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陳平婉坐在上首不動聲色,但是各家夫人眼里流轉的小心思全數收入她眼底。
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陳平婉端起身旁的茶盞輕啜一口,杯蓋碰到杯沿發出輕響。
芍藥與陳平婉心意相通,得知真正的較量要被端上臺面了。
她端回暖玉手鐲,放到一旁的臺子上,揚聲道:“暖玉手鐲拍賣開始,底價五千兩,各位夫人若是喜歡暖玉手鐲可以現場加價,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百兩。”
話音一落,蘇氏一馬當先的舉起手,“五千五百兩!”
報完價格,她得意的看了眼李巧兒。
李巧兒看到了她眼里明晃晃的炫耀,也淡淡舉手,“五千六百兩。”
蘇氏沒想到李巧兒竟然也能跟得起價,心里惱怒,其中也不乏鄙夷李巧兒財力有限,只加價一百兩。
還沒等蘇氏做出反應,商賈之家的夫人也舉手加價,不過幾瞬,價格就攀升到了六千五百兩。
蘇氏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加,因為這才是第一件拍品,萬一后面還有更金貴的呢。可沒想到李巧兒舉起了手,加價一百兩。
官員要是官階不高,其家眷不能入宮覲見,所以陳平婉理應不“認識”李巧兒。陳平婉溫婉一笑:“這位夫人已身懷六甲,和本宮一樣,怕是不用戴暖玉手鐲改善寒癥。
這次雖說是賑災拍賣,可本宮希望各位都能選到于自己有用的拍品。”
李巧兒起身行禮,“皇后娘娘,妾身娘家妹子出閣兩年有余還未有孕,郎中診斷她體寒,妾身想拍下這枚暖玉手鐲送給妹妹。”
陳平婉微笑:“出嫁了還記掛著家中幼妹,此舉堪為表率。”
“謝皇后娘娘夸獎。”李巧兒扶著孕肚乖巧落座。
蘇氏快氣冒煙了,旁人不知道就算了,她可是對李巧兒的家世了如指掌。她那個出閣的幼妹不過是家中庶女,就一個庶女還敢佩戴皇后娘娘的暖玉手鐲?
蘇氏當即舉手,“七千兩。”
李巧兒氣惱的看了蘇氏一眼,眉頭緊皺,拳頭緊握,看樣對蘇氏十分不滿,眼神都在斥責蘇氏與她搶東西,“七千一百兩。”
李巧兒不高興,蘇氏就高興了,而且通體舒暢。這一高興嘴上就沒個把門的,價格報到了八千兩。
蘇氏心想,和我搶,就憑你?
她斜睨李巧兒,想從她臉上看到財力不支的懊惱。李巧兒的確如她所愿的懊惱了一陣,期間其他夫人死咬價格,把價格一路頂到了一萬五千兩。
此時的蘇氏并不是多想要這枚暖玉手鐲,她就是單純的想看李巧兒吃癟。
只見李巧兒懊惱過后,竟然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勢,猛然舉手,“兩萬兩!”
“嚯~”
夫人們發出驚呼聲,這價格已經比暖玉手鐲本身的價值溢出太多太多,再追加就不理智了。
不過想著拍價前三能封誥命,也有不服輸的夫人跟著往上加。每每加價的話音一落,李巧兒都適時的加價一百兩。
加價后她都會揉搓裙擺,看樣十分懊悔自己加價的舉動。
此舉落到蘇氏眼里,更篤定了李巧兒財力有限,加起價更不手軟,“三萬五千兩!”
李巧兒微不可察的抬頭,目光與陳平婉碰到又立時閃躲。
場上靜寂片刻,各家夫人沉默不語。雖然誥命的身份香,可后面還不知道要出什么寶貝。
暖玉手鐲說是可以改善寒癥體質,可也只是微乎其微的輔助效果,哪兒有吃藥來的效果好?
三萬五千兩已經遠遠超出手鐲的價值,不能再跟了。
于是芍藥出聲問道:“最終價格三萬五千兩,還有夫人要加價嗎?”
場上靜的落針可聞。
陳平婉心也怦怦跳著,暖玉手鐲她后宮還有好幾個呢。什么番邦進貢?其實就是她爹的門生送了一塊暖玉,然后打造成的。
拿到市面上價格也不會超出三千兩。
現在一下拍出了十倍的價格,從沒做過虧心事的陳平婉不免有些忐忑。
芍藥數了三個數,一錘定音,“暖玉手鐲成交價三萬五千兩,請尚書夫人遣人去后堂,一手交銀一手拿貨。”
蘇氏后知后覺發現自己當了冤大頭,可已經到這種程度了,銀子掏也得掏,不掏也得掏,她只能讓侍女帶著銀票去后堂辦理。
第二件拍品是冰肌玉骨膏,后宮妃子專用,說是當今神醫專為后宮娘娘調制,用上兩瓶肌膚就如玉石般通透有光澤。
整個拍賣過程又是兩位互相瞧不對眼的婦人互啄起來,兩瓶冰肌玉骨膏的價格被拱到了六千兩。
皇后娘娘不禁感嘆,皇帝不愧是皇帝,手腕了得。他將各家后院女眷那點官司調查的明明白白,隨后選擇弱勢一方,比如李巧兒這般來演戲供火,果然事半功倍。
陳平婉起初還不相信女人會為了嫉妒心而喪心病狂,現在一看,何止喪心病狂啊,簡直是一擲千金,她可太喜歡了。
拍賣過程持續到下午,中間夫人們還享用了一頓御膳。
此次拍賣四十六件拍品,價格最高的乃是一件紅玉觀音,拍出了二十萬兩的高價,是林薔拍到的。
林薔自然不是和人爭風頭才出了大價錢,一來,紅玉觀音確實難得,足以傳家。
二來她受沈桃影響,深知賑災刻不容緩。
三來,她獨自支撐王府,確實需要誥命身。有了身份和財力支撐,到她兒子時才能接手到一個鼎盛的王府。
拍下這尊觀音對林薔和皇家來說是雙贏。
整個拍賣會,皇后陳平婉共籌到賑災銀兩一百五十五萬兩,她帶著銀票回宮時心都在顫,生怕有人鋌而走險來搶。
然而,在重兵把守下,并未出現這樣的人。陳平婉順利的回到皇宮,換了身衣服急匆匆趕往御書房復命。
皇帝此刻倒是清閑,因為拍賣會的全程都有暗衛盯著,不定時回來匯報。
他大抵估算,此次會拍到一百萬兩左右。他又是激動又是暗恨,這些個朝臣看著清廉,實則富的流油。
偏他又不好發難,臣子要是一口咬定是家中夫人用陪嫁拍賣,皇帝能說什么?
畢竟法不責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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