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雪道：“屹王殿下不澄清，大概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查案，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
“而我不澄清，是因為此事本就是我們凝香閣的老板，在暗中推波助瀾。”
孟鉛華這才知曉，原來當年凝香閣的老板，算盤打得噼啪響。
他為了造勢，將楚含雪打造成“京都第一花魁”，就故意讓人將她與蕭屹行之間的事大肆渲染，傳了出去。
以至于人人都覺得，楚含雪如妖如魅、銷魂蝕骨，連當今屹王殿這樣的冰山都能融化。
很多人慕名而來，楚含雪成了“京都第一花魁”，身價水漲船高，幫凝香閣老板賺得盆滿缽滿。
生意上的事，孟鉛華門兒清，當然一下子就能明白這里頭的套路了，所以她覺得很好笑，那些逛窯子的男人，竟然不是沖著楚含雪來的，而是沖著蕭屹行。
——這要是將他掛牌，那還不賺翻了……打住，不能再想了。
楚含雪繼續撇清與蕭屹行的關系，“那次屹王殿下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輕易將我算計了，我還以為他真是一個冷酷無情之人。
“可是沒想到兩年后再見，他卻是追隨著王妃而來，還對王妃那般的溫柔眷戀。
“所以我心中不安，生怕因為我的緣故，讓一對有情人之間生了嫌隙。”
她的話說得謙卑又善解人意，孟鉛華心想，若自己是個男子，只怕也把持不住。
淺淺笑道：“我與王爺之間，并未因你而產生嫌隙。我回娘家住，也是因為哥哥受傷了，我得回來照顧他。等他傷好了，我自然要回王府去。”
她并不完全相信楚含雪，所以沒有提及自己跟蕭屹行吵架之事。
一個在青樓長大，看盡了世間薄情男人的女子，又怎會那般單純，只是為了不讓一對有情人誤會，就特意上門來澄清呢？
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楚含雪的臉上一滯，隨即又笑道：“是含雪自以為是了。”
孟鉛華道：“無事，你將當年的事如實相告，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喝了口茶，又道：“楚姑娘可有什么心愿，要我幫著完成？”
“我……含雪并沒有……”楚含雪有些不自在。
孟鉛華似笑非笑地道：“你特意跑來賣我一個人情，難道不是想讓我幫你嗎？”
楚含雪想了想，這才低眉順眼地道：“王妃聰慧，心有七竅，含雪也不便隱瞞。是，含雪的確有事相求。”
“說說看。”孟鉛華手托香腮，愿聞其詳。
楚含雪娓娓道來。
“含雪自掛牌以來，到如今已是第五個年頭。我們青樓女子，無論長得多美，才情多高，卻終究抵不過‘新鮮’二字。
“一旦過了新鮮勁兒，就會被后起之秀取代，那些曾經你儂我儂的客人，亦會去找新人，而疏遠舊人。
“歷屆花魁都只能紅兩三年，之后便會過氣，要么嫁人為妾，要么一個人凄苦度日。含雪能紅到今日，全靠兩年前與屹王殿下的傳聞，強行續了命。”
這個孟鉛華明白，就是在兩年前，她即將過氣的時候，又憑借跟蕭屹行之間傳聞，火了一把。
楚含雪眼眸黯然，摸著自己的臉說道：“如今歲月流逝，含雪容顏漸老，即便又有了屹王殿下和鎮北將軍為我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這樣勁爆的傳聞，亦不過是再續命兩年，不能保自己后半輩子無虞。
“含雪不想與人為妾，亦不想一個人無依無靠，凄苦度日。”
“那你是想……”孟鉛華只待她說。
“含雪已湊夠銀兩，夠自己下半輩子所用。只是這些年來，含雪得罪了不少權貴夫人，恐離開凝香閣之后，無依無靠遭她們報復，無法繼續在京都生活，可含雪又不想像別的姐妹那樣遠走他鄉。”楚含雪眼中泛著淚光，和對安穩生活的渴望。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倒是十分聰明，早早就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知道找靠山，做打算。
“你是希望，本王妃成為你的倚仗？”
“是。”楚含雪眼點點頭，眼神堅定，仿佛她已經看好孟鉛華許久了。
“含雪本想澄清當年的傳聞，消除王妃與屹王殿下之間的誤會，再憑此說和之功，來求得王妃的庇護，可是沒想到王妃并未因為含雪而誤會屹王殿下，倒顯得含雪寸功未立……”
孟鉛華不動聲色地道：“無妨，你告訴了我當年之事，也同樣有利于我和王爺夫妻和睦，既如此，我也還你一個人情。
“我哥哥尚未娶妻，卻曾將你說成他的意中人，想來是你與他有緣。
“不如我試試看，給你一個跟哥哥相處的機會，若你能籠絡住他的心，讓他娶你做將軍夫人也未嘗不可。反正他帶你去北疆生活，也沒人認識你。”
心中默念：對不住了哥哥，只能賣你，不能賣蕭屹行！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