小本子,顯得格外醒目。細看,其中的大部分紙張已被海水泡得氤氳浸散,只有幾頁勉強能夠辨認。
齊譽大眼一看,不禁奇道:“咦?竟然是大不列顛文!”
黃飛聞言靠了上來,問道:“齊大人,這上面都寫了些什么?”
“別著急,待我仔細分辨。”
“哦……”
然而,看著看著,齊譽的臉色就變得冷了下來:“娘希匹,真是沒有想到,這些個狗雜種竟敢如此!”
黃飛聽得有些茫茫然:“齊大人,你這是在罵誰呢?”
齊譽哼了一聲,氣的將那本子摔在地上,并憤然道:“還能有誰,自然是大不列顛和瓦盧瓦這兩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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