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覺得自己解釋的很清楚了,可月影的迷惑卻更甚。
東家說的愛好不就是七情六欲嗎?暗衛守則第一條就是要湮滅個人的七情六欲。以主子喜為喜,以主子憂而憂。
月影的思想受到了巨大的沖擊,口罩下傳出的聲音更顯落寞,“我是主子的暗衛,不需要有愛好的,有了自己的愛好,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暗衛。”
沈桃笑著說:“若你還在皇宮,我肯定不會和你說這樣的話,因為會害了你。
不過圣上不是把你給我了嗎?那我告訴你,人只活一世,主子的人生不是你的人生。
你同僚的人生,你孩子的人生,你妻子的人生,那都不是你的人生。
讓自己開心的活,臨死前不遺憾白來人世一場才是重中之重。往后你不用沖在我前頭挨刀,因為那是我的人生,就算死,也是我的歸宿,聽明白了嗎?”
見月影還是一臉迷惑,沈桃喝下最后一口粥,起身用拿雞蛋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實則是擦了擦手,這么白的衣服不擦手白瞎了。
“月影,你不用著急想通,日子還長著,你可以挨個嘗試,直到遇到自己的愛好。”
說完,沈桃撂下碗筷去找湯新霽。這廝昨晚上沒睡好,現在睡的和死豬一樣。
問他要不要去衙門,他迷迷糊糊說不去,說等醒了要去逛街,待夠三天回京。
聽他如此說,沈桃就放任他了,打算自己出門辦事。
李旻那四個丫頭在傳承首飾店和周記布莊已經待了一段時日,得接回來。
還有那個等馮茗的小姑娘,沈桃也想去看看。
嘿嘿嘿,讓馮茗那個死小子開竅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沈桃前腳出門,月影后腳跟上。
她一路慢行,路上的行人頻頻和她打招呼。沈桃笑瞇瞇回應,時常停下腳步攀談兩句。
月影全程距離沈桃三步遠,他一句話都沒有,低調的讓沈桃都忘了他的存在。
到了傳承首飾店,張掌柜熱情的把沈桃請進門,把那兩個丫頭叫了出來。
快兩個月沒見面,兩個丫頭見到沈桃差點沒哭出來。
秋月委屈巴拉:“沈大人,我都以為你不要我們了。”
沈桃摸摸秋月的小臉,很好,都快倆月了一點沒瘦,看來張掌柜的伙食很好呢。
沈桃要付買丫頭的銀子,張掌柜說啥都不要,直接送上身契。
沈桃也未托退,等出了首飾鋪子直接把身契交給秋月二人,“過后你們自己去衙門登記,往后就是良籍了,婚嫁自由。”
兩個丫頭捏著自己的身契哇的一下哭出來,這一天她們等了好久啊,現在終于實現,好像夢一樣。
秋月哭好了才發現有個男子一直跟著她們。
秋月自覺有保護沈桃的責任,怒瞪月影:“你誰啊?跟著我們東家干啥?”
沈桃趕緊解釋,秋月二人才知道鬧了個烏龍,紅著臉跟月影道歉。
又去周記布行接回了小娟二人,沈桃打發她們自己回黑風居,她則往正水街走去。
一到正水街,沈桃的眼睛就盯著女孩子們,還真在一家店鋪門口看到一個帶著帷帽的女子,她身邊站著個小丫鬟,正翹首盼著什么人似的。
沈桃湊過去清了清嗓子,“咳咳。”
戴帷帽的女子以為自己擋路了,趕緊低頭往后退了退。
沈桃又咳了兩聲那女子才抬頭,看到沈桃她驚的瞬間撩起帷帽,“沈大人。”
沈桃是個女子,也無大防之說,她定定的盯著那女子。她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嫩黃色的衣衫襯得她肌膚似雪。
她長相端莊,從內而外透露出一種恬淡平靜,榮辱不驚的氣質。沈桃篤定,眼前的女子定然是飽讀詩書的。
只是這女子吧,看著沈桃的眼神三分敬仰,三分傾慕,還有四分驚喜。
整的好像她的愛人是沈桃似的,沈桃也不記得自己啥時候招惹過女子啊?!
沈桃還未開口,那女子淺施一禮,“小女子田木芳,見過沈大人。”
沈桃:“姑娘多禮,不知姑娘可知道我的手下馮茗?”
田木芳的臉瞬間漲紅,卻仍鎮定道:“見過。”
沈桃神秘一笑,看田木芳羞成這樣,的確是對馮茗有意,不是馮茗單相思就好。
沈桃道:“馮茗今日生病了,他委托我告訴一個姑娘,說今天不能來巡邏。不知田姑娘可識得那姑娘?若是識得,就幫我轉告一二。”
這年頭女子閨名重要,沈桃不便點破她,于是拐彎抹角的說著。
田木芳抿唇,半晌才道:“是認識的,我會帶話給她。”
沈桃小手一背,“既然姑娘能幫忙帶話,那本官就先走了,姑娘也早些回去吧。”
沈桃抬步,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田木芳給拉住了,“沈大人,前方有個茶樓,我方便請您喝個茶嗎?”
她表情急切,生怕沈桃不答應似的。
同是女子,沈桃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姑娘請。”
兩人同行前往茶樓,月影跟隨其后。月影長的太出挑,就算口罩遮面,他身材也擺在那兒呢。
沿途不少姑娘側目,有大膽的還往跟前靠,都被月影用詭異的身法錯過去了。
反觀田木芳,她也看到了月影,可全程沒多瞧月影一眼,可見她不是看中皮相的姑娘,沈桃愈發覺得她與馮茗是良配。
進了茶樓二層包間,田木芳屏退了跟隨的小丫鬟,她懇切看著沈桃,沈桃會意把月影請出門。
待屋里只剩田木芳和沈桃兩人,田木芳掀了帷帽噗通跪倒在沈桃面前,一字一句不卑不亢:“求沈大人救我。”
沈桃拉她,她卻背脊挺直跪的堅定。
沈桃落座問:“我要怎么救你?”
田木芳娓娓道來,“我家中略有祖產,父親卻一心科考入朝為官,怎奈他實在不是讀書的料,連個秀才都未中,這是他畢生的遺憾。
他培養我哥哥,我哥哥也不是讀書的料。不怕大人您笑話,為了不入考場,我哥哥還在考前給自己下瀉藥。
父親知道我哥哥不中用,就想把我嫁給他看好的陳秀才,指望他一朝入朝堂提攜我們全家。
我出去打聽過陳秀才的為人,他實在不堪良配。他還未中秀才時,就與同村的姑娘談婚論嫁,接受人家的資助。一中秀才,他立刻與那姑娘退了婚。
不僅如此,他還四處留情,惹的許多姑娘芳心暗許,厚顏無恥的接受人家的饋贈。
也不知他怎么巴結上了我父親,我父親定要將我許配給這忘恩負義的人。
我同父親說了他的品性,父親卻毫不在乎,說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只要我們家資助他考中,他定會知恩圖報,我正妻的位置無人撼動。”
沈桃擰眉:“所以你并不是看上馮茗了,而是故意引起他注意,希望能通過他結識我,讓我助你跳出火坑?”
田木芳使勁搖頭,“絕非如此!木芳從小和哥哥一起讀書,只恨自己不是男兒身,不能建功立業。
當我知道一個女子當上屏縣的父母官時,您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多希望能和大人您一樣,堂堂正正的做一番事業。
我對您是敬佩,對馮茗……總之,我想和馮茗一起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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