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月瞬間臉色煞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蕭屹行怎么連這個都猜到了，這叫她還有何顏面……
不，顏面還是其次，主要是不能讓蕭屹行覺得，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急忙否認，“不是的王爺，您聽我說，妾身沒有接近孟元卿，那個愣頭青，妾身從來沒有接近過他！妾身、妾身只一心愛慕王爺……”
孟鉛華覺得好笑，這都“愣頭青”了，還敢說沒接近，沒接近能知道他是個愣頭青？
哥哥可是青樓的常客，一般人都看不出他是個愣頭青。
這回她倒是佩服蕭屹行，這都能猜中——如果他早有這份腦子，或者說早點把這份腦子用在白蓮花身上，應該就不會被她騙上這許多年了。
罷了，沒有如果，都是命。
“細細想來，在搭上王爺之前，姐姐還真的對我哥哥獻過殷勤呢，姐姐繡了個海棠花帕子送給我哥哥，只是哥哥有哥哥的想法，沒上鉤而已。”孟鉛華說著就有點樂了。
這些小細節，她從前怎么沒上心呢？
別說她沒上心，就連哥哥也沒上心。
哥哥只知道，他送給妹妹的小玩意兒，經常出現在江盈月的院子里，他送給妹妹的衣料、首飾，經常穿戴在江盈月的身上，他便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扇了江盈月一耳光，警告她不許再搶妹妹的東西。
并且從那以后，盡管他一回京，江盈月就嚇的將這些東西收起來不讓他看見，他依然看江盈月不順眼，動不動就甩臉子給她看。
真沒想到，這倒讓他躲過了一劫。
這樣不堪的往事，江盈月哪里會承認？她指著孟鉛華歇斯底里，“胡說、你胡說！你污蔑我！你為何要這樣污蔑我……”
聲音很大，也很激憤，卻說服不了任何人。
丹春都忍不住插嘴道：“胡說什么？大公子回京的時候，你還天天給他做點心呢，只可惜大公子不愛吃，都賞給奴婢吃了。”
“你……你……”一個丫鬟都敢奚落她，江盈月氣得發抖。
她想暈倒，可若此時暈倒，她就再也沒有辯解的機會了。
她想以死相逼，可這招數用了太多次，她不敢再用了……
她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走投無路。
后來，在蕭屹行的審問下，江盈月才將整件事交代清楚。
原來她認識那賣糖人的老婦人三年后，老婦人將她誘騙到了一處破廟中。
在那里，她第一次見到了如幽鬼般可怕的臨淵。
臨淵為了控制她，逼她服下一種叫“守約”的慢性毒藥，須得每半年服下緩解的藥，否則就會毒發，全身潰爛而死。
除此之外，臨淵還殺雞儆猴，當著她的面，虐殺了一個被誘騙后又不聽話的少女。
她也不知道那個少女是誰，只親眼看到臨淵削了她的雙腿，然后將其殘忍殺害。
她嚇得魂飛魄散，從此再也不敢不聽臨淵的話。
臨淵讓她設法從孟氏父子那里探聽消息，可是孟氏父子回京的日子極少，孟元卿又不待見她，她根本打探不到什么。
——她只說打探消息，反正她不承認接近孟元卿。
直到十四歲那年，臨淵才有了新的計劃，安排她去救蕭屹行，伺機留在他的身邊，盜取麒麟符。
臨淵還用類似的法子，將另一個官宦女子收為己用，江盈月并不知曉那名女子是誰，只聽臨淵生氣時說起過，“兩個沒一個中用的！”
她方知像她這樣的棋子，還有一個。
季崢奮筆疾書，將這些都記錄下來，這些都很重要，他們得盡快查清楚另外一個女子是誰，不能由著她興風作浪。
末了，蕭屹行問道：“你說你身中‘守約’，為何萬神醫查驗不出來？”
“臨淵知道王爺身邊有個萬神醫，怕被查出來，所以在我去救王爺的前一刻，他替我解了毒。
“解毒后我本可以不再聽命于臨淵，但是看到王爺滿身是血的樣子，妾身不忍不救，只是一旦救了，就等同于上了臨淵的賊船，妾身實在是沒有辦法……”江盈月淚眼汪汪，又繞回去了。
反正都是王爺的鍋，她永遠是那朵純善無辜的小白花。
蕭屹行冷笑道：“哼，不忍心？本王看你是不舍得，不舍得本王帶給你的榮耀和地位。”
“恭喜王爺，都會搶答了。”孟鉛華對他拋了個媚眼，以示贊賞。
江盈月的茶言茶語能提神，她聽著就來勁。
蕭屹行終于能撥開迷霧，看清白蓮花的本來面目了，也是可喜可賀。
誠如他所言，若非舍不得那榮耀和地位，大可以在救了他之后再向他告密，尋求庇護。
江盈月不說，還裝腔作勢隱瞞至今，不就是怕自己身上有了污點，就沒希望當王妃了嗎？
臨淵大概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放心用她。
江盈月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沒想到，這次拆她臺的不是孟鉛華，而是蕭屹行本人。
“難道在王爺的心里，妾身就是這樣的人？”一臉哀莫大于心死的質問，仿佛蕭屹行對她始亂終棄。
蕭屹行不置可否，他已然看得清清楚楚，無需再同她多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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