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擔心。
因為他早晚會查到駱家在整件事里處在一個最骯臟的利益既得體的位置上。
只要駱北尋還是那個在庭審現場永遠想贏的駱北尋。
他早晚會回去拿回屬于他的一切。
而我要做的,等就可以了。
等周家蠶食了沈家,等沈家拖下了駱家。
等駱北尋跟我在一起,我們建立起周家和駱家最強大的聯姻,完成最后的洗牌。
我以為,這才是我周小池應該走向的人生巔峰!
這才是屬于我的大女主劇本。
然而駱北尋遇上了陶醉。
然而,這是他們的故事,我注定是個反派。
那么,反派就要有反派的覺悟。
極限拉扯的愛恨情仇,在既定的劇本里按部就班著。
我以為駱北尋不會愛上陶醉,充其量只是身體上的吸引。
可是當我親眼看著他為了陶醉,終于底下高傲的頭,在駱家道歉,受刑……
那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駱北尋,是我不敢想象的駱北尋。
我眼看著他們糾纏撕扯,卻越扯越緊。
我眼看著我的愛情在劇情里變得一錢不值。
我眼看著真相開始浮出水面,我的身份再也沒有那么撲朔迷離。
全員惡人,那我是什么人?
我問周豫白,像我們這樣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有想守護的。”
“你卻只有想占有的。”
他是多么冠冕堂皇啊。
當初你為了媽媽,寧愿去給周青裴當狗。寧愿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時代交給刀槍劍戟。
那我呢,難道我不是為了駱北尋——
“你只是為了逃。”
在陳阿婆生日的那天,他送給了她一只玉鐲。
那鐲子其實不值錢,是周大軍夫妻在決定換孩子的時候,留給他的。
他把鐲子還回來,就意味著他已經知道周大軍全家早死了。
我仰天大笑,是啊,我是為了逃,難道你周豫白就寧愿在周青裴身邊背一輩子黑鍋?
你不想逃么?
那天在長壽湖開發區,我和他并肩坐在蘆葦蕩。
他說,小池,要不咱們別逃了,反擊吧。
是啊,憑什么躺贏的是沈風易,憑什么我們要逃?
我們為什么不能反擊?
但反擊的原則,是我們必須要保護自己想要的人。
我的駱北尋,他的陶醉。
那沈風易呢?誰在乎他?
不如把唐恬拉上?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接下來的全部計劃。
只是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莫之城父子依然活著,我們還不知道我和沈風易的生父周中信也一直沒死,我們還不知道駱家真正的幕后黑手駱南蓀。
算計之下的愛情,一步步都是破不了局的詛咒。
陶醉之于他,駱北尋之于我。
一旦有了顧及,就會被拿捏的死死的。
最后,周豫白淪陷,我失控。
人越殺越多,路越走越窄。
我與周豫白之間決裂,無縫對接到了駱南蓀的身邊。
他更恨,也更狠。
我要他除掉陶醉,但他要我除掉沈伯康。
可除掉沈伯康,我哪還有什么底牌?
同樣的套路,十年后再來。
我保車也保帥,兩頭不能放松。
只是我失策了,沈伯康早就死了,他罪惡的一生被埋在墻里,就如同我把周大軍夫妻埋在墻里一樣。
活下來的莫之城,不,是孟烽。
他無欲無求,所等不過是李長留的一句道歉。
三十年恩怨,狗日的就這么清零?
火災之前的那個晚上,我回了趟西郊小院。
陳阿婆給我梳頭,像小時候一樣。
可她說啊,我的路走歪了。
心雖疼,卻怎么也拉不回來了。
我說,阿婆,我收不了手了。
為了離間陶醉和駱北尋,順便借唐恬的手殺了唐毓秀和李高偉,以保證第一次庭審無法順利進行——
我只能用上最毒的計劃。
反正駱北尋將來一定是要繼承駱家的,駱小嬌死不死,對他的影響也不大。
可是阿婆看穿了一切,卻沒有阻止。
她用自己的生命試圖換我良知,一片焦土之下,曝光的尸體重見天日。
我看到林嬋在廢墟外面淚流滿面。
十幾年來,再也沒叫出口的媽,永遠沒了機會。
我耳邊充滿各種各樣的聲音。
他們在扯著我,拼命喊。
小池,不能再殺人了!
收手吧!放棄吧!
駱北尋不是你的,從一開始就不是!
陶醉有陶醉的命運,沈風易有沈風易的運氣。
周豫白有周豫白的堅持,你有你重新選擇的機會啊!
收手吧,收手吧!
可我怎么收?!
我跟沈伯康綁在一起,我知道他所有的黑料,他也知道我的。
我以為,這一次只要能度過難關。
我以為,周豫白的死就是上天給我最大的明示。
我以為,駱北尋的死,就是上天給我最大的解脫。
我以為,只要這一次贏了,我就重生了。
從此他繼續裝瘋賣傻,我重新改頭換面。
可是……
沈伯康不是沈伯康。
我成了歷史上第一個被當事人給揭發進去的律師。
哈哈哈。
我站在駱北尋的面前,那一刻只有更平靜。
這個舞臺已經不屬于我了,駱南蓀會給他們上一堂更加難忘的黃雀在后。
面對近乎終身監禁一樣的指控,我不在乎再多殺一個人。
同樣,他也是。
刀子刺進我的身體,他流著淚跟我說抱歉。
不愛啊,就只是不愛啊。
不愛有什么辦法呢?
他說他知道我為他做的一切,他后悔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一個可以救贖的對象來溫和對待。
他只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應該怎樣跟女孩子相處。
否則看看千瘡百孔的陶醉——
我還有什么可不平衡?
至少,駱北尋他道歉了。
他愿以半生祭我。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已寫下遺書和自白。
當我的身體被法醫拉進去進行尸檢的時候,會發現那封親筆信。
我自證求死行為,只愿你能少些牢獄之災。
陶醉那么傻的姑娘,她一個人……
帶不好孩子的。
再見了,我青春風景里的白衣少年。
再見了,我愛而不得的荒誕執念。
能死在你手里,我且無憾。
我的靈魂不會常駐,我的意念終會消失,愿你們白日無畏懼,夜里無夢魘。
永生永世都不要想起周小池與何沁這兩個名字。
當然我不會知道的是,五年后陶醉與駱北尋的第二個女兒,最終選了駱心這個名字。
我不明緣由,也不可能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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