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秀還沒說話,錢一刀邁步進門,先開了口。
“你個老東西還想要錢?你做夢!”
“你知道我這客棧里里外外的東西值多少銀子嗎?柴平給我干一輩子也還不起!”
“你還有臉管我要錢?滾!從今往后別讓我看到你,否則就送你去坐大牢!”
柴秀現在顧不上劉氏,她只想知道錢一刀的態度。
她弟弟和老娘干出這種事,錢一刀就是休了她也名正言順。
柴秀小心翼翼問:“一刀,追上柴平了嗎?”
“追個屁!你這個弟弟真行啊,會咬人的狗不叫。”
“我就兩天沒來店里,他就把我的店拆了賣了!我錢一刀真是被你們老柴家坑死了!”
柴秀心虛低頭攪動手指,“一刀,別這么說話,我嫁給你了,就不是老柴的人。”
錢一刀冷哼,“趕緊給我滾回家,從今往后和你娘家斷干凈。要是再敢接濟你娘家,就別怪我不顧念胖虎,不顧念夫妻情分,把你休回家!”
柴秀心里慌的一批,討好道:“一刀你別氣,我以后保證不和娘家聯系,我這就回家。”
劉氏見柴秀要走,慌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女兒胳膊。
“秀兒,你不能走,你不管娘也行,你把柴平的工錢給娘。”
“娘有錢養老,絕對不會麻煩你。”
柴秀早就厭煩了這個老娘,更何況柴平還給她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她反手拽住劉氏,將她拖到客棧大門口,大聲嚷嚷,“大家都來看看啊!”
百姓可太高興了!
這大過年的,熱鬧一出接著一出,比城東頭的大戲都好看。
他們圍成一圈,眼巴巴的等著聽后續。
柴秀指著劉氏,委屈又憤怒:“大家伙都認識吧,這是劉金香,我娘。自從我嫁給錢一刀,我娘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我一個外嫁女出的。”
“柴平沒出息,我這個姐姐就把他安排到店里干活。”
“如今怎么樣?這娘倆合起伙來坑我啊!把我的店都給賣了。”
“我們兩口子本本分分做個小本買賣,這是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啊。”
“沒辦法了,娘,你把家里房契給我頂債,否則錢一刀就要休了我!”
要說狠,還的是柴秀。
錢一刀只說讓劉氏滾遠點,沒說要她的房契。
柴秀直接抄底,不僅想和劉氏劃清關系,還想要她的房子。
百姓議論紛紛。
“天底下還有這么當娘的?兒子是好,可也不能這么坑閨女吧。”
“對,就應該把房子拿出來賠給人家姑爺!雖然錢一刀人不咋厚道,但一碼事歸一碼事。”
“要房子就過分了吧,讓這老太婆住哪兒去啊。”
“過分?回頭你媳婦聯合娘家把你坑死,你就知道過分不過分了!”
劉氏氣得顫抖,癲狂道:“你憑什么要房子!那是我的!”
柴秀冷笑:“不想給房子,就等著錢一刀去衙門告柴平!”
“柴平跑了,你這個當娘的肯定知道他的下落。到時候縣令大人大刑伺候,不愁你不招!”
“就你的身體,過一遍大堂還有命活嗎?要命還是要房子,你自己想!”
那破房子根本就不值錢,二兩銀子都沒人要。
可柴秀就是要拿房子向錢一刀投誠,以免錢一刀因為弟弟的事而遷怒她。
錢一刀在屋里將柴秀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房子是不值錢,但他錢一刀要讓沙耿縣的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哪怕是岳母和小舅子惹到他頭上,照樣掃地出門。
錢一刀挺著肚子出門,冷哼一聲,“老東西,趕緊滾回去收拾東西,我馬上就找人去取房契!屋里的東西你要是拿不走,你也就別拿了。”
劉氏再撒潑打滾還是沒能守住房子,被趕了出去。
村里人看她可憐,將一處沒人住的破屋收拾了一下,讓她落腳。
屋里四處漏風,沒人砍柴,劉氏就沒法燒火,屋里一點熱乎氣都沒有。
她將自己裹在唯一一床棉被里發狠。
早知道今日,她一生下那兩個不孝順的東西,就應給按到尿盆里淹死。
劉氏餓了兩天,終歸是沒忍住,低三下四來到錢一刀家,想討口吃的。
錢家不知從哪兒牽回來一條狗,那黑狗半人高,齜著牙沖劉氏吼,嚇的她連連后退。
錢一刀端著大碗出門,“呦,這不是劉金香嗎?”
劉氏看錢一刀手里端的大碗冒著熱氣,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她吞咽了下口水,“一刀,以前的事全是娘的錯,你看房子你也拿去了,過往的事,咱就算了唄。”
“娘都餓了好幾天了,你碗里端的可是給娘的?還得是姑爺你人好啊,還知道惦記娘……”
劉氏話還沒說完,錢一刀將碗里的東西嘩啦一下倒進狗碗。
黑狗食量大,沒幾口就吃光,把碗都舔干凈了。
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錢一刀費力蹲下,摸了摸黑狗,意有所指道:“大黑,從今往后你就是這個家的一員,要是有那不長眼的想進來,給我咬,給我使勁兒咬!”
說罷,錢一刀轉身回屋,哐的一下把門關上。
劉氏扒著門看了半天,黑狗沖她呲牙,嚇得她趕緊跑。
沒吃沒喝的劉氏只能挖草根,啃樹皮,一邊哭一邊吃。
早知道今日,她就對柴平那小子好點了。
別看柴平將客棧里的東西只賣了八兩多銀子,但錢一刀全部置辦新的,可是實打實的花空了家底。
沒有柴平幫忙,客棧里的活全落到柴秀身上。
明明是一個娘生的,差別卻很大。柴平踏實肯干,眼里有活。
柴秀呢,干什么都糊弄,戳一下動一下。
錢一刀根本不慣著她,當著客人的面就罵。
柴秀自覺是老板娘,面子上掛不住,就回嘴。
兩人越吵越兇,大打出手,拿著刀互指,把客人全嚇跑了。
沙耿縣本就只有兩家客棧,這家住不成,只能去住另一家。
另一家客棧的掌柜合不攏嘴。
這潑天的富貴也終于是輪到咱了。
**
沈桃一行人帶上柴平真是明智之舉。
就算野外露宿,火堆上架個鍋,柴平都能變著花樣做好吃的。
比如肉干燜飯,野菜疙瘩湯,地包雞,烘烤咸魚干等等。
沈桃激動的眼淚從嘴角流出來,相比之下,頭半段路真不是人過的!!
終于,沈桃遙遙看到了屏縣城門。
城門兩側掛滿了紅色條幅,條幅上的字讓沈桃額頭降下三條黑線。
左一:恭賀大月獲得冬武會勝利!
左二:恭賀大月屏縣縣令沈桃榮獲拼五魁稱號!
這些條幅還算正常,后面畫風逐漸清奇。
右一:拼五魁拼五魁,保你來到屏縣不想回!
右二,悠長歲月酒,拼五魁說你值得擁有。
但看這遣詞造句的習慣,沈桃就知道是老六叔寫的。
她都能想象老六叔說出如此押韻的話,而后自得意滿的神態~
等她進城,非把橫幅全扒下來。
廣告可以低調,但不能低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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