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好男兒留什么辮 > 第651章痛失臂柱
  “怎么會這樣,明明是我軍打贏了啊,明明是發匪的船隊在我軍的炮火下傷亡慘重,為什么戰局會發展成這樣,為什么?”

  康熙同樣茫然地望著正亂哄哄脫離戰場的已方船隊,今天的戰事他在船頭看的分明,大清軍不可謂不用命,也不可謂不勇敢,而且還擁有差不多比發匪三倍的火力,可就是在這種占盡優勢的局面下,依然還敗下陣來。

  雖說大清軍的損失未必會比發匪多,可康熙這會的心氣卻低落到了谷底,他不知道大清水師還有沒有能力重整再戰,更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破開明國人的湖口防線。

  湖面上,戰事還在繼續,清軍水師參將魏士勇終究沒有成功逃回主力艦隊,他被同樣落水的潘學忠死死地糾纏在水里,最終被后續沖過來的黃忠馬提溜出了水面。

  而他下轄的船隊也因為失去了指揮,除了后隊的幾艘樓船撤退及時,其余的樓船不是在水面上苦苦支撐,要么就是在想要轉舵逃跑時被楚軍水師追兵逮了個正著,這會有好幾艘樓船上已經爬滿了楚軍士兵。

  正面戰場上,清軍水師同樣面臨著這樣的局面,在萬正色下達撤退命令后,所有的清軍想到的都是趙撤離這個該死的戰場,而不是且戰且退,分出船隊應戰沖入已方船隊的發匪船只,因為他們害怕,害怕發匪這種不要命的作戰手段。

  戰場上,最忌諱地就是無秩序地撤退,因為這樣等同于將自己的后背交給敵軍。

  而且他們這一撤,就會引起連鎖反應,前陣樓船上的清軍發現后陣樓船轉向后立時大嘩,哪里還有心思應戰明軍船艦,也紛紛忙著調轉船頭,想脫離戰場。

  他們這一回頭,卻給了楚軍船只發動全面進攻的機會,雖然楊延迪的旗艦沒有發來號令,但各船上的指揮官無一不大聲下令,船上的火炮、火銃、床弩、投石機,只要能使用的武器,都被船上的楚軍士兵一股腦地打將出去,短短一炷香不到,就有十余艘正在轉向的清軍樓船被猛烈的炮火轟的支離破碎。

  落水的清軍士兵更是擠滿了湖面,會水性的還好,抱著木料還能追上正在潰逃的清軍船隊,不會水性的就不好受了,拼命地在水中掙扎求救,可他們越掙扎,喝的水就多,很快肚子里就鼓鼓囊囊全是湖水,然后“咕嚕,咕嚕”兩聲,直接沉到了湖底。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顧念那些正在被楚軍水師瘋狂攻擊的同伴了,已經脫離戰場的清軍水兵,全都在拼命地扯著風帆,操縱著船只往大孤山退去。

  事實就是如此,在瀕臨絕境的時候,人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前隊的船艦和魏士勇的偏師成了他們吸引發匪火力的最好的靶子,現在他們唯一的指望,就是快點越過石鐘山,他們相信有石鐘山炮臺的火力覆蓋,發匪的船隊一定不會追過來。

  “叔父,救我!”

  一直在前排壓陣的萬有喜這會早已沒有了炮轟楚軍船隊的意氣風發,現在他除了驚駭就是恐懼,因為他的座船已經擠滿了殺紅了眼的發匪,正瘋狂地向他所在的方位涌來,而他麾下的士兵卻如驚弓之鳥般到處逃竄,他們寧肯抱著斷木跳入水中,都不愿回頭迎戰朝他們撲殺而來的長毛賊。

  萬有喜也想跳湖逃生,可望著前方氣勢洶洶沖過來的楚軍,他的雙腿卻仿佛灌了鉛一樣,連抬都抬不動,只來得及回頭朝萬正色旗艦所在的方位哀嚎了一聲,就被沖突而來的楚軍用長槍抵住了喉嚨。

  “咚,咚,咚……!”

  激昂的戰鼓聲中,馬仲英的船隊終于抵達戰場,但此時已經有相當數量的清軍船艦退到了石鐘山炮臺下,只剩下三四十艘大小戰船還在苦苦支撐。

  當看到楚軍還有船隊加入戰場時,船上的清軍終于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勇氣,當然也有少數的死硬分子還在和圍攻他們的楚軍戰船殊死搏殺。

  “傳孤口諭,投者免死,抗拒王師者盡殺之。”

  這一路行來,楚軍的戰損,馬仲英是盡收眼底,光是被擊沉的二號福船,差不多就有六成,余下的也幾乎船船帶傷,清軍卻有半數左右的戰船脫離了戰場,為了防止康熙狗急跳墻,盡量俘虜清軍的船艦才是當務之急。

  “楚王口諭,投者生,不投者死!”

  “楚王口諭,投者生,不投者死!”

  其實戰事發展到現在,楚軍水師早已是強弩之末,只是憑一口血勇之氣在和清軍博殺。

  現在戰事接近尾聲,這口氣也發泄的差不多了,馬仲英軍令傳來后,便齊齊吶喊起來。

  “皇上和萬帥他們都跑了,咱們還打個錘子,降了!”

  “就是,明軍打來時,他們第一個就跑了,卻讓咱們和明軍打生打死,老子憑什么給他們賣命,老子也降了。”

  在萬正色撤離戰場后,還在堅持的清軍水師并不是不想投降,而是不敢投降,他們之所以還在和大明兵搏殺,完全是因為今天折在他們手上的明軍太多了,他們怕明軍會秋后算賬,現在有了大明楚王的口諭,他們的抵抗意志自然跌落到了谷底。

  面對死亡的威脅,清長江水師副將曹勛的親兵統領田彪終是顫抖著對身前的曹勛說道:“大人,咱們沖不出去了,咱們真的沖不出去了.......要不咱們降了吧!”

  田彪本是曹勛父親曹聚奎的親兵,跟隨曹家三十余年,和曹云自幼相交,名為主仆,實為兄弟。

  聽到自己的老兄弟說要向明軍投降,曹勛苦笑一聲,既沒有責怪他,可也沒有同意,只是捏緊了拳頭,一動不動的望著周圍虎視眈眈的楚軍戰船。

  田彪再次哀求道:“大人,故曹老將軍當年就是大明長江水師游擊,不得已才投降大清的,如今大明復起……!”

  “你們降得,我曹勛又怎么降得?正因為我父當年背國投清,本將才能當這個副將,我曹家的富貴是大清給的,本將又豈能去做那背主之臣,既已戰敗,有死而已!”

  皇帝就在大孤山,他的妻兒子女還在武昌行營,為了家族,為了所謂的忠義之名,曹勛終是哀嚎一聲,揮刀割斷了自己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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