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說的這句話,直接把陳木頭cpu干燒了。
他做了一輩子木匠生意,也就是收幾個徒弟,本本分分給人家打家具。
哪兒接受過這么高端的理論。
他腦子轉了半晌,因為信息量太大,眼珠子都卡的不會動彈了。
就在沈桃以為他不會有反應時,他像是瘋狂動物城里的樹懶閃電似的,后知后覺哈哈哈大笑幾聲。
給沈桃都造懵了。
陳木頭笑道:“好,好,好!這么辦是極好的。
我做不過來的活,可以讓其他木匠來做。
那價格呢?價格怎么定?”
沈桃不得不解釋道:“你可以原價包出去,可既然你負責品質鑒定,出了力,拿幾文錢的提成也是可以的。
講白話就是,我二十文包給你,你可以十八文包出去。
另外,為了提高出貨量,你可以做流水線生產。”
“啥是流水線生產?”
沈桃走到山虎身旁,拿了一個孔明鎖過來。
她三兩下就把孔明鎖拆開,攤到陳木頭面前。
“你瞧這個東西,它分成好幾個部件。
若是一個人做,就要做不同部件,然后拼湊在一起。
若是每人負責一個相同部件,越做越順手,都不用過腦,速度會快很多。
再說這個搓衣板,可以有專人鋸木頭,專人雕凹槽。”
陳木頭恍然大悟,“懂了!我懂了!”
陳木頭早年上過學堂,這些年也要攏賬本,底子還沒丟。
沈桃叫來謝言,寫了一式兩份的文書。
里面確定了雙方的合作關系,以及交貨日期、付款方式、品質要求等內容。
沈桃把一份遞交給陳木頭,“您看看,若是覺得合適,我現在就支付一半銀子做定金。
十日后交貨時,我付余款。
另,你要在你的院子門口立招牌,還要選個機靈可靠的人替你主持大小事宜。
至于定誰,你不用著急告訴我,可以偷偷考驗他們看看。”
陳木頭連連點頭,“好,這好。”
他簽下名字,為表重視,還咬破手指按上血手印。
沈桃給他準備了樣品,尺寸老木匠自己都會量,不需沈桃多言。
陳木匠叫回瘋玩的徒弟們,離開黑風寨。
黑風寨距離廣合村步行得一個半時辰。
眾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吃力。
天擦黑時他們正好到家,碰上晚飯上桌。
師娘做了雜糧餅,熬了稀飯,還炒了一大盆青菜。
師徒吃得正香,門口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有人嗎?”
陳木頭放下碗筷,出門瞧見來人臉就是一黑。
這女子四十出頭,穿戴極其體面。
她身后還領著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長相和陳木頭的妻子喬氏有八分相似。
不是陳木頭的閨女陳寧還能是誰?
而領她回來的女子,正是陳寧學藝繡坊的東家——秦巧娘。
看秦巧娘這氣呼呼的模樣,定是陳寧又惹了禍端。
陳木頭一陣頭疼,正想著怎么應對,妻子喬氏就賠著笑臉道:“您來了,快進來坐。
還沒吃飯吧?家里也沒啥好飯菜,您別嫌棄,進來吃一口墊墊。”
秦巧娘一甩帕子。
“還吃什么吃,氣都氣飽了。您這閨女我可收不起了。
不是纏亂我一卷絲線,就是勾壞我一塊錦帕。
今天更離譜,偷偷帶著幾個繡娘溜出去逛街,差點誤了我的正事。
再留下去,我的繡坊怕是要被她攪黃。
人我給你送回來了,你們的銀子我也不能退了,賠我的東西還不夠。”
喬氏急了,“別啊東家,我這丫頭是野了點,可人品不壞的。
弄壞您的東西我照價賠償,您可千萬別不要她。
小閨女家家的要是不學點手藝傍身,以后怎么辦啊。”
秦巧娘轉身就走,“愛怎么辦怎么辦吧,可別給我送來,我可收不起了。”
喬氏要追出門,卻被陳寧一把拉住。
“娘,人家都不要我了,你還追什么追啊!”
喬氏用力在她額頭一點,“別人家的閨女想去學,家里都供不起。
我和你爹想辦法把你送到繡坊,不就是想讓你有手藝傍身,嫁人后日子能過得輕巧嗎?
你咋就這么不懂事?”
陳寧拉著她娘的衣袖晃,“娘啊~我根本就不喜歡刺繡,您非要我去學。
要是學手藝,咱家不是有現成的嗎?
我從小就看我爹做木匠活,我自己也能做些簡單的。
還用花銀子把我送到別人那里調教嗎?
還有,我不想嫁人!誰說女子非要嫁人的?
憑什么嫁到旁人家去吃苦,服侍人家一家老小?我自己爹娘我還照顧不過來呢!”
喬氏怨恨自己把女兒慣壞了,連連用手捶胸口順氣,“你說的什么瘋話!先進來吃飯!等吃完飯我再和你算賬!”
陳寧沒臉沒皮地笑了,像個猴子似的竄進屋,“二三四五六師兄,你們好啊!好久沒見你們,都想你們啦!”
二三四五六師兄挪動,給她讓了個地方。
喬氏給她盛了碗稀飯。
陳寧端著飯碗環視一圈,“哎?我大師兄呢?”
陳寧問的是李順。
陳木頭和喬氏只生了一個女兒,就是陳寧。
后來陳木頭把李順撿回家撫養,也算半個兒。
李順從前一直很乖巧,認真學藝。
陳木頭和喬氏看在眼里,就希望兩個孩子能結成夫妻。
這樣的話,男人在家做木匠活,女人做繡活,一家兩項進賬日子就有奔頭了。
陳寧也喜歡和李順一起玩,不僅陳木頭和喬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連師兄弟都默認他們是未婚夫妻關系。
李順是個孤兒,沒有地方可去,一直住在陳家。
而陳寧被送去學刺繡,女娃走夜路不方便就寄住在繡坊,很久不回家,不知家中變故,故而發問。
聽陳寧提起李順,大家臉色一變,但都心照不宣地沒出聲。
陳寧見大家臉色不好,心中一堵,繼續追問:“大師兄去哪兒了?莫不是去送貨還沒回來?”
陳木頭冷著臉道:“趕緊吃飯。”
“爹~”
還是二師兄忍不住開口,“小寧,以后別提大師兄了,他那個叛徒跑了!”
二師兄一開口,其他師弟七嘴八舌地罵起來。
陳寧通過只言片語拼湊出一個事實。
李順離開陳家,拜到劉大頭門下。
而且臨走之前還昧了好幾筆定金,害他們家失了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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