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薔要在屏縣多待一陣,沈桃就讓那輛顯眼包馬車把她送回了黑風居。
沈桃忙里偷閑跑了趟珍寶閣,有錢的有文化的都愛在這里消費。
掌柜認出沈桃,那叫一個熱情。
沈桃面上笑,心里緊張的不得了。
這位老板不要對她太熱絡,也不要給她講寶貝的前世今生了。
主要這里的東西太貴了!!
沈桃到底沒抵住掌柜的熱情,選了一塊墨條送給宋文墨。
一來,他名字里有個墨字,親切。
再來,聽說這墨very牛b。
最重要的是,這塊墨是所有東西里價格最便宜的,只要三百二十兩!
沈桃不是古代的文化人,對墨并不鐘愛。
在她心里,這墨和現代兩塊錢一支的筆芯沒區別,寫出來的字一樣是文化的載體。
所以沈桃這銀子掏的摳摳搜搜。
得了墨條,沈桃準備回去寫信。
甄劍抱臂跟著她,沈桃走的快他就走的快。
沈桃走的慢,他就走的慢,還一句話不說。
沈桃受不了這種尷尬,主動找話題,“甄劍——”
沈桃喊他名字總感覺跟罵他似的,于是商量道:“連名帶姓的叫你總覺得不親切,要不我叫你劍?”
沈桃說完自己笑開了。
劍同賤的音,這聽著還像罵人。
甄劍冷冰冰道:“你可以叫我——那個誰。”
“哈?”
“郡主就是這么叫的,我聽習慣了。”
沈桃:……額,這愛好真奇特。
行吧,叫那個誰也比叫甄劍壓力小。
“那個誰啊,我問你,你們京城給大人物送禮都送什么?”
甄劍考慮良久,吐出倆字:“銀子。”
好吧,當她沒說,要是能直接送銀子,她費那個事呢。
沈桃還想繼續說,回頭一看甄劍已經消失了。
得,找人報告她動態去了吧,畢竟已過了半個時辰。
沈桃回到縣衙,掏出紙筆開始寫信。
小時候大家都學過寫信的格式,開頭要么是尊敬的某某,要么就是親愛的某某。
沈桃覺得用尊敬的三個字,多少有點生疏,搞的他輩分很高似的。
干脆就寫親愛的宋大人。
親愛的宋大人您好,我是屏縣沈桃。
下面是一大段拍馬屁,包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的屁話。
末了說明送墨,是因為他名字里有個墨,看到墨就想起他。(主要是怕宋文墨覺得墨條便宜,于是來了個情感加持。)
最后落筆屏縣沈桃,此致敬禮。
寫好后,沈桃用帕子包裹墨條,叫來衙差,“去,找人把這個捎到京城,送到宋文墨大人府上。”
衙差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
宋文墨?
朝堂新貴?
他們小縣令和宋文墨還有關系?
以后可得小心伺候著,這縣令背后靠山有點大啊。
**
褚州大牢。
董修穿著一身囚衣,頭發散亂的靠坐在墻根底下。
他到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落到這般境地的。
不就是認為沈桃是個女商人,沒有靠山,就算計了她一下嗎?
誰承想沈桃不但有靠山,還當了官。
獄卒來放飯,隔著牢房的木柵欄扔進去兩個發餿的窩頭。
就他的態度,都沒有喂狗來的親切。
董修抬頭,一雙眼死死盯著獄卒。
這獄卒竟敢這般待他!
有朝一日他翻身了,一定讓所有欺辱過他的人都付出代價。
獄卒嗤笑:“瞪什么瞪?你當你是縣令大人呢?
你的事我們牢里的兄弟可都聽說了,要么秋后問斬,要么一輩子蹲大牢。
我要是你啊,現在就爬過去把窩頭撿起來吃了。
畢竟一天就這一頓,你要是錯過了,就等著明天吧,哈哈哈哈哈!”
