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摸向肚子,似乎沒什么變化。
“我的孩子呢?”
她一出口,喉嚨啞的要命,干澀的像是要冒火。
沈留白看著她欲言又止。
遲非晚心臟狠狠一沉。
“我問你,孩子呢?”
“晚晚……對不起……”
短短幾個字,讓她痛徹心扉。
這一次不會有意外了。
意寶出生也足月了,那是他福大命大,才得以存活。
可這個孩子才三個月,離開她根本活不下去的,都沒有搶救的機會。
就那樣走了。
她最后的記憶里是大片的血,弄的發黑。
“那孩子呢?我敢肯定他是故意的,是個……是個男孩子……他故意往女廁所過來的!”
“沈留白,抓住他!”
“晚晚,你冷靜,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一定會有結果的。”
“一定要查出,是誰殺了我的孩子,我要他以命抵命!”
遲非晚傷心欲絕,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全都是蝕骨的恨意。
她絕望的躺在病床上,眼睛是干涸的,竟然哭不出一滴淚水。
其實這個孩子,她心里清楚,也許沒辦法安全來到這個世上。
可她還是心存僥幸,就算她因為殺了陸徵獲罪坐牢,她是孕婦,也是可以平安把孩子生下的。
只要能保住這孩子一條命就可以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她永遠離自己而去了。
她干澀的看著天花板,眼睛紅腫。
沈留白和她說著什么,她都聽不見了。
這個女兒,是像自己還是像沈留白。
她們都說女兒像爸爸,意寶這么像自己,那這個女兒也應該像沈留白。
像她……肯定很好看吧。
她的手搭在肚子上,這里已經沒有任何生命了。
“晚晚,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夜幕降臨,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兇手抓到了嗎?那孩子肯定被人指使的!”
她急急的問道。
看到沈留白搖頭,她滿臉失望。
她一句話也沒有,就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晚晚,你多少吃點。”
“我不餓。”
“晚晚……”
“你與其在這兒和我浪費時間,不如早點抓住兇手。”
她冷漠的看著他,一句話也不想和他多說。
他根本沒辦法體會自己現在的喪子之痛!
只有母親,才能有切身的感受。
沈留白抿了抿唇瓣。
他放下碗筷,去了外面。
“查的怎么樣了?”
“先生,說來很奇怪,所有的監控都沒有看到那個小男孩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而且很快就消失了!”
那么小,藏在任何一個大的柜子里,都能逃之夭夭。
尤其是送餐車!
這分明是有人精心布局。
可沒有誰知道遲非晚懷孕!
除了遲非晚的朋友,家里的傭人,還有就是……陸徵。
可陸徵怎么會殺死自己的孩子呢?
他緊鎖眉頭,范圍這么小,每一個都沒有傷害遲非晚肚子里孩子的可能。
除非……
他猛然想到了可疑的地方。
他沖進了病房。
“這孩子到底是誰的?是不是陸徵的?”
“現在問這些,有意義嗎?”
遲非晚冷笑。
尤其在這兒浪費時間,為什么不去捉拿兇手!
“我問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很重要嗎?”
“這對我很重要!”
“陸徵的。”
“晚晚!不要撒謊!”
此刻的沈留白十分嚇人,眼底的戾氣都快燒到自己了。
“我遲非晚這輩子只有一個男人,這個答案夠嗎?”
她聲音寒徹,小臉上布滿了冰霜。
沈留白聽到這話,險些站不住。
“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我竟然懷疑你。”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你不夠了解我,我不怪你。可這一次,無所謂了……”
她輕笑。
笑容里的嘲諷之意是那樣明顯。
“晚晚,你應該早告訴我的。”
“是你先入為主,覺得這孩子不是你的。我凡事都要解釋嗎?我信你和顏語沒有實質性的發展,我信你和蘇蔓之間清清白白。你信我嗎?你懷疑我多少次?我和蘇綽,我那些假男友,現在又是陸徵。”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覺得我都不干不凈了,你還包容我愛著我,你快被自己感動了?沈留白,一次次都要我去解釋嗎?你要不要問問自己,你心里信我幾分。”
“我以為那種情況,你是被逼的。”
“他的確有可能逼我,但我也會以命相抗!”
“我最怕的就是這個,與其讓你失去生命,我更情愿你妥協,你的命比任何都重要!”
“那我還真的謝謝你,把我的命看的這么重要,真的重要就麻煩你早點過來找我,而不是任由我被關著。”
“沈留白,你永遠是理虧的,我對你也永遠有怨言,這件事我已經不想追究了。現在孩子沒了,兇手還在逍遙法外。我只求你把兇手找到,給我一個交代。”
“我會把兇手抓來的,是陸徵,一定是陸徵。”
沈留白轉身離去。
遲非晚不想做任何揣測,只想看到兇手,千刀萬剮。
沈留白近乎是掘地三尺的找法,終于在天橋下面找到了一個小乞丐,就是那晚的小男孩。
他是后廚的人,每天放學都過去。他媽媽是廚房的幫工,也就這一個月才應聘的。
這孩子每晚都去,很乖巧的寫作業,很招人喜歡,也沒人驅趕。
以至于,宴會當日,他也在酒店。
并且突然改頭換面,跟著一對夫妻進去。
門童以為是一家三口,也沒盤問,看到一張請柬就直接放人了。
誰會忌憚一個孩子呢。
孩子熟悉后廚的一切,躲在了餐車出去。
其中也有同伙,幫他隱藏監控,把他帶到了天橋下面喬裝打扮。
因為所有出口都被封鎖了,這孩子露了臉,所以根本出不去,被抓到是早晚的事情。
“你背后的人是誰。”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么,放開我……我好害怕……”
“你和那個幫工根本不是母子關系,陸徵養了不少人啊,男女老少,應有盡有。”
“你……你都知道了。”
男孩渾身戰栗,似乎害怕極了。
“我會殺了他!斬草除根,你們這群見不得光的殺手,我也會處理干凈。”
沈留白把人帶回了醫院。
遲非晚一眼就認出了他,情緒無比激動,直接掀開被子下地。
沈留白想攔住她,但是卻被她用力推開。
她不顧疼痛,踉踉蹌蹌的來到那男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為什么這樣做,為什么,誰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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