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黑風寨有只白骨精,她兇名在外! > 第618章 斗花車
  沈桃正看的興起,是絕對不會把望遠鏡給月影用的。

  透過望遠鏡,她看到兩家的花車逐漸靠近。

  百姓興奮的面紅耳赤,隨著鼓點拍手,隔了老遠聲音依然不減,可見身在其中的熱鬧。

  赤泉村的漢子們高舉木漿過頭頂,嘴里發出“吼!”“吼!”“吼!”“吼!”的吼聲。

  整齊劃一,震耳欲聾,想從氣勢上嚇倒對面嬌滴滴的小娘子們。

  然而,小娘子們一點都不打怵,踩點起舞。

  一般村子里慶祝豐收,都會舉辦祭祀,她們跳的正是慶豐收的舞,張揚而熱烈。

  兩方氣勢都不弱,百姓興奮的嗷嗷叫。

  “再來,再來!”

  “沒分出勝負,再來!”

  赤泉村二十來個小伙子齊聲開唱,唱的是走船劃槳時遇到風浪常喊的號子。

  “闖激流呦,嘿呦嘿呦!”

  “開風浪哦,嘿呦嘿呦!”

  “家鄉話哦,嘿呦嘿呦!”

  “不害怕哦,嘿呦嘿呦!”

  ……

  字詞簡單,但漢子們吼起來氣勢磅礴,讓人想到在驚濤駭浪里行船的艱險,聽的人熱淚盈眶。

  水良村的女孩們也唱起了歌。

  和赤泉村小伙子們的雄渾不同,她們唱的是本地小調。

  本地人大多都會唱,是說一個女子苦苦守著家,養大一雙兒女,等著出征男人回家的故事。

  曲調有哀怨,亦有期盼和希望。

  前有赤泉村小伙驚濤里求生的艱險,后有女子在家等待男人歸的擔憂。

  如此一來,才組成了一個普通平凡的家庭,難分勝負。

  百姓齊聲高喊,“平局!”“平局!”

  “兩個車都靠邊,一起過!”

  兩個花車分別往旁邊牽了牽,慢悠悠的一起通過。

  赤泉村的大娘還給水良村的女子們每人簪了一朵紅布花,不知哪個百姓喊:要是未成親,都互相認識認識啊。

  這一喊,臊紅小伙姑娘的臉。

  沈桃吐了顆瓜子皮,笑的賤兮兮,“說不定回頭真有赤泉村的人去水良村提親呢~”

  “本人還有當紅娘的潛質,第一次發現自己還有這本事,我不賴哦~”

  月影翻了個白眼。

  可拉到吧。

  他早就聽老六叔喝多了哭訴過,說沈桃竟給他出餿招。

  沈桃讓老六叔給郭嬸子送花、送美食博好感。

  結果郭嬸子對花過敏,人差點沒被送走。

  送點心,郭嬸子竄了一天的稀,人都拉瘦一圈,活生生怕了老六叔。

  就這樣的人還好意思夸自己有紅娘天賦?

  想想就激出一身雞皮疙瘩。

  城里熱鬧非凡,外地來的客商和酒鬼混在其中,覺得自己這趟真沒白來啊。

  與此同時,斗酒客們正拉著一車車的酒,由衙門里的人引著,從一條提前安排的小道,趕往斗酒場地做安排。

  大老遠的,斗酒客就看到場地上大傘撐開排放,像是一朵朵盛開的花。

  傘下還懸空吊著一塊空白木牌,應該是讓他們填寫自己所在的州府、縣城,以及酒的名字,方便辨識的。

  斗酒客抵達場地后,先要到一處報名臺登記。

  登記后會獲得一塊木牌,牌子上寫著號碼。

  這號碼與大傘的傘面上寫的一致,找到對應大傘的號碼,就是歸屬他們的展示臺。

  一名叫羅石的斗酒客,四十五六歲的模樣。

  他帶著兩歲大的女兒,自己靠體力拉板車從彭州光華縣而來,也是光華縣唯一的斗酒客。

  彭州光華縣在地震中受災最為嚴重,死了半城的人。

  大災過后容易生瘟疫,光華縣天天都在清理尸體,焚燒尸體。

  百姓靠朝廷施粥才勉強度日,吃都吃不飽,哪兒還有能力釀酒?

  羅石在地震中失去了妻子和兒子,只留下個還不會走路的女兒與他相依為命。

  酒坊倒塌時,兩個忠心的伙計想搶救窖里的酒,被壓在窖里再也沒出來。

  天災人禍,羅石是不用賠錢的。

  可那兩個伙計跟了他多年,一家老小沒有依靠,羅石就分了銀錢給他們。

  外加重建房屋,羅石多年攢的家底耗空,縣里其他酒坊掌柜情況和他大差不差。

  羅石背著女兒四處求助老友,終于湊了點銀子把酒坊重新開起來了。

  百姓根本沒有能力買酒,羅石和女兒眼看飯都吃不起了。

  沒承想,光華縣接到了孟蒲縣開斗酒賽的消息。

  這無疑是羅石最后的希望。

  沒有牛和馬,他就把女兒和酒一起放在板車上,自己拉車出發。

  沒有吃的就一路要飯,拿酒換。

  他肩膀和手臂上的燎泡起了又磨破,鞋底爛了就自己編草鞋,如今他的肩膀血肉模糊,晚上脫草鞋都要揭下一層皮。

  路上有人知道他的經歷,都勸他放棄。

  全天下的酒都匯聚到孟蒲縣,想取勝簡直是難上加難。

  羅石不服,這是最后一絲希望,若是再不成功,他只能帶著女兒去死了。

  緊趕慢趕,羅石在斗酒賽前一天進了孟蒲縣。

  自己餓著不要緊,不能餓著女兒,他厚著臉皮討飯。

  沒地方住,就找個角落和女兒窩在板車上睡。

  城里那么熱鬧,小姑娘都騎在爹爹的肩膀上吃東西。

  女兒眼巴巴的看著,羅石心如刀絞。

  他安慰女兒:“丫丫乖,等爹贏了比賽就有銀子給你買好吃的了,丫丫等等爹好不好?”

  丫丫還會反過來安慰他:“爹,丫丫不想吃,丫丫只想看爹贏。”

  羅石摸著丫丫毛茸茸的頭頂道:“爹一定會贏的。”

  可羅石進場后,看到同場比拼的還有名揚天下的美酒,他一下就心虛了。

  能贏嗎?

  他們底蘊深厚,帶來的肯定都是陳年佳釀。他的酒都是新釀的,保存最久的還不到一年,有實力斗嗎?

  ——來都來了。

  能不能行也要堅持一下再說。

  羅石給自己打氣。

  斗酒場地是按地區劃分的,別的州府熱熱鬧鬧,留給彭州和林州這塊卻十分空。

  只有零星幾個斗酒客,但人家的情況比羅石好太多,他心虛的打招呼。

  對方草草回禮。

  羅石將酒搬到桌上,桌上有一摞木質杯子。杯子也就指節長,應該是給客人品酒用的。

  他前前后后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如何讓客人品酒這一環節。

  好在孟蒲縣的人心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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