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陶醉早早醒來。
雷打不動地先給寶寶做了一段胎教聽力，然后簡單化了一個淡妝，穿上一件素雅得體的淡灰色高領毛衣，把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后，扎了一個清爽的低馬尾。
“小醉。”
宋琳娜起來的更早。
一個人在廚房間里忙活了一頓豐盛的早飯。
就好像今天只是很平常的一天，也是余生里最新的一天。
宋琳娜一向不擅家務的，可是今天的早餐她真的算是已經很用心了。
煮的不算特別不熟的雞蛋，撲了只有三分之一的牛奶，包子是樓下超市里買的，雖然忘掉了撕去上面的墊紙……
“起來了，叫藍藍起來一起吃飯吧。”
宋琳娜沖陶醉道。
“來了來了！”
陶藍搖搖晃晃出臥室：“姐，一會兒阿斐過來接么？”
“嗯。”
陶醉點頭：“他開車過來，已經在路上了。”
“姐你緊張么？”
陶藍拿著個包子，假裝麥克風采訪。
陶醉：“……說不緊張是假的。”
說實話，她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他們的代理律師。
紀俞斐只說是駱北尋以前很信任的合作伙伴，特別厲害的刑辯律師。
可是但凡比較厲害的律師在網上都是可以循跡到資料的，都這么多天過去了，為什么一直隱瞞著沒有告訴她呢？
難道真的像紀俞斐所說的，只是為了安全不暴露么？
吃完了早飯，母女三人下樓。
紀俞斐的車已經到位了。
“宋姨，小醉，藍藍，都準備好了么？”
陶醉把沈風易昨天過來的事情告訴了紀俞斐，并將那只黑色的優盤交給他。
“沈風易說，這是有人專門寄給駱雪萍的，但里面的東西經過編碼，看不到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認識it高手，如果能破解里面的內容，說不定我們的能更有一籌勝算。”
紀俞斐驚訝：“別人寄給駱雪萍的？”
他表示，it高手倒是有的，只是現在時間比較緊迫，這邊開庭，那邊就要著手做準備。
如果來得及，會在當庭申請出示證據。
車子開了不到半小時，來到了江城第一法院。
紀俞斐讓陶藍和宋琳娜先到里面登記進去，自己單獨把陶醉留下，看樣子是有幾句話要同她說。
陶醉想：應該是要跟他說今天辯護律師的事吧？
還有一小時就要開庭了，她到現在連這個律師是誰都不清楚，到時候怎么才能配合得好呢。
然而紀俞斐把陶醉叫到一邊去，跟她說的卻不是律師的事，而是昨天上午他們兩個回陶公館的時候，在小閣樓發現的那具男尸的事兒。
“嬋姐跟我說，那邊的骸骨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年以上了。”
紀俞斐壓低聲音對陶醉說，“男性，四十五到五十五歲之間，初步鑒定，是……沈伯康。”
聞言之下，陶醉幾乎站立不穩！
“你說什么？”
紀俞斐搖搖頭：“我知道你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但是經過dna的比對——”
說話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了法院門口。
何沁與沈伯康一左一右地下車來。
那一刻，她們似乎還不是很能理解為什么陶醉的眼神從原本的厭惡，一瞬間變成了惶恐。
“你好陶小姐，來得這么早？”
何沁走到陶醉面前，大大方方打招呼。
然而陶醉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沈伯康身上移開過。
她驀然想起那天在駱雪萍的葬禮上，沈風易對她說過一句，覺得沈伯康身上有股奇怪的煙味。
因為在沈風易的印象中，沈伯康對煙味極度過敏。
現在，墻里死去的尸體被鑒定為沈伯康？
那么現在站在眾人面前的沈伯康，又是誰呢？
“陶小姐，我沒看到你們的代理律師啊。”
何沁見陶醉不應聲，再次挑釁道，“還是說，陶小姐打算今天親自上庭？我記得陶小姐以前是做主播的吧？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甚至還特別擅長利用輿論，煽動情緒——”
“何律師，你有聽過一句話么？”
陶醉回過神，意味深長地盯著何沁道。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什么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吧？這句話，留給駱北尋倒是比較合適的。”
何沁笑道：“至于我，從我走上律師這條路的那天開始，就始終奉行著我應該固守的職業道德。陶小姐能不能理解得了，是你自己的事。”
“何律師，我是想告訴你，什么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以為你跟沈伯康捆綁在一起，有你在他就能夠全身而退，而有他在，你也不用擔心事情敗露。可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或許你們兩個自己，都未必認可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
“小醉！”
紀俞斐在不遠處招呼陶醉：“進來吧！時間差不多了！”
陶醉應了一聲，深深看了何沁一眼，然后跟著紀俞斐的方向快步過去了。
在經過沈伯康的時候，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一絲異樣的神色……
……
駱小嬌趴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我哥還沒有醒么？”
看著被自己拿來當墊背的李爭羽的大腿，駱小嬌毫不在乎地抹了一把口水，站起身沖著病房的窗戶張望進去。
“醫生不是說，頭十二個小時很關鍵，一定要讓他自然屬性，否則會有大量的腦內細胞死亡——”
林嬋走上來：“這種時候，只能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如果他相信自己親手安排的一切都會順利進行下去——”
駱小嬌一聽，頓時急了：“哥！你不能再睡下去了！小醉姐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的！你難道不擔心她么！你快點醒來，你要去救她啊！”
“小嬌！”
林嬋和李爭羽將駱小嬌緊緊拉住：“小嬌你別這樣！”
昨天進手術室的時候，她還始終保持著冷靜和樂觀。
可是自從手術結束，真正的考驗像闖關一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駱小嬌到底有些崩了心態——
這時候，楊興傲急急匆匆趕過來：“林嬋，阿斐有樣東西讓我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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