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金擠出人群,跑到最近的鐵匠鋪子搶了一把菜刀。
對,就是搶的。
他身上根本沒帶銀錢,主要也帶著與龐財同歸于盡的想法。
他拎著菜刀在前面跑,鐵匠在后面玩命追。
眼見李得金拎著菜刀沖上大堂,鐵匠蔫了。
算了,一把菜刀而已,還是不要和亡命徒計較。
他都敢拎著菜刀上大堂,還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萬一生氣再把他一刀砍死,這找誰說理去。
李得金擠開人群沖上大堂,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他就已經揮舞菜刀朝龐財砍去。
這一刀可是奔著龐財腦袋砍的,陳喬眼疾手快,拽住龐財兩肩衣服就往上一拉。
有些事是天注定的。
陳喬把龐財拉出一個身位,可這把刀卻正中龐財兩腿中央,有些東西就分家了。
殷紅的血漬瞬間綻開,龐財疼的身體抽搐險些暈厥。
沈桃:……
陳喬、馮茗:……
李得金殺紅了眼,一刀沒砍死龐財,抽刀還要砍。
陳喬凌空旋轉飛踢,一腳踢到他高舉的手腕處。
刀子在空中旋轉七百二十度,當的一下插到地上。
還不等馮茗去按李得金,李得金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沖沈桃當當磕了兩個頭。
他壓抑著翻滾的情緒道:“大人,我知堂上揮刀罪無可恕,但是我認。
誰讓我對妹妹這些年的苦楚一無所知,我只恨沒能一刀砍死這個畜生!!
妹子,持刀沖撞大堂左右也是一死,哥這就來陪你。”
李得金爬起來就要撞墻,卻被陳喬死死拉住。
沈桃揉揉眉心,“陳喬,先把李得金押進大牢。”
龐財因為失血,臉色慘白,他拼著最后一口氣喊:“快幫我叫郎中……幫我叫郎中啊……”
沈桃:“好啊,你和我說說李氏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龐財嘴唇顫抖:“是我打的,是我打的我承認了。誰家男人不打婆娘,我打她兩下又怎么了?
誰讓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總是在外面和男人說話,我就是給她點教訓讓她守婦道。”
沈桃更加生氣。
若是和男人說兩句話就能定性為水性楊花,這世界就不存在貞潔烈女。
沈桃繼續逼問:“李氏為何不敢向娘家求救?為何這么多年周邊鄰里都不知道她挨打?”
龐財緘口不言。
沈桃冷笑:“你現在的情況,及時請郎中還有的救。若是不請郎中,你這后半輩子就是太監了。
就算是死,你也是個殘缺的身子。下輩子投胎身子不完整,也是太監命!”
龐財的情況放現代都沒救,更何況古代。
沈桃不過是知道古人最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就算是死也要全尸下葬的思想。
龐財果然上當,他咬牙切齒道:“是我威脅了李氏。我對她說,打她時要是敢發出聲音,或是她出去亂說,回娘家亂說,我就去李家放火,燒死她哥哥一家。
她啊,就是一心向著娘家才被我拿捏了。
縣令大人,我都已經說了,你還是快給我請郎中吧。”
看熱鬧的百姓都被他無恥的言論氣到了。
“縣令大人,不能給他請郎中!像這樣狠毒的人就該讓他這輩子,下輩子都斷子絕孫!”
“就是,縣令大人,這樣的人就要嚴懲。若是不嚴懲,我們怎么放心嫁女?”
沈桃攤手:“龐財,我剛才只說不盡快醫治你就要廢了。我什么時候說要幫你請郎中了?”
龐財氣的一口氣沒提上來,暈厥了過去。
沈桃能慣著他?
她在馮茗耳邊低語幾句,馮茗急匆匆的跑去后堂。
不一會兒,他提著一桶水回來了。
就在提水來之前,他可是往水里撒了好幾把鹽巴。
這么多鹽巴用在龐財一個人身上,馮茗還覺得虧了呢。
鹽巴水往龐財身上一倒,他疼的渾身抽搐清醒過來。
周常跪在一邊,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該!
龐氏挨了打的族人跪在大堂一角,誰也不敢說話,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縣令太狠了。
還是不要讓她注意到才好。
否則再打他們一頓可怎么辦?身體真吃不消。
龐財你自求多福吧。
古代的刑罰品種可多了。
除了打板子,還有往指甲里插竹簽。
馮茗膽小不敢干,可陳喬敢啊。
這么多年跟著他家主子,這樣的事能少干?
他殺人都干凈利落,更何況是給手指里釘竹簽這樣的小事。
百姓覺得痛快極了。
整治惡人就該這樣。
龐財到底是沒受住,全招了。
他與李氏成婚四年,這四年里每每李氏在外與人說話,晚間就少不了一頓打。
起初還是鞭打,可很快龐財就不滿足了,升級為鞭打加刀割。
最后又是燙,拿針縫。
打完他又抱著李氏痛哭認錯,說自己是太喜歡了才會如此。
李氏若是不接受他的道歉,他馬上翻臉,以李氏娘家人的性命要挾。
成婚四年,李氏曾三次懷子,全都被盛怒的龐財打落胎了。
自此李氏很難有孕,這又使得龐財的老娘不滿。
有時龐財打李氏,她也會上手泄憤。
龐財對李氏一人的毆打,變成了母子倆的狂歡。
李氏經受不住,偷偷給自己買了白綾想結束生命。
還沒等她自我了斷,龐財又因看到李氏和周常說話而惱火。
激憤之下,龐財用麻繩勒死了李氏。平靜后的龐財十分慌亂,找老娘商量。
母子倆一合計,就將李氏偽裝成了上吊自殺。
貪心不足的龐財想用李氏的死在周常身上撈一筆。
他是萬萬沒想到縣令沈桃是個鐵頭,非要看尸體,這才戳破了他殺妻的事實。
沈桃著人把龐財的老娘拎上大堂。
身為女人,最能理解女人的不易。可她不但對李氏的苦難視而不見,反而加入禍害她的行列。
從某種程度講,她甚至比龐財還可惡。
沈桃驚堂木一拍,道:“龐財謀殺妻子李氏罪名成立,證據確鑿,按照我大月皇朝律當判處絞刑。
龐財其母黃氏參與虐待兒媳,兒媳被殺后協同兒子偽裝現場,按律法當杖責一百,流放三千里!”
沈桃沉聲宣判完,感覺頭頂懸掛的明鏡高懸四個大字似化成一股煙氣鉆入胸腔,讓她激動難當,正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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