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東西兩大集市,專為商賈售賣貨物而設。另外,在內城還設有一個專門售賣珍寶、古玩和名家字畫的內市。
東市是城里的居民采購日常用品的地方,往來的大都是中低層官員和平民百姓。
而西市售賣的多是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等奢侈品,專為那些有錢的官員、士紳提供服務。香水作為一種高級香料,在此售賣是最合適不過了。
因為春節臨近,西市這邊特別的熱鬧。有實力的商賈專門請來舞龍獅的藝人在自家店鋪外表演,以此來集攢人氣,如同在打廣告。
…
馬車行駛在寬敞的街道上,幾個小丫頭湊在車窗前,挑簾向外面張望,對那些耍把式賣藝的表演,看得是目不轉睛。
林云在馬上笑道:“你們要是有相中的小玩意兒,就讓小默幫你們買去,銀子我來出。”
幾個小丫鬟扭扭捏捏地互相謙讓,都不好意思主動開口。
最后還是黛玉伸手沖一個賣彩泥小人兒的方向一指,“兄長,我要那個小彩人兒,各色的都要一個。”
小默不情不愿地下馬跑過去,買了幾根竹簽挑著的彩泥人走回來,遞到黛玉手里。
有了黛玉開頭,幾個小丫鬟壯著膽子挑選各自看中的小物品。
小默跑了幾趟,便沖林云抱怨道:“三爺,你讓鐘翊大哥去吧,我都跑累死了。”
賈璉聞言便讓他的小廝興兒過去幫忙,這位可比小默勤快多了,跑來跑去的也不叫苦,讓林云在心里暗自感慨,小默讓他慣壞了。
…
眾人來到香水鋪子前,早就得知消息的賈蕓帶著幾個小伙計站在門口相迎。
林云翻身下馬,抬頭看去,見這座店鋪還是個三層樓的建筑,面積很大,外面除了沒懸掛牌扁,其它的一應俱全,就等著開張了。
賈蕓迎上前來,沖賈璉和林云笑道:“璉二叔,侄少爺,我們這邊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開張了。”
賈璉忙問:“那塊牌扁怎么還沒掛上去?”
賈蕓:“回稟二叔,我覺得牌扁不必急著掛出去,最好等到開張頭一天晚上再掛,以免有人搞破壞。”
林云忙問:“你們沒做備用的牌扁嗎?”
“做了一個。不過,這是天子御賜的牌扁,還是小心點為好。”
“有道理。”
林云點頭夸贊了一聲,隨即邁步向樓內走去。
黛玉領著幾個小丫鬟也跟著林云一起走進店內。
進去一看,林云立刻皺起了眉頭,因為店內的布置一點特色都沒有,依舊像是賣布匹一樣,將香水直接碼放在貨架上。
賈璉見林云的臉色不對,連忙問道:“云兄弟,可有什么不妥?”
林云也沒有多說,而是順著樓梯往二樓走去。
上樓一看,這里和樓下大同小異,只是碼放在貨架上的全是高檔的香水。
林云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朝街對面瞅了一眼,發現對面是一間綢緞鋪子。
賈璉在一旁介紹道:“云兄弟,對面是原鎮國公牛家的鋪子,鎮國公牛清是我家老祖宗的部將,他的孫子牛繼宗現任京營前武衛統領。”
林云好奇地道:“兩家既是關系親近,他們家為何也在對面開一家綢緞鋪子?”
賈璉苦笑道:“老一輩的交情,到現在只剩下點頭之交,只要有銀子賺,誰還在乎這個。”
林云點點頭,隨即又順著樓梯登上三樓,這里面裝修得要精致許多,想必是為那些身份尊貴的客人保留的。
在屋內轉了兩圈,林云沖賈蕓道:“你讓人將一樓的貨架全部撤掉,安放幾張案幾,改為讓客人休息喝茶的地方。”
賈蕓瞪大眼睛道:“那么大的場地空著,豈不可惜。”
林云罵道:“蠢才,咱們這賣的是高級貨,沒有好的禮遇,誰會相信你賣的東西。”
賈蕓訕訕地笑道:“侄少爺息怒,我回頭就讓人重新布置。”
林云:“還有一點,店內的伙計要換人,找幾個容貌俊美,能說會道的小廝來做伙計,你告訴他們,每人賣出一盒香水,就給十文錢的提成,上不封頂。”
賈蕓忙問:“那工錢還給嗎?”
林云無語地道:“你這不是廢話嘛,不給工錢,誰幫你干活。”
賈璉:“云兄弟,咱們要不要派人去宣傳一下天子賜扁的事?”
林云擺手道:“不用,我自有辦法將人氣給炒上去。”
賈璉:“什么辦法?”
“這里有筆墨紙張嗎?”
賈蕓:“有的,我這就去拿。”
等賈蕓拿來筆墨紙硯,林云趴在柜臺上,揮筆寫下一個句子,“月照紗窗,個個孔明諸葛亮。”
賈璉好奇地道:“云兄弟,你寫這個做什么?”
林云在落款寫了一句,能對出此聯者,賞紋銀百兩。
寫完之后,林云將宣紙遞給賈蕓道:“明兒讓人掛出去,有答對此聯者,照賞不誤。”
賈蕓一臉懵逼地道:“我沒讀過多少書,不懂這個對聯。”
林云:“真笨,你不懂沒關系,可以找個懂的人來負責此事。”
賈蕓忙道:“我回頭就去找。”
賈璉擔心地道:“云兄弟,你這個要是答出來,真給錢啊?”
林云笑道:“自然要給錢,不就是一百兩銀子,就當是打廣告了。”
“打廣告?”
“呃,就像是舞龍舞獅一樣,搞活點氣氛。”
黛玉聽賈蘭說林云出了一副對聯,答出來有一百兩銀子可拿,她急忙跑過來,問道:“兄長,是什么對聯,快讓我瞧瞧。”
等她從賈蕓手里接過宣紙看了幾眼,立刻樂道:“這么容易的對聯,我都能對出來。”
林云微笑道:“是嗎?你再好好瞧瞧,孔明諸葛亮可是有名有姓的諸葛武侯,再加上聯系上文月照紗窗,孔明格子亮,這個可不是好對的。”
黛玉一聽就傻眼了,別說是她,就連賈璉、賈蕓都已經聽出這句子里的奧妙。
賈璉拍手笑道:“云兄弟不愧是秀才,這一聯掛出去,咱們的香水鋪子想不出名都難。”
賈蕓喜道:“我明兒就讓人掛出去,為咱這香水鋪子打響名氣。”
林云又沖賈蕓叮囑道:“找幾個力氣大點的護衛幫你看守鋪子,以防有人來搞破壞。”
賈蕓忙道:“好的。”
黛玉想了一會兒,感覺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由得泄氣地道:“兄長,你們說完沒有?說完了,咱們去用餐吧,我們都餓了。”
“行,讓你璉二哥請客,咱們去大吃一頓。”
賈璉樂呵呵地道:“行,你們想吃什么自己點,今兒我請客。”
林云又道:“這對聯的賞金,璉二哥也一并掏了吧。”
賈璉:“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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