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漢末:家祖鄉嗇夫 > 第三十一章 祭奠
  “這兩匹戰馬如此神駿,某此生都未曾見過!”

  面容黝黑的青年順著馬蹄聲看去,直接被那兩匹神駿的戰馬吸引住了眼球,忍不住出聲驚嘆。

  至于馬背上的騎士,反倒是被他忽略了。

  高個青年卻是面露喜色,提醒道:“馬背上之人不是阿玉與項伯德嗎,他們怎會擁有此等坐騎?”

  如此神駿的坐騎,莫說是蝸居鄉間的周琦與項弘,就算是本地那些大戶、豪族也未必能夠擁有,所以高個子青年才會有此疑惑。

  “好像不太對啊,你們看阿玉手中提著的是不是人頭?”

  另一位視力較好的青年凝神望去,聲音有些顫抖的對著身邊眾人說道,眼中露出了些許恐懼之色。

  眾人急忙細細觀察,而后盡皆駭然失色。

  “踏踏踏!”

  戰馬速度很快,頃刻間就已經來到眾青年身旁。

  “吁!”

  周琦勒住韁繩,對著高個青年說道:“吾已斬王吉首級,此次返鄉乃是為了祭奠大父與伯德母親,官兵或許很快就會過來抓捕吾等,勞煩阿蒙帶人盯住村口,看到官兵至幫忙通報一聲!”

  驟然得知周琦手中提著的乃是沛國相王吉腦袋,眾人全都覺得腦瓜子嗡嗡的,繼而非但沒有露出害怕的情緒,反而全都雙目放光。

  襲殺沛國相王吉,那可是多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這件事情青年們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以后卻也可以成為談資,就說自己與周琦乃是同鄉至交好友,都足以大大長臉了。

  至于是否會遭受牽連,卻根本不用擔心。

  他們又沒參與其中,也并非周琦親眷、家人,就算再怎么牽連,也不可能牽連到這些青年。

  高個青年震驚過后當即起身,拍著胸脯保證道:“周郎且去祭奠太公,某自會盯著村口,但凡看到官兵過來,必然會立刻過去通報!”

  看到周琦行此大事,高個青年都不再繼續稱呼對方乳名,直接以周郎相稱。

  漢代講究宗法倫理和家族制度,所以就有了親親相隱的制度,這種制度延續到唐代,甚至被明確記載到律令之中。

  所謂親親相隱,指有血緣關系與特殊關系的親人,哪怕明知他們之間有人犯了罪,卻不舉報甚至刻意包庇、藏匿罪犯者,就算最后被查出來以后也不會被治罪。

  早在春秋時期,孔子就在《論語·子路》里提出:“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漢宣帝時期甚至明文規定:卑幼首匿尊長不負刑事責任;尊長首匿卑幼,死刑以外不負刑事責任。

  到了唐代,《唐律疏議》更是加大了這個范圍,認為血緣關系是親屬互相為隱的基礎,同時在較大范圍內承認人情的合理性。除謀反、謀大逆此等重大犯罪外,親屬和同居者可以相隱不告。

  中國歷朝歷代幾乎都肯定了親親相隱的規則,哪怕到了民國時期,按照《刑法》仍舊規定,藏匿犯罪的親屬可減輕處罰。

  相反,如果主動向官府舉報家中父兄或者長輩犯罪,甚至會被以不尊孝悌而被治罪,因此遭到唾棄。

  無論官府還是民間都會認為,像這種連自己父兄、長輩、親眷都能舉報之人,必然品德敗壞,不尊孝道。

  正是因為這種親親相隱的大環境,所以周琦才敢提著王吉腦袋,大搖大擺回鄉祭奠老太公,也不擔心同鄉前去官府告發。

  先不說太公在鄉中的威望,僅僅親親相隱這條潛規則,鄉民也會極盡所能幫助周琦躲避官兵追捕。

  周琦朝著幾位青年點頭示意,而后再次縱馬朝著鄉間祖墳所在位置奔去。

  目送兩人縱馬離去,高個青年當即拍著黝黑青年罵道:“汝剛才說甚?周郎如此雄壯偉男子,豈會因畏懼王吉狗賊權勢,而不報太公之仇?”

  面容黝黑的男子被打了一個趔趄,說道:“某可未曾如此說過,汝休要出言污蔑。再說了,剛才你不是也并不贊同周郎行刺沛國相嗎?”

  高個青年惱羞成怒,推了面容黝黑的青年一下,對著其余幾人吆喝道:“還楞在這里干啥,快去進村的必經之道看著,見有官兵進來追捕周郎,速從小路過來通報!”

  且不論鄉民與幾位青年的想法與舉動,卻說周琦提著王吉腦袋,與項弘來到周氏祖墳以后,兩人齊齊下馬,分別朝著兩座新墳所在的方向步行而去。

  “砰砰砰!”

  周琦將王吉腦袋放在了老太公墳前,對著墓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有些干澀的說道:“孫兒不負大父所望,已斬王吉首級于此。”

  “偷偷告訴大父一件事,其實孫兒的靈魂來自一千八百多年以后,不過我既然占據了這具身體,至此以后便為周氏后人,必不辱沒周氏先祖之名。”

  “您或許還不知道,不久以后即將天下大亂,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孫兒此行還遇到了一位豪杰,那就是未來必將大放異彩的曹操曹孟德。”

  “說實話,孫兒雖只是與之有一面之緣,交談不過寥寥數言,卻能感受到這位未來梟雄心中的豪邁。”

  說到這里,周琦忽然自嘲的笑了笑,道:“說起來倒也慚愧,當孫兒得知贈馬之人就是那位梟雄曹操以后,深深為其氣度所折服,甚至有過納頭便拜的想法。”

  “不過孫兒又自忖,既然上天給了我重活一世的機會,若不拼上性命轟轟烈烈的賭上一切,反而還要繼續屈居人下觀人臉色行事,又與咸魚何異?”

  “用演義中呂布的話就是: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豈可郁郁久居人下?”

  周琦雖然自嘲的笑著,眼睛卻有些濕潤。

  他來到這個時代三年之久,那個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始終沒有告知任何人,也只能在墓碑前與死者傾訴。

  周琦隱藏在心中的那份孤獨,也根本無人知曉。

  “周郎,周郎,官府差役已至,速走!”

  就在此時,周琦聽到了阿蒙的聲音。

  他急忙擦干眼淚,站起來對著正在祭拜自己母親的項弘喊道:“伯德兄,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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