董修猛的站起來朝獄卒撲去,手伸出木柵欄外揮舞。
獄卒抽出鞭子就是幾下,打的他縮回牢里,只是那雙眼噴火般寫著不甘。
夜幕降臨,董修實在頂不住腹中饑餓,在茅草堆里翻出窩頭大口啃咬。
等肚中翻滾灼燒的感覺退去,他把剩下的窩頭嫌棄的扔在地上,翻身睡去。
牢房里的老鼠吱吱叫著,四處亂竄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獄卒喝了二兩貓尿,倚著囚室的桌子睡著了。
牢房門口的獄卒被敲暈,門縫隙里插進一把利刃,輕巧挑落里面的門閂。
門閂落地發出啪的一聲,十多名黑衣人涌入大牢。
“我們幾個去纏住獄卒,你們快些動手,速戰速決。”
獄卒被門閂落地的聲驚醒,大喊著:“有人要劫獄,有人劫獄!”
黑衣人抽刀與之纏斗,他們各個武功高強,卻是沒有傷人的意思。過手不過數招,就把幾名獄卒逼至墻角。
其中一獄卒從口袋里摸出信號彈,順著大牢狹小的窗子發射出去。
“他們發信號彈了,動作快點。”
另外幾名黑衣人以石子為武器,打在每間牢房犯人的身上,迫使他們醒來抬頭。
當看到董修,他們砍爛了牢房的鎖,沖進去將董修提起來。
董修驚慌喊著:“你們要干什么?我雖然進了大牢,可罪名還沒定,我仍然是朝廷命官。刺殺朝廷命官,你們不要命了!”
黑衣人冷哼:“殺的就是你!”
他手起刀落,這一刀正中董修大脖頸子。
鮮血噴涌而出,董修癱軟在地,身體抽搐還不忘用手去捂脖子。
大動脈破了,能按止血?
黑衣人怕他死不了,豎起刀插進他的心口。
牢房里其他犯人嚇壞了,瑟縮在墻角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生怕驚擾了黑衣人,惹他們不痛快,進來也給自己一刀。
殺了董修,一行人火速撤退。
看到信號彈趕來支援的兵丁,都沒和他們打上照面。
兵丁問獄卒:“傷亡如何?”
獄卒顫抖道:“這伙人武功極高,進門后就把我們逼至墻角,而后沖進去殺了董修。
我們獄卒還有其他犯人,沒有受傷。”
說話間,不知從哪里射來一支流箭,嘭的一下刺入牢房大門。
這么遠的距離,箭矢仍入木三分,可見射箭之人功力極深。
“箭上扎著一封信。”
兵丁趕緊把箭取下來,展信閱讀。看完后道:“信上寫,這伙人與董修有舊仇,所以刺殺。我這就去稟告王大人,你們快快收拾殘局。”
王長順和韓尚昌趕來時,董修的尸體已經抬到木板上。
仵作正在勘驗尸體。
半晌仵作道:“死者身中兩刀,第一刀是脖子,正中主脈。
第二刀是心口,刀法快準狠,直接貫穿心臟。兇手手法利落,是殺人的老手。”
王長順和韓尚昌走出大牢,譴退左右交談。
王長順:“這些高手是奔著殺董修來的,第二刀完全是擔心他沒死透而補。”
韓尚昌沉聲:“若是有這樣的高手與董修結仇,他早死八百次了。
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進了大牢準備受審才死,莫非是有人怕他說出不利的言辭?”
王長順:“哼,管他董修是怎么死的,就往宰相蘇泰身上安。他仗著自己朝中門生眾多,專跟圣上對著干。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天下要姓蘇了。今日這董修不管是誰殺的,那都得是蘇泰派人殺的。
老韓你擅長這些,怎么把罪名安到蘇泰頭上不用我說吧。”
兩個老家伙想的可真多。
有沒有一種可能,完全就是有人看不慣董修,就想整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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