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狼谷里面的戰場,雖然已經被打掃清理了。
但處處仍然留著大戰的痕跡。
甚至當人走進山狼谷里面的時候,會恍惚的聽到陣陣喊殺的聲音。
張寶怔怔的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墓碑。
站了好一會。
才抬腳朝著最前面的一處墓碑那里走去。
那里是孫銘埋葬的地方。
張寶盤腿坐了下來。
把酒壇打開,往墓前倒了一些。
“兄弟,之前說過,等回來,我們一起喝酒。”
“我帶酒來了。”
張寶慢慢的說著。
一陣山風起。
把灰燼吹得四散。
張寶輕輕掃了掃落在墓上的灰燼。
“第一杯酒,我敬你,敬所有的兄弟!”
“你們都是好樣的,都是英雄!”
張寶自己仰頭猛喝了一大口。
“你們的事情,我都聽吳大勇說了。”
“你們是真正的軍人!”
“是我對不起兄弟們,我可以做的,明明還有很多。”
“但是我卻沒有盡力。”
張寶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他的心里面懊悔不已。
在看到了胡都古掏出來的火藥包以后。
張寶就已經懊悔了。
如果他能夠再做一些火藥包,再研發一些新的武器。
或許他們這些人,就不會死。
自己以為的安逸生活,只不過是別人在替自己支撐著罷了。
這種自責,讓張寶久久不能釋懷。
張寶又在地上灑了一些酒。
“這第二杯酒,我想告訴所有的,宿命也好,輪回也好,天和也好。”
“這一次放火燒山,屠戮山狼谷,這所有的殺孽,全部歸到我張寶一個人的身上!”
“跟我的兄弟們沒有任何關系,不要去打擾他們!”
“所有罪孽,由我張寶一人承擔!”
張寶再一次猛的灌了一口。
這一次。
二龍山的起義軍,在一夜之間,連燒帶殺,死了六千多人!
起義軍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
他們很多人,也跟曾經的張寶一樣,吃不上飯,被官府欺壓。
迫不得已才會走上這條路。
如果張寶之前在村子的時候,有起義軍來,說不定張寶,也會加入起義軍。
但現在雙方陣營不同。
張寶只能如此。
但如果這份殺孽,有傷天和。
那就都算到我張寶一個人的頭上吧。
張寶再把酒倒在了地上。
“這第三杯!”
“孫銘啊,小月我已經帶回來了,她沒事,你放心吧!”
“這件事情,你沒有錯,千萬不要自責!”
“兄弟們,一路走好!”
“來世,我們再做兄弟!”
張寶把剩下的全部干了。
把一個空酒壇放在了孫銘的墓前。
自從自己當上縣令之后。
跟孫銘接觸的最多一些,孫銘由曾經的輕視,漸漸的認可,到后面的敬意。
兩人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好。
本來張寶以為。
自己手下的這些人,就跟劉備手下的那些兄弟大將一樣。
會跟著自己,建立一番豐功偉業。
會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但現實不是演義。
打仗,是會死人的。
就算你武功再好,就算你力氣再大,在絞肉機一般的戰場上,死亡才是最正常的。
張寶聽多了英雄的故事。
以為這些英雄的運氣,自有上天庇佑。
但殊不知,只有死了的人,才配成為英雄!
漫漫歷史長河,真正百戰余生的將領,不過寥寥數人。
更多的。
還是這淹沒在歷史塵埃當中的每一個平凡人。
對于張寶來說。
生于一個盛世繁榮的時代。
就算作為軍人,也只有一個信念:保家衛國!
但是現在呢?
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這些起義軍不是外敵,他們也是大夏的百姓。
而現在的大夏昏庸不堪,就從之前縣太爺的種種表現,也能足見一斑。
自己卻是這個昏庸朝廷的縣令。
自己以后又該如何去做?
張寶也徹底迷茫起來。
本來。
他只想著,能夠守護著寶月樓的這些人,過上安穩平淡的生活,這就足夠了。
但是現在在經歷這么多以后,張寶的心,還能再跟之前一樣嗎?
不知道為何。
張寶突然對縣令的這個身份厭惡起來。
對于現在所處的大夏的身份厭惡起來。
既然看不慣,那就去他的吧!
既然這亂世將起,那就索性攪動一方風云!
張寶緩緩站起身來,在每一個墓前,都輕輕的掃了掃飄落在上的灰燼。
這才慢慢走了出去。
剛走出山狼谷,便看見蘇小月和馬嫣兒,一人牽著一匹馬,靜靜的等在谷口外面。
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看見張寶出來。
馬嫣兒上前,把另外一匹馬的韁繩遞了過去。
“你們怎么來了?”
張寶輕輕的問道。
“小月一直在擔心你,你又沒騎馬出來。”
“等你走回去,城門都要關了。”
馬嫣兒笑著說道。
在一邊的蘇小月,紅著臉上前,把一件披風披在了張寶身上。
感受著蘇小月熟悉的服侍。
看著馬嫣兒一臉的擔憂。
張寶的臉上,也終于浮現了一絲笑意。
“走吧!”
“回城!”
張寶翻身上馬,帶著蘇小月和馬嫣兒兩人,朝著縣府飛奔而去。
……
回到寶月樓。
張寶剛走進去。
迎面遇上老何端著一盤小菜,拎著一壺酒,正朝著屋里走去。
“看前面黑洞洞~”
“定是那賊巢穴~”
“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
“咦?”
“少爺回來了?”
老何正要把酒壺伸進嘴里。
一抬頭,看見張寶正在看著他。
連忙把酒壺朝著身后藏去。
“這個……”
“我其實就……一點點……”
老何一臉尷尬,畢竟距離之前張寶所說的戒酒三個月,還不到時間。
“喝吧!”
“不用偷偷摸摸的,要喝就喝個痛快!”
張寶笑了笑。
老何是一個奇怪的人。
對于張寶,對于蘇小月,對于這寶月樓的人,老何一言不合,就能拔刀。
就算拼命,也絕不含糊!
蘇小月失蹤了以后。
老何更是幾近癲狂!
但是面對著這么多戰士的死去,老何卻跟沒事人一樣,只是在聽說之后,唏噓了一陣。
第二天便好了。
對于老何來說。
只有他身邊的這些人,才是他最在乎的。
或許這也是老何,活的最通透的一點。
“何……”
“少……少爺!”
“快!”
“老胡醒了!”
老何正要說什么,李大牛慌慌張張的從后院跑了過來。
氣喘吁吁的對著幾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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