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母近些年聽到的最好的安慰。
她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已。
沈桃又道:“你手術恢復需要不少時間,我此次在京城待不了太久,若是你們母子愿意投奔我,就隨我一起去屏縣安頓吧。
等我返回屏縣,就給你治胳膊。至于林之棟,他若是想繼續讀書科考,我可以供他。
他若是放棄讀書,直接給我做事,我也歡迎,且看你們自己的選擇吧。
不過你得幫我指導口脂的制作,利潤二八分吧,每月一結。
我提供人力物力資源,要八成不過分吧。
報仇的事我得考慮考慮,畢竟不知潤香閣的底細。”
沈桃不會為了旁人的仇恨沖動出手,京城水太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自己都要折里面。
林母沒想到淪落到此等境地還能柳暗花明,別說二八了。只要能讓兒子不一輩子庸碌,哪怕分文不要呢。
她現在也想明白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交給別人還不如交給沈大人。
誰讓她說欣賞兒子人品呢,頂不住,根本頂不住。
至于仇恨?等以后兒子有能力了再說吧。
林母一連聲的答應,“聽您的安排,全聽您的安排。”
“那最近你們就收拾收拾,和親人告告別,我離京時自會通知你們。”
林母心酸道:“嗐,哪兒還有能告別的親人啊。我們落難時早都和我們劃清界限了。”
兩人達成交易,沈桃出門就看到月影正拎著林之棟后脖頸的衣服,防止他往屋里沖。
見沈桃出來,月影一撒手,林之棟嗖一下就竄進了屋。
沈桃與月影耳語幾句,月影火速離開,不知去向。
也不知母子倆在屋里說啥呢,都說了半刻鐘,沈桃就算穿著棉襖還是凍透了。
她原地跳來跳去,時不時往手上哈一下熱氣取暖。
還是冷,看著那一堆柴,沈桃上手了。
之前看林之棟劈,那是使了大勁兒的。到沈桃手里,木柴就跟酥軟了似的,任憑擺弄。
活動一會兒,身上也暖和了些。
林之棟眼圈紅紅的出來時,就見到沈桃腳邊一堆高高的木柴。
“……全是你劈的?”
沈桃啊了一聲,單手揮起斧頭,跟玩似的劈下,木柴應聲裂成兩半,看著毫不費力。
林之棟扁扁嘴,朝沈桃跪下。
“謝謝你哦。”
沈桃心想,你家口脂能給我賺好多好多錢,咱們這是互利合作,有啥謝不謝的。
但她純心逗弄這個笑起來有虎牙的小伙子,就問:“謝我啥?說來聽聽。”
林之棟一點沒有青春期男孩該有的別扭,特坦然:“謝謝你給我娘治病,謝謝你夸獎我人品好,還謝謝你給我劈柴,這一堆我得劈好幾天呢。”
沈桃心想,后一句才是他真心想感謝的吧。
“大人。”月影聲音從門口傳來。
沈桃抬頭一看:……
月影像提溜著貨物一樣提溜著小乞丐后背的衣服。
小孩雙手雙腿不停掙扎,人在半空中轉圈圈。
沈桃的表情太一言難盡,月影解釋:“我去找他,他使勁兒跑,還想咬我,打我,只能出此下策。”
月影扶了把小乞丐的頭,把他扶正放在地上。
小乞丐看到林之棟,眼睛亮亮的跑過去,用手指了指自己,小小聲地問:“你還認識我嗎?”
昨天剛見過,林之棟咋會忘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上下打量小乞丐,氣惱道:“不是讓你把衣服系結實,咋不聽話?衣服又遭人搶了吧。”
小乞丐傻兮兮的朝他笑,林之棟也沒脾氣了,“餓了吧,昨天我賺錢買了點糙米,鍋里還剩一點,我盛給你吃。”
沈桃就知道林之棟會對小乞丐好,她拽下腰間的錢袋子丟過去,“喂,小子,這不是賞給你的。這是提前預支你們的分成,回頭要在分成里扣回來的!”
林之棟這小子犟,若是直接給,他指定不要。
說是預支,他估計能接受。
果真,小子掂了掂錢袋子,“你,你回頭可別忘了扣。”
“知道了。走了。耐心等信兒吧。”沈桃帶著月影走出林家,剛一出門就一蹦一跳,“嘶~凍死人了~”
月影失笑。大人的脾氣可真琢磨不透,有時候老謀深算,有時候卻像個孩子。
兩人的馬車停在水井街外,往回走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堵車。
明明路挺寬的,可兩輛馬車就是頂上了,誰也不讓誰。
趕車的馬夫正臉貼臉吵架呢。
沈桃當即跳下馬車,往前沖了沖,看熱鬧去了。
馬夫吵的五花八門。你罵我娘,我就罵你爹。你罵他瘸,他就罵你瞎。
完犢子。完全不如后世菜市場大媽有力度。
以父母為圓心,以親戚為半徑,罵的再兇一點啊。
罵著罵著,馬車里的主子坐不住了,跳下馬車。
沈桃一瞅,樂了。這不是喬申嗎。
這剛放出來幾天啊,又出來嘚瑟。
喬申指著那馬車罵道:“大道你們家開的啊,不就是老褚家嗎?!有本事你下來,和我掰扯掰扯到底誰的錯。”
褚家?
京城有幾個褚家?乘坐這么豪華馬車的,工部尚書褚田的家人沒跑了!
喬申明目張膽在街上和褚家人對上了,這就說明,喬家要和褚家開干了!
一切都按宋文墨的安排發展下去了。
沈桃也歇了看熱鬧的心態,鉆回馬車。
坐山觀虎斗,真有意思啊。就是不知這一局喬家勝還是褚家勝。
**
鎮國公府。
陳喬站在宋文墨身旁,一邊給他斟茶一邊道:“最近常有進京的官員拜會褚田,褚家防范甚嚴,咱們的人無法靠近書房,不知在商談什么。
不過喬申回到喬家的第二天,褚田府里抬出了幾具下人的尸體,扔亂葬崗了。
好像是一家三口,婆娘和兒子都是被亂棍打死的。那個男人生前沒少受罪,舌頭被拔了,手筋腳筋也被挑了,還被灌了毒藥。
我們的人尋到時,他的肚子都被野狗撕開了。不過他倒是命大,郎中給隨便縫了縫,又灌了點藥,竟然醒了。
主子,你是沒瞧他的眼睛啊,像是要吃人似的。”
宋文墨淡淡道:“他那是有仇恨。你告訴他,咱們能替他報仇,讓他有何冤情都說出來。”
陳喬:“主子,他舌頭被拔了,不能言,手筋斷了,也不能寫字。有冤情他也說不出來啊?”
宋文墨冷颼颼的瞟他一眼,“你也跟桃兒相處了那么久,咋一點沒學會她的機靈?
找人拿千字文讀給他,遇到他想表達的字,就讓他點頭,然后咱們記錄下來。”
“還是主子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